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最后一课
好在，叶飞救人的现场没有老师，这个事情就这样悄悄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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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年的农村学校，这类安全事故很多，孩子们都是野蛮生长状态。
只是下坡发生的这档子事，又成为一时的淡资，叶飞顺理成章又多了几个崇拜者，尤其是他们班上的。
闹出这么大危险，衣华华一时也不好意思去磨叽夏晓晨了。
而且，高考到了最后的撞线时刻了，所有人都进入了魔鬼冲刺，疯狂地学习，头也不抬。
叶飞感觉到，这些同龄人对于考大学的破釜沉舟的态度，远超后世。
大概是因为后世还有别的机会，别的出路。比如出国，比如民办高校，比如富二代官二代的各种资源……
1982年7月2日。这一天，注定是天福中学高三年级所有老师最温情的一天。
教室内，30多度的高温天气让人窒息，蝉鸣的聒噪让人听了也平添几分烦躁和恐惧。
按照常规，高考前3天，学校停课放假，学生们要回家复习。
对于所有老师来说，7月2日，都是大家的最后一课。
经过上一轮得预选考试，全班只有40%的学生有资格参加高考。
其余的同学，他们的目标已经在等待来年了。
看着别人参加高考，自己却没有份的心情，这种感觉是复杂的，心酸，绝望，痛苦，羡慕嫉妒恨，五味杂陈。
衣华华、何晓波这种学习能力的学生，本来对高考没有抱多大希望，心里的酸味是一种对于学而优则仕的无限绝望。
“花儿，你家有几亩地？”花儿，是衣华华的绰号。
“分了6亩地，俺爹不一定让我种地哩！骂我又笨又懒，别糟蹋了他刚分到手的地。这地是他的命根子，我也不想跟他种地。”衣华华懒懒地回道。
“那你打算干什么？”
“猛尿！俺爹说他不管，我打算到公社干小买卖。你呢？”
猛尿，是何晓波的绰号。他母亲是四川达县人，跟父母逃荒到L省沙河县落脚，是个消息大王，从全国到全县再到全校全班的消息，他都关心，乐此不疲。
他经常的口头禅就是，你知不知道有个猛料？达县发音就成了猛尿，绰号就是这么来的。
“那我也跟你混呗？咱们好歹还有张高中毕业证呢，广阔天地大有作为嘛！你说高中毕业证啥样子？”
叶飞心里最难过的事，马廷加和李玉环双双没有过预考，他们是那种努力为来年复读做准备的学生。
在老师眼里是他们的暧昧早恋影响了学习。
其实，叶飞知道，这种预考其实是很垃圾的，耽误了一大批人。
人人都会说，高考一考定终身。可是，1981年开始正式开始了全国预考，导致很多人还没上战场，就被pass掉了。
上个月，蒋家富校长传达省教育厅文件精神，说，“鲁省参照应届毕业生和往年录取的情况来筛选出参加高考的考生。预选数下放到县，天中根据高中毕业考试的成绩，结合平时的成绩，德智体的全面考核，择优预选来参加全国统一高考。”
这个政策因为刚恢复高考，成百上千万考生都挤上独木桥，上级希望增加一个筛选的环节，将那些没有希望考上本科的提前淘汰掉。
叶飞知道，这个规则是不完善的，预考考题出得儿戏，也不符合优选人才的实际应用，数年之后最终会被淘汰。
可是眼下就这么被马廷加和李玉环他们赶上了，二人预考被淘汰。
叶飞偷偷对自己的两个死党说，“放心！我会从大城市给你们买最好的考试资料，明年你们会考个更好的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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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飞知道，叶少妮是个心里有想法的女生，不是池中之物。
这是叶飞与叶少妮之间产生距离的地方，叶飞尊重这种不甘人后的女生，却似乎敬畏大过尊重。
夏晓晨选择的也是东方大学，叶飞看来，以这个同桌的水平，稳上……
流油的白菜肉丁水饺，浓浓的家常味道，跟母亲王桂荣的手艺似乎如出一炉。
也许，这就是胶西人从祖辈传下来的都是这个口感。
最后登场的是吕建泰。此时的他，没有学生眼里“驴太监”阴冷的感受，他居然也会笑，而且笑得很暖心！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啊！”吕建泰整理着桌子上的粉笔盒和黑板擦，眼睛并没有看向学生。
“你们是我恢复高考后送的第六批毕业生，我年年送毕业生啊，大家都知道我的水平。额呵呵！”吕建泰笑着看向学生道，“我告诉你们，你们是我教的生源最好的一届！”
哗哗哗，教室里忽然响起一片掌声。
“看到同学们尤其是这半年的努力，我很感动。我相信，你们能吃得了读书的苦，未来的人生路上，任何困难都打不倒你们！临别，我送大家一句话——”
吕建泰忽然抽出一支粉笔，转过身，在黑板上写下几个大字：
不吃苦中苦，难为人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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