第10章 证据和伪证

牛二和一帮泼皮无赖说得理直气壮，甚至不少围观的村民都被他们忽悠了。
  局势俨然朝着不利于严勇的方向发展。
  严莉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你胡说！那些菌子明明就是我哥摘来的，下午的时候你连干巴菌是什么都不认识，怎么可能特意进山里去采？”
  牛二双手抱胸，对着严莉翻了个白眼。
  “你个小丫头片子知道什么？告诉你，要是你哥拿不出一万五千块钱，我们马上就报警！”
  严莉气急了，她正要开口，却被严勇拦了下来。
  但严莉还是依旧不服气。
  “牛二，你说你们几个去采干巴菌，有什么证据？”
  “证据？我们这么多人证不是证据啊！”
  牛二指了指跟他一起来的几个无赖。
  “倒是你哥，一天到晚就知道锄地，连个屁都蹦不出来的家伙，你有人可以证明你进山了吗？”
  能证明严勇去了后山的人当然有，最直接的人证就是现在不在现场的秦婉。
  可严勇却不能把秦婉说出来，他一个小伙子，秦婉一个还没嫁人的黄花大闺女，两人一起去后山的事情要说出来，秦婉的名声可就毁了。
  看着严勇表情凝滞，牛二瞬间洋洋得意起来。
  “没证人？那这就只能说明是你偷的喽。”
  牛二的眼睛一直在严勇带着的那个用黑布蒙起来的菜篮子里，里面鼓鼓囊囊地一定装了不少钱。
  一方有人证，还能拿出有人受伤的物证来，一方没人证，这下就连村长也没办法直接替严勇说话了。
  牛二嚷嚷起来。
  “识相的，就赶紧把钱拿出来，免得我们报警，到那时候就不好看了！”
  就在牛二以为自己胜券在握时，一道身影站了出来。
  “村长，今天小勇回来的时候来过我家，我看见过他篮子里刚摘的菌子！”
  站出来的是肖青莲，作为严勇的邻居，她的出面让严勇这边的话多了几分可信度。
  牛二嗤之以鼻。
  “谁都没看见，偏偏就你看见了，肖青莲，你是不是跟这小子有一腿啊，所以才这么帮着他说话。”
  “牛二！”
  一声暴喝响了起来，将在场不少人都吓了一跳。
  牛二对上严勇的目光，心中不由得一颤。
  这次，他感受到的冷意甚至比刚刚更强。
  严勇目光锐利，仿佛一把刀剜在牛二身上一样。
  “你要是再敢胡言乱语，我就撕了你的嘴！”
  如果说村长是他尊敬的长辈，那肖青莲无疑是他最珍视的人之一，牛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污蔑肖青莲的名声，这件事情他绝对不容许！
  肖青莲眼圈有些发红，牛二的话对于她这么个连出阁都算不上的女人来说有多伤人，但她还是强打着精神，劝慰一旁的严勇。
  “好了，小勇，姐被他说一两句不打紧的，你的事情更重要一些。”
  严勇的肩膀剧烈起伏着，他的目光牢牢锁在牛二身上，宛如要吃人的猛虎一般。
  但在肖青莲的安抚下，他渐渐冷静下来，刚刚那愤怒的神情逐渐消失不见。
  “好了，青莲姐，我没事。”
  严勇对着肖青莲笑了笑，随后他提着篮子，一路走到牛二面前。
  看着严勇朝着自己走过来，牛二有些慌了。
  “严勇，你要是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打人，我不会放过你的！”
  “我不会打你的，至少现在不会。”
  严勇的语气丝毫听不出他的愤怒，当着牛二的面，他拉开黑布，露出里面厚厚一沓百元大钞。
  “你看，这就是我卖干巴菌挣来的钱，整整一万两千。”
  牛二眼睛一亮，伸手就要来抢，却被严勇轻松地躲开了。
  “你着急什么？钱就在这里，要真是你们的，它也跑不掉。”
  “严勇，赶紧把钱给我们，不然下场你是知道的！”
  “钱，可以给你，但是有几个问题，只要你回答了，这一万多块钱我双手奉上，怎么样？”
  牛二的注意力都快被钱给勾到县里的按摩店里去了，哪儿还有心思去想严勇的话。
  “什么狗屁问题，问吧，问完赶紧把钱给老子！”
  “第一个问题，你们说干巴菌是你们采的，那是什么时候采的？”
  牛二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当然是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昨天晚上下了雨，你们也敢进山？”
  后山没有经过任何开发，就算是白天进去也得小心着走，这群懒汉竟然敢下雨天进山，这是绝对不符合常理的。
  只一个问题，严勇就直接把牛二问出了一身冷汗。
  牛二再也不敢将心思放到钱上，他紧张得咽了口口水，但又很快想到了借口。
  “我们穿了雨衣，还套了筒靴，打着手电进的山，怎么就不能去了？”
  雨衣，筒靴，加上手电，倒确实是个不错的借口。
  只是，严勇就像已经猜到了牛二的回答一样，不等话音落下便步步紧逼。
  “穿着这些东西进山，那你家的筒靴上应该全是山里踩的新泥吧，既然这样，那我们现在带着乡亲们去你家，看看你筒靴上有没有新泥不就是了？”
  严勇此话一出，牛二顿时脸色煞白。
  本来他只是眼红严勇的一万多块钱，临时起意想要敲诈一二而已，哪儿能做那么充足的准备？
  “筒靴，筒靴我洗了，今天一早就洗了，哪儿还能有什么泥巴？”
  村民中间顿时爆发出一阵嘘声，村子里的人都知道牛二的性格，一个除非饿死不可能动弹的懒汉，怎么可能一早上起来洗筒靴？
  但尽管事情已经接近真相大白，牛二还是一副打算嘴硬到底的样子。
  只是他脸上的心虚已经快要藏不住了。
  “反正老子就是洗了，你们管得着吗？”
  牛二逞强地说着，只要没有证据，谁能拿他有办法？
  但就在他这么想着的时候，严勇却发出一声不屑的嗤笑。
  “牛二啊牛二，你不知道一个道理吗？人一旦说谎，就得用无数个谎言去弥补第一个谎。”
  严勇伸出手，一下一下的点在了牛二的胸口上。
  “昨天晚上，根本就没，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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