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第章24
布鲁斯很快把整个实验区的数据全部粉碎,事实上他现在没有时间去难过,用不了多久,就会有人发现病床上躺着的是肖恩而不是他,他的行踪也会随之暴露。
他拔掉了培养舱的电源,随着培养液的逐渐被抽走,里面漂浮的生物也慢慢下沉,瘫倒在底部,没一会儿便一动不动了。
在格式化的时候,布鲁斯大概看了一下这个实验项目的介绍,与他推测的相差无几——当初在给他进行治疗时,荒原狼从他腹中取走了胎儿,并利用他的氪星基因造出了这个怪物。与毁灭日不同,它具有更高的智商与服从性,是一台活的战争机器。
但无论这个项目是否会成功,它都不会再降世了。
在准备关掉培养箱的电源时,布鲁斯犹豫了一会儿。
他看着那个小小的孩子,手指摁在开关上不停地发抖,迟迟无法按下。
最终他还是叹息了一声,闭上眼收回了手,转身在实验室内找了些材料,点了一把火。
紧接着基地警铃声响起,布鲁斯失神地注视着那个培养箱被付之一炬。
在漫天的火光中,他只觉得手脚冰凉,仿佛置身于冰川雪地里一般,除了冻入骨髓的令人窒息的严寒外,他什么也没有。
没一会儿,纵火的布鲁斯被带到了荒原狼面前。
这同样是布鲁斯计划内的一环,在发现自己逃走后,为了确保第三个母盒交易顺利,荒原狼一定会把他放在身边以防万一。
而这也是布鲁斯探查情报的最佳方式,毕竟对方并不知道火星猎人的超能力包括心灵感应,这意味着他不需要携带任何设备,就能将信息传递出去。
荒原狼的伤势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战甲也完好无损地贴在他身上,见布鲁斯被类魔压了进来,怒气冲冲地瞪视着他。
布鲁斯无暇理会,他的视线越过了他,看到两个母盒被嵌在了墙里,已经处于被激活的状态。
但很快,荒原狼高大的身躯挡住了他的视线,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睛,威胁道:“你毁了我的实验室,蝙蝠侠。”
布鲁斯神情漠然,沉默不语。
随后荒原狼又做出了一副了然的模样,说:“噢,你看到了那个……其实我带你回来的时候只知道你是氪星人的配偶,但检查之后发现你居然有一个孩子,这对我来说简直是意外之喜,大概是幸运对我的眷顾?”
“闭嘴。”布鲁斯冷冷地说。
“你想杀了我,对吗?因为我对那个半血氪星人做的事?”荒原狼嗤笑了一声,“我可没有杀他,只是选择了物尽其用。把他取出来后,我尝试救过他,毕竟活着的细胞比死去的细胞要好用得多。但他还是死了,看来他的体质远不如他父亲那样强韧。”
“够了,荒原狼。”布鲁斯漠然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你会付出代价的。”
“代价?”荒原狼笑了起来,他偏头看了身侧后方的两个母盒一眼,“那我让你看看,究竟是谁要付出代价,狂妄无知的人类。”
他说完,转身走到了母盒面前,在布鲁斯疑惑的目光下,恭恭敬敬地跪了下去,身上的战甲也褪去了大半,以几近虔诚的姿态行了个礼,喊了一声:“我的陛下,请您听一听我的声音,我有非常重要的事向您汇报。”
荒原狼能用母盒跟达克赛德通话。布鲁斯意识到了这一点。
没过多久,另外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上方的投影上,他背着手,神情倨傲地看着自己昔日的部下。
荒原狼不敢抬头,他卑微地跪趴在地上,与刚刚的样子判若两人。
“一年前,您杀氪星人的计划其实没有成功,他依然还活着。但在这颗星球上,有您曾经遗落的母盒,我已经寻找到了其中两个,剩下的一个在那个氪星人手中。我抓住了他的配偶,不久之后他将会拿母盒来换取。”
“我用一些手段拿到了氪星基因,并且已经研究出如何培育一个具有服从性的氪星士兵的方法,他将会是个很好的帮手,这也是您一直以来所期待的。”
可达克赛德还是不为所动。
荒原狼接着说:“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尊敬的陛下,这也是我今天联系您的原因。当我把两个母盒激活后,她给了我指引,告诉了我这颗星球拥有反生命方程式。”
听到这个词后,达克赛德有了反应,沉声问:“地球?”
“是的,陛下。”荒原狼回道,“我会替您征服这颗星球,献上母盒与反生命方程式,只要您愿意宽恕我,让我回到您的身边。”
达克赛德沉默了半晌,说:“我会亲自过来的。”
荒原狼没有多问,只说:“是,陛下。”
随后达克赛德的影像便消失了。
他们的最后一段对话听得布鲁斯云里雾里,他并不知道什么是反生命方程式,但他能确定,那是个比母盒更加可怕的东西。
他默默地联系了荣恩。
“时间可能来不及了,荣恩,我们要对付的不止是荒原狼,他叫来了达克赛德。你直接阅读我的思想,将我看到的一切告诉克拉克,告诉正义联盟。”
荣恩不敢耽误,在沉默了一会儿后,阅读了他进入基地以来的所有记忆。
而布鲁斯也在此刻回过了神,知道有些画面不能就这样呈现给他看,但也已经晚了,只听荣恩用心灵感应问道:“关于那个孩子的事,你要告诉超人吗?”
孩子……是啊,他彻底失去了那个孩子。布鲁斯怔怔地想,而他此刻忽然回忆起了当初自己怀孕时的往事。
与大部分人不同,作为omega的布鲁斯,反而是被他的alpha告知自己怀孕的,与其他人正好相反。
那时布鲁斯还在跟克拉克冷战,他并没有察觉到自己身体上的变化,在吵完架后,准确地说,应该是他单方面教训了一顿克拉克后,这个厚脸皮的氪星人递给了他一个信封。
“别告诉我这是你写的道歉信。”布鲁斯神情怪异地瞥了他一眼,“我不觉得你有要反省的意思。”
“不,当然不是。”克拉克压根不觉得自己错了,示意他赶紧把它打开。
布鲁斯一边撕开信封,一边将里面的小册子拿出来,说:“那是这个月的战损报告?”
克拉克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
布鲁斯翻开了册子,低头一看,忽然愣住了——那是婴儿房装修的备选方案。
“你怎么……”布鲁斯正准备问克拉克为什么要给他看这个的时候,刚开口就反应了过来,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的alpha,“难道我……”
“是的,我们即将成为父母。两周前,韦恩家和肯特家迎来了一个新的成员。”克拉克笑着抱住了他,“亲爱的,你怀孕了。”
布鲁斯震惊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克拉克接着道:“这些天我一直在看婴儿房的装修方案,选了这几个还不错的,不知道你喜欢哪一种?如果都不满意的话,我们一起再挑挑?”
而正义联盟知道布鲁斯怀孕是在不久之后。
布鲁斯其实没打算这么快就公布这个消息,但在一次例会上,超人忽然以正联主席的身份宣布要换一下排班。
布鲁斯眉头一皱,开会前克拉克没他通气,连他都不知道值班表要更换的事。而在此之前,这件事一直是由他负责的。
但开会中途,他也不好当面去问克拉克,只能跟其他人一样默默听着。
克拉克把新的值班表发给了所有成员,说:“我对排班做了一些小改动,不过只是减少了布鲁斯的值班天数,而那些减少的由我来补上。”
成员们立刻关切地问:“蝙蝠侠怎么了?”
布鲁斯:“……”
布鲁斯戴着蝙蝠头套,除了超人以外,没有人发现他的脸此刻黑如锅底。
超人早就预料到了布鲁斯的反应,他也吃准了在这样的场合下,蝙蝠侠不会当场甩脸给他看。他还故意看了布鲁斯一眼,当众宣布了喜讯:“他怀孕了。”
于是蝙蝠侠立刻成为全场瞩目的焦点,并且接受了众人的祝福。
如他所料,布鲁斯确实没有发作,只不过回家后跟他冷战了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
两人关系再度破冰,是因为克拉克来找他商量孩子的名字,因为当时他已经确定那是个alpha男孩了。
只不过两人讨论了整整一晚上,列了好几页纸,都没能把它定下来。
“没关系,我们还有很长的时间去考虑这个。”克拉克对他说,“或许要等他出生后,我们才能确定什么名字会适合他,就像是……一种直觉?”
但事实却是,他们没有那么多时间。因为而第二天,毁灭日便降临了地球。
而这个孩子,直到他死去,都没能拥有一个名字。
大颗大颗的泪珠无声地从布鲁斯的眼底涌出,悄然划过他的脸颊。
他平静地注视着前方,回道:“不,荣恩……别告诉克拉克,如果他知道了,会自责一生,这不是他的错。所以这样的悲伤,由我来承担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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