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四百年的过往
猗窝座冷冷注视着头顶上的界神悠。
他没有见过这个男人真正出手，但仅仅只是看着他，全身就不由得升起一股战栗。
身体……在畏惧，他扶住了自己略微颤抖的手臂，脸上随即露出狂热的笑容。
“这么强大的对手，可真是从来都没有遇到过啊。”
他术式展开，在脚底下显露出了十二角的雪花形法阵。
而在他的感知中，界神悠的身体是一片混沌，完全无法看清。
“这……简直令我兴奋不已！”
“莽撞冲上去的话……很快……你就是一具尸体了。”黑死牟在一旁不冷不热地说道。
猗窝座笑了笑。
“难道你还真打算救上弦之六不成，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变成这个样子，但既然‘他’也无动于衷，想必也是陷入困境了吧。”
他所说的“他”，显然是指真正的上弦之六，妓夫太郎。
虽说这对兄妹气息很像，但黑死牟和猗窝座都几乎没有感觉到妓夫太郎的气息。
大概是凶多吉少了。
界神悠在上方神情平淡地看着下方，不知为何也没有动静。
这僵持的局面让猗窝座躁动的心实在难以平复，他踏着阴影处的残骸，几步飞跃，随后直直朝天穹上的影子冲去。
轰隆！！
这一拳砸碎了本就不堪重负的外壳，大量的水晶碎屑溅落，而界神悠自然早就不在那里了。
猗窝座的拳头不可避免地暴露在了阳光之下，腾起剧烈的白烟，他闪身一踏，竟然踏着空气改变了朝向，落进了阴凉处。
手上被太阳灼烧的白烟迅速熄灭，他甩了两下，整条手臂顿时变得完好如初。
现在的他，即使被阳光短时间照到也没什么影响。
而在这时，黑死牟的身影突然动了一下。
一股巨大的力量在空中无形爆开，将刚站稳身形、隔得远远的猗窝座直接震飞出去。
“什么？”一只手按在地面停住后滑的身体，猗窝座抬起头来。
刚才他分明感觉到空中有一……不，那是两股巨大力量碰撞所导致的冲击。
他分别看向坐在原地的黑死牟，和换了一个位置静静站立的界神悠，短短的一个瞬间，他们已经交过了一次手？
“不错。”界神悠平静的声音传了过来。
“你才是……恐怕刚才那一击……只是你实力的冰山一角吧……”黑死牟也一缓一缓说道。
“我的确不常出手，”界神悠笑了笑，用仿佛能看穿一切的双眼注视着底下的黑死牟，“上次的你接不下我一剑，如今却已经成长许多，你好像……”
他“呵”了一声继续说道：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有些怀疑了，你好像，跟我熟悉的一位故人模样有些相仿。”
黑死牟的六只眼睛突然同时张开，他淡淡地抬起头。
“你的故人……可是生存在……四百多年前的时代……”
界神悠点了点头，略有些感叹道：
“时间过得真快。”
黑死牟的脸上也浮现出平和的笑意。
“四百多年前的时光……对于我们……只是一个阶段而已……”
界神悠回应道：
“但有些是荣耀，有些却是耻辱，至少那个时代的你，并没有璀璨夺目到‘他’的那个程度。”
黑死牟的六只眼睛微微拧紧。
“真是想不到……到了如今……还有缘一的故人活着……”
猗窝座惊讶地抬起了头。
他们所说的，难道是四百多年的那个继国缘一吗？把无惨大人逼入绝境的那个继国缘一！？
一听到这个名字，身体里下意识传来了恐惧和痛楚。
这来自于无惨大人。
黑死牟继续说道：
“我想问……你和缘一……究竟有过怎样的纠葛……”
界神悠冷冷地笑了笑。
“时至今日变成鬼的你问起这个，想必和那位猎鬼人并不是一般的关系吧。”
“没错……”黑死牟的眼瞳凝了凝，“缘一……是我的……双胞胎弟弟……”
界神悠加重了眼中的眸光注视着他。
“我和他，在四百多年前曾有一场比试。”
黑死牟保持着仰头的姿势，有些茫然地问道：
“那场比试的……结果是……？”
“平手。”界神悠冷冷答道，语气里却有一丝惋惜。
“原来……如此……如果是和他拥有相同实力的存在……这般强大也便可以理解了……”
界神悠微微勾起嘴角。
“我加入青泷自有原因，也未因这个身份伤害过无辜的人，你又是因为什么，堕落成靠食人为生的异种呢。”
“异种……这就是你们……称呼我们的方式吗……如果是你……或许也可以明白的吧……斑纹剑士……是活不到二十五岁的……为了变得更加强大……比弟弟更加强大……唯有堕入恶鬼……这一条路……”
“原来如此。”界神悠未做掩饰，露出恍然的神情，随即身上的剑意爆发，仅凭气势就将周围的空气凝固成布满剑风的空间。
他的白发向后飞舞，眼中青光缓缓。
“那你也可以理解，堕入修罗的我吧。”
“修罗……”黑死牟感知着眼前的磅礴力量，缓缓站了起来，“若是以前便知……有这条路可选……也许我会做出跟你相同的选择……”
“某种程度上，我们也算同病相怜。”
“没错……”黑死牟从腰侧缓缓抽出那把锈蚀的日轮刀。
两人的周身均爆发出恐怖的气息，一方是杀伐的修罗剑意，一方是森冷的恶鬼阴风，站在远处的猗窝座将手臂挡在身前，才能勉强空出目光去注视着面前两人。
这让他仅仅只是看着无法满足，却又无法介入这场战斗。
在他纠葛之际，两人的身形同时绘出剑光。
“月之呼吸·十四之型，凶变·天满纤月！”
“极剑式·弑。”
轰隆隆！猗窝座什么也没有看清，直接被完全无法阻挡的力量掀飞出去，整片区域仿佛要化作齑粉，分崩离析，不止大地开裂，就连天空都仿佛撕开了一条巨大的口子。
而在那裂缝之间，是两股足以毁灭整座城堡区域的力量正在对抗。
…………
少箕郎：“！”
行走在峡谷中的他，莫名感受到一股完全无法理解的力量。
回过身，铺天盖地的尘浪裹挟着各种事物，如同重量炸弹引爆一样朝这边推来。
“What the Fu”
少箕郎拉紧了琉香的手，尘埃将两人淹没。
…………
『星星』坐在西南方庭院的上端，晃着小腿注视眼前的景象。
“『剑圣』用剑技出手了呀，据说这可是一百年来的第一次呢，你说对吗？”
周围没有人回答。
她继续摇晃着双腿，换了一种口气说道：
“我可不想看见再这幕景象。”
随即，她的身影也被随之而来的尘浪掩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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