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他们认识？
柯云禧抬头看了看身侧的顾修逸，他一改平日里的慵懒，此时面无表情，却能从他身上感到冷峻。
来自女性的第六感，要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两人走进，柯云禧跟在顾修逸身后，在离他们只有几步之遥的时候停下。
那男人就像看清了他的面容，兴奋的大喊一声：“顾修逸。”尾音上扬，像是不可置信。
没人注意到林涵此刻脸上铁青，甚至手微微颤动了下。
程晓雪像是想到什么，脸上带有悔意。
他抓着男人衣领的手，渐渐失了力度。
那男人轻松地挣脱程晓雪抓着他衣领的手，转身，三步做两步很快站在顾修逸面前。
那目光是毫不掩饰的冒犯，露出狠意在顾修逸扫着，似乎在确定着什么。
忽然，他开口像是在感叹：“你还活着呀。”
柯云禧：什…什么？
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在顾修逸面前如此“放肆”。
不等顾修逸做什么，程晓雪猛地上前将他推开，“你胡咧咧什么呢！”
林涵也过来站在顾修逸旁边。
气氛太过僵硬，柯云禧见他们如面临大敌的模样，暗叹不好。
顾修逸没说什么，和那个男人面对面对视着。
柯云禧觉得那个人看向顾修逸的目光如毒蛇一样，阴冷且诡异。
这时，她看见那个一直没说话的女生默默走到那男子身后，眼神来回看向他和程晓雪两人。
那个女生看向不怀好意的男人，柯云禧能理解，她应该是和那个人一伙的。
但是为什么……要看程晓雪？
程晓雪也觉察到她看过来的目光，戾气起来：“滚。”
那女生如被雷击中一般，浑身一抖；很快，眼眸泛起水汽，泪珠要掉不掉。
她此刻似乎急需安慰，手向那个男人伸去，抓住了他左手臂。
而那个男人手臂一挥，甩开：“别碰我。”
柯云禧：……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能是柯云禧看向那个女生的目光太过惊讶，女生暗觉得丢了面子，像失了心智一般大吼一声：“程晓雪我们回去吧。”
程晓雪冷染一笑：“李灵儿，我们完了。”看她脸上的始料不及，他接着道，“完了，懂吗？”
李灵儿？
柯云禧想起来了，那个一开始传言和顾修逸……
但后面程晓雪说过，是他和李灵儿在一起了。
可是现在……她是给程晓雪带了绿……？
柯云禧胸中涌起一股气，看着眼前这个默默掉着泪珠子的女生。
她抿嘴一笑，眼睛却是冷的没有温度。
未经思虑，直接脱口而出：“哭什么哭，下午程晓雪约你出来，你说有事人没来，那现在呢？你在干嘛？！”
“摆出一副委屈样给谁看，真是好大的一朵白莲花！”
闻言，李灵儿瞪着柯云禧。
“看什么看，说的就是你！”
林涵：……
程晓雪：……
嫂子！！！
程晓雪面对着突然起来的保护，心中一暖：不愧是我嫂子，威武霸气！！！
那个男人和顾修逸都看向她。
顾修逸微微一笑，心中暗叹：小丫头，发起脾气来，还挺张牙舞爪的。
那个男人察觉了她，玩味一笑：“你的女人？”
顾修逸瞬间挡在她面前，眼神凌厉，“赵成英，我不许你动她。”
程晓雪林涵，朝他们靠拢着，柯云禧被围在他们中间。
柯云禧：这种被保护的感觉……真好。
赵成英：“若我，就是要动呢？”
看他那笑里藏刀的模样，这分明就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顾修逸呼吸稍稍一滞，“你没那个命！”
两伙人对峙着，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林涵悄悄将手机举到柯云禧面前，她一怔。
看到屏幕上写着：“带逸哥走。”
柯云禧稍稍皱起眉头：为什么？
这个赵成英如此蛮横跋扈，为何要避其锋芒，由他嚣张。
可林涵不是程晓雪，他一向都是冷静从容的。
既然如此……
柯云禧上前拉了拉顾修逸的衣角。
顾修逸：“嗯？”
柯云禧：“顾修逸，我肚子疼。”
顾修逸眉头一皱：对了，她生理期……
没心情同赵成英磨下去，顾修逸转身，一手放在她后背揽着她，“我们回去吧。”
赵成英急切道：“顾修逸你别走。”
林涵率先去拦住他，程晓雪跟上。
顾修逸没有理会，带着柯云禧渐渐走远，身后他声音传来，“我不会让你好过的！顾修逸。”
“你听着，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我会加倍让你感受到我的痛苦！”
柯云禧忍不住回头看去，见赵成英宛若癫狂，双目微红，大声喊着：“千倍万倍。”
忽然，赵成英原本紧紧盯着顾修逸背影的视线转过，恶狠狠地看向柯云禧。
柯云禧浑身一颤。
顾修逸感觉到了，“云禧，别看他。”
“嗯。”
他伸手揉着柯云禧的头发，“不要被他影响，别理他。”
“好。”
片刻，他们就走到车旁，顾修逸先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等柯云禧坐好，给她关上后，转身几步就走到驾驶座旁打开车门，进来。
她总是没那个意识要拉上安全带，顾修逸有些无奈伸手掐了掐她的脸蛋。
不疼，只是柯云禧有些疑惑，“怎么了？”
“安全带。”顾修逸微微侧身，朝副驾驶位靠去，伸手在她身旁将安全带拉过，给她系上。
柯云禧有些羞涩，“哦，我下次会记得的。”
“嗯。”
顾修逸在驾驶位上坐直上身，钥匙一扭，点火，他脚下一踩，车子开始启动，向出口方向行驶着。
柯云禧从车窗看去，林涵和程晓雪已经没伸手拦他了，赵成英和李灵儿正朝着这边看来，只是他眼中的恶意——
无所遁形。
保时捷在驶出了停车场的出口之际，柯云禧余光看见林涵和程晓雪已经上了各自的车。
这事到此……就算完了吧。
只是，他们之间到底有着什么恩怨？
柯云禧看向顾修逸，他目视前方看着眼前的路。
或许是她的视线太过于灼热，又或许他已经在等她开口，只是他先牵头，“你想问什么？”
“我问的话，你都会说吗。”
“云禧，不是什么大事。”
这就是不想说的意思了？
“嗯，知道了。”
顾修逸右手的拇指在方向盘上稍稍摩挲着，心中暗觉不好：赵成英看到她的脸了。
“云禧，平时没事的时候不要出去。”
“怎么了？”
他眼神变得深幽暗沉，沉默了一会，才张口缓缓说道：“他是个疯子。”
“云禧，以后出门一定要和我说一声，告诉我你要去哪里，电话要保持通畅，知道吗？”此时红灯，车停，但顾修逸双手还放在方向盘上，头扭过来看向柯云禧认真的说着。
“他会对我做什么吗？”她有些害怕。
“不知道，但我会保护你的。”
“我知道了，我会听话的。”
顾修逸揉了揉她头发，“乖孩子。”
绿灯，车重新开启。
柯云禧犹豫了会，但还是开口道：“顾修逸，你要保护好自己。”
从外面透进来的一道霓虹灯照在顾修逸的脸上，见他眼睛一眨，速度快的没人察觉，连他自己也是。
他侧头看向柯云禧，见她轻声说道：“没有人知道疯子会做什么，所以，你也要保护好自己。”
顾修逸颔首：“嗯。”
在多年以后的柯云禧每每回想到这个夜晚，稍稍降下的车窗微风潜入，吹过他的发梢显得略微凌乱。
霓虹灯已经消逝，环境灰暗，他脸上像蒙了一层黑影，有些看不清他俊朗的脸庞。
霎时，不知道是那一道光亮起，但转瞬即逝，很快湮灭了。
在哪一刹那的光亮中，见他黑眸明亮，眼中是冷静且认真。
他庄重回应着。
那一刻，他像是许下了誓言。
莫约半个小时，柯云禧就看到了不远处挂着的南村的指示牌。
黑色的保时捷，吸引着周围来来往往的人的目光。
晚高峰人多，走走停停，过了大概十分钟，才到柯云禧楼下。
顾修逸侧身给她松开安全带，给她打开车门，“你上去吧。”
柯云禧心中有些依依不舍，可她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嗯，我走了。”
她下车合上车门，看了他一眼。
顾修逸温声道：“回去吧。”
柯云禧对他绽颜一笑，“再见。”不等他回应，直接转身走向大门。
顾修逸看着楼梯上的感应灯一层一层亮起。
忽然，手机上的铃声响起，是程晓雪打来的。
接通。
程晓雪略微急切的声音响起：“逸哥，你在哪里？”
“刚送云禧到家。”
“哦，那没事了。”
“出什么事了。”
“没有，只是有人说赵成英那货好像和人撩起架，还以为你们又碰上了。”
“涵子在吗。”
“在。”电话那头像是传来风声，发出电流颤了下的声响。
已然是换人了，顾修逸轻声喊道，“涵子？”
“逸哥是我。”
“找人，帮我看着赵成英，我怕他会对云禧下手。”
“我知道了，我会办好的。”
“辛苦你了。”
“都是兄弟。”林涵声音微微扬起，略带着笑意，“何况，她还是我嫂子。”
顾修逸泯然一笑，“嗯，挂了。”
将手机随手扔在，副驾驶位置上。
他拿出烟盒，取出一支叼在唇畔，拿出车上的点烟器，车内细小的红光亮起，一小簇烟升起，在空气中渐渐消散。
四楼右侧的灯亮了。
他就这样吸着烟，看向那道一直没打开的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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