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023章设局
刚刚得到消息的鄢逸寒，立马跑到了鄢景宣的住处澹园，质问鄢景宣道，“九叔，您是不是要娶澄儿？”
“关你什么事？”
竟然是真的！鄢逸寒顿觉自己太年轻了，万万没有想到，鄢景宣会有这么一出。
“九叔，您娶谁不行，为什么要娶澄儿呢？只要过了这关口，我一定会把她接回去的。您能不能先不要娶她？”
鄢景宣问道，“那你倒是说说，你这关口什么时候能过去？你什么时候能接她回去？”
“我……”鄢逸寒不知能回答什么。
鄢景宣很不客气地质问他，“鄢逸寒，怎么程澄就非得等着你，就不能嫁人了？你把人家抛弃在先，现在又想搅黄人家的婚事，你还能要点儿脸吗？”
鄢逸寒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您知我娘不会答应娶她，她只认孙佳莹。我若现在执意娶澄儿，便是害了她。我也没说过澄儿不能嫁人，只是……您又不喜欢她，为何要娶她呢？”
鄢景宣不客气地训道，“你少操心别人，管好你自己。要么，你就拿出点男人的血性来，立刻跟孙家斗到底，不然，你还是乖乖当好你娘的好大儿，娶你的孙佳莹去吧。”
“虽然我斗不过孙家，现在娶不了澄儿，但我也绝不会对孙家屈服。”
鄢景宣觉得这个侄子还是太天真，“孙佳莹一定会如期嫁来，你与孙佳莹的婚期已定，消息也传出去了，孙育丰不可能让自己丢脸、让孙佳莹受委屈，你爹娘也不可能由着你胡闹。你愿不愿意，根本不重要。”
“我的确反抗不了，但我坚决不配合，我还就不信了，光靠孙家，难道这婚事就能和谐圆满不成？我不好过，孙佳莹也别想好过！”
鄢景宣懒得与他争辩，拭目以待就好了。
回到沈家的第二天，公府的聘礼果然就送来了。数量不多，丝毫不张扬，可每样东西的精致，却又掩盖不住贵气。
沈刘氏把那聘礼一样一样地挨着细细看过，拿在手里细细把玩，感慨道，“魏国公府真是有权有势又有钱，瞧瞧这聘礼，虽然不多，可样样都是精品啊。”
晚上，程澄的舅舅沈泉与舅母沈刘氏两人，来到程澄与母亲的房里找她们。
“澄儿，自从你父亲去世，舅舅家也收留你这么多年。”
这是觉得她攀上高枝了，沈泉一开口，就开始扯旧情了。
程澄回道，“是啊，舅舅收留了我几年，我就在绣坊干活儿干了几年，母亲就伺候你们伺候了几年。”
沈刘氏一听这话，还不乐意了，“你这孩子，怎么不知道感恩？若不是你舅舅，你就得流落街头当乞丐了，不过让你在绣坊帮帮忙，又没有打你骂你苛待你。”
程澄打断他们，“舅舅，别说废话了，你倒是说说，想让我如何感恩。”
沈泉道，“魏国公府非是一般的富贵人家，你能嫁入公府，属实是有福气的，你能否提携提携你表妹灵姝？”
“我无权无势，如何能提携？”
沈刘氏上前一把握住程澄的手，“你这回出嫁，灵姝当你的陪嫁，你把她带去公府，若是国公爷能看上灵姝，你们姐妹二人也能互相有个帮衬啊。”
沈灵姝一改往日的跋扈，好言好语地请求道，“表姐，你带我去吧，我会好好扶持你的。”
为了攀上富贵，这一家子真舍得下血本，让沈灵姝做个陪嫁的。可是，真到了公府，沈灵姝又怎么会甘心当个陪嫁丫鬟呢？
程澄推脱道，“我哪有这么大的脸面，能让表妹给我当陪嫁呢？再说，陪嫁过去是下人，表妹哪能受这委屈？”
沈灵姝表决心，“表姐，只要能去公府，我便不觉得委屈。”
沈刘氏继续劝说道，“孩子，鄢家那样的富贵勋爵人家，怎会没有个三妻四妾呢？回头你若有了身子，与其让外人钻了空子，还不如让灵姝帮你伺候。”
换作往常，程澄是见不得他们这副满脸算计把别人当傻子的嘴脸的，懒得与他们废话。可是，跟他们这一家子打交道久了，她觉得面对他们的时候，自己的道德底线必须得放低一些。
程澄没有立刻拒绝，反留下一个口子，“你们让我先好好考虑考虑。”
若是沈灵姝真这么想去，她提出一些条件，沈家这时候也很容易答应吧。有没有可能，她趁此机会拿回阿爹的遗产和抚恤金呢？
“好好好，你可一定要好好考虑呀。”
沈泉一家子看到了希望，便也没再继续纠缠，面上和和气气地离开了。
等他们走远了，沈青梅才问她，“澄儿，你在琢磨什么呢？”
程澄回道，“我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
她思前想后，琢磨了一整晚，最后，终于下定了决心。
程澄早早地起了床，梳洗打扮妥当，就等着那急不可耐的那一家子人上门。
果然，天刚蒙蒙亮，沈泉一家就又来敲门了。
沈刘氏突然变得十分亲切，一张脸都快笑烂了，“澄儿，昨天与你谈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程澄摆出了一脸焦急的神色，“我一会儿还要去读书，长话短说吧。昨天晚上，我想到了一个对大家而言都更好的出路。”
“什么出路？”
程澄道，“其实，我根本不想嫁到公府去，那位国公爷的脾气极差，不过是为了应付太夫人的催促，才随便挑了我成亲。既然表妹那么向往公府，不如就代替我出嫁吧。等公府接亲的人来了，表妹就蒙上盖头坐上花轿，等到礼成了，公府自然得接纳表妹。”
陪嫁突然变替嫁，还有这种好事？
沈刘氏的脸上露出了压不住的笑，“这……这怕是不好吧？这不就是欺骗那位国公爷吗？”
沈灵姝压根儿不掩饰她的喜悦，“这的确是更好的出路呀！我的容貌比表姐出众多了，我代替表姐出嫁，国公爷肯定更加满意呀。”
程澄的心里已经开始翻白眼儿了，鄢景宣身边会缺容貌美艳的女人吗？公府上下连丫鬟都不差的，沈灵姝凭什么觉得自己能够凭容貌讨鄢景宣的喜欢？
程澄道，“我同意表妹代替我出嫁，有一个条件，就是把阿爹的遗产与抚恤金都还给我们。我们要拿着钱，去外地买宅子，还要做谋生的本钱。”
沈灵姝迫不及待地催促沈泉，“爹爹，您快同意呀！把她们的钱给她们，找人送她们走。”
程澄道，“等到了接亲那天，我可以帮你们应付前头的礼仪，表妹上花轿后，我们拿到了钱，马上就走，以后也不会再回京城了。”
沈泉爽快地答应道，“好，我答应你们的条件。”
只要女儿能嫁到公府去，嫁给那位富可敌国的国公爷，以后可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呀，眼前的这点儿银子绝对值。
沈刘氏不禁想，程澄果然是上不了台面的，到手的富贵都不敢去抓，这就是穷命啊。程澄肯定也知道自己不配，嫁了去也要被公府的女眷们排挤，所以，她宁愿拿这个机会换点现成的银子。这就是目光短浅啊！
待嫁的半个月时间也不算长，可程澄在沈家住了没两天，就忍不住开始想鄢景宣了。
白天在书院里上着课，她也时不时地忍不住走神。
她暗自猜想，鄢景宣会不会想起她呢？鄢景宣在忙些什么呢？鄢景宣晚上应酬回来，有没有好好吃晚饭呢？一想到这些，她就恨不得马上回去找他。
鄢骊走到了她座位边，她还浑然不觉，鄢骊敲了敲她的桌子，她才回过神来。
鄢骊盯着她面前的纸，忍不住笑。
程澄低头一看，她面前的纸上，不知何时写上了好几个“鄢景宣”三字。她学写他的名字，学得异常快。
她满脸羞红，赶紧把那张纸团成了团，藏进了袖子里。
书院里的学生们，陆陆续续都听说了四月初二那天，魏国公鄢家要大办喜事，国公爷鄢景宣和三房的鄢逸寒同一天成亲。
到了课间，她们都忍不住议论。她们讨论到兴头上时，完全顾不得避讳着，程澄都听得一清二楚。
“惊天奇闻呀，你们知道要嫁给鄢景宣的是谁吗？”
“谁呀？”
“人就在这教室里，你们猜呀。”
“是荥阳郡主吧。”
“如果是郡主，怎么会是惊天奇闻呢？大胆地猜，是最不可能的那个。”
“最不可能的，应该是程澄。不是吧？程澄？！”
“鄢景宣出身又好，产业又多，她那么小家子气，鄢景宣怎么会娶她呀？疯了吗？”
“谁知道呢？请帖都发出去了，这事儿八九不离十了。”
“没看出来呀，程澄还有这种本事，她居然拿下了全京城少女们最想嫁的男人。”
“哎，程澄是不是已经怀孕了？能让这样桀骜不羁的男人决定成婚的，应该就只有孩子了吧。”
“那她怀的肯定是男胎，说不定还是双胞胎。哎哟，我得离她远点儿，万一不小心磕着碰着，这可麻烦了。”
“不显怀呀，她那肚子平平的，腰也还挺细的，完全看不出来怀上了。”
“有些人就是这样的，我家表姐怀孕五个月时都还不明显呢。”
“她可真是有福气啊，母凭子贵。她成亲之后，就得在家安心养胎了吧。”
“别看人家在咱们面前木讷，哄男人可真有一套，她能把鄢景宣骗上床，还能怀上孩子，本事不小呀！”
她们自顾自地猜得很起劲，程澄都听到了，一时竟不知该不该给她们解释一下。她这个当事人就在这儿，她们竟然也不问，完全地相信了她们自己的猜测。
程澄很想跟他们说，她暂时还没骗成功，连嘴都没亲到，手都没拉过呢！上哪儿去怀什么双胞胎呀？
不过，要论现在谁最有机会把他骗来生孩子，那不就是她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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