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五章
秦芳本分大声地喊了三遍后,街上的人也渐渐三五成群的围在了一起。
“这不守林客栈的老板娘吗?”
“这掌柜怎么的绑了起来?”
“怎么了这是?”
密密麻麻的话语传到了秦芳的耳里,自然也落进双玉的耳中。
“她旁的姑娘是谁啊?莫不是她儿媳?”
“胡说,她儿子不早死了?”
“死了?”
几人你一眼我一语的说着,衙役便从小门执着仗走了出来。
“进堂候着。”
双玉有心安慰:“莫听,不过都是虚言罢了。”
她知道那些话对秦芳而言有多伤人,她也不忍心老板娘因为这些言语受到纷扰。
几人随着衙役进去后。
堂上已有几人跪在地上哭诉着,双玉和秦芳找个了空地儿看着,王乐看守着陈华。
堂上的师爷见有人再次进来,从椅子上下来,走向双玉。
“可有状纸?”
秦芳将手中的诉状纸递了过去:“民女秦芳。”
衙门告案并非一时之快,得报上姓名,年岁几何,来者何人家居何地,可有营生,营生什么,云云。
等一切登记在册后,师爷复查,再到县君。
之后在依据你递上来的状纸一一做询问、盘查,若是事轻,证据确凿,根据例律当即表决判定,不若话假,事定为伪,则重查来龙去脉,谤罪加身。
堂上的县君似乎在做着最后决断,旁边的人也过来盘问秦芳,在登记后王乐便将陈华交给衙役。
王乐看着陈华不耐道:“记得老实点。”
王乐算是清秀,但常年狠厉在身,凶起来竟然比旁得衙役还蛮横些。
双玉拍了拍下王乐的肩膀告诫他别太出众。
王乐轻扯嘴角,也低声凑近:“咱俩这身姿低调不了。”
双玉:“”
果然是仆从随主哈。
双玉偏头也凑了过去:“今天忘带面纱了。美到你了,非在下本意。”
王乐:“”
她也是赵悔的仆从。
秦芳被问后完就走回了过来,一脸没落的神色不禁让双玉担忧起来。
她上前一步问道:“如何?”
秦芳无奈地摇了摇头:“师爷说是难办。”
双玉邹眉,声音平静:“可有缘由?”
这世间万事万物从来都没有无故地事情,更没有难办的事情。
事在人为。
“我未得间隙去问,不过他把状纸递上去了。”
“不过我说了,要是不行我就合离。”
秦芳笑了笑对双玉说道。她仿佛早就做好这个结局了。眼中透着一丝从暗处努力想要触碰阳光的小嫩芽。
人到中年,丧子、经年被折辱打骂。
秦芳遵从命运的抉择,也选择接受儿子已故的事实,让自己尽量走出悲伤,可逃不过良人的拳脚。
双玉只是觉得人活半生,结局不应是如此。
所以她想帮她一把。
哪怕效果甚微,或者身不由己可双玉依旧不会允许自己袖手旁观。
所以她找到了谢训怀。
刚刚那个师爷。
“我知道你,此县的君令的幕友。”
“我觉得我很应该做得很明显了吧,姑娘。”
谢训怀一身青衣模样,翩翩俊朗面如星。
双玉想让系统抽调此人的资料却被告知此物不在剧情内,所以调不到。
双玉当下有几分猜测了。
或许此人是同她一样来的。
不过系统很快否定了她想法:“这或许应该是男主剧本上的,作为炮灰你的剧情没有这么多。”
“那我这是属于给自己强行加戏咯?”
“未知,目前无违规且未涉及剧情主线。”
“”
双玉又闻到了前几章的味道。
她言笑淡淡:“可我记得朝廷并未有过能让师爷上公堂的例律。”
或许她不懂此人,但她知道此文的中央核心。
毕竟她也算得上是个标准的‘谋士’。
“姑娘从何而来?”
谢训怀依旧丰神未变,他执着笔张口既问例行应问的。
“家母腹中。”
想跟她玩这些么?
双玉笑意未变,眼中的稳字狠狠立住。
谢训怀放下了手中上好的狼毫湖笔:“姑娘想说什么?”
双玉挑眉。
这种毛笔可是不一般人能够买得到,有价也无市。
她道:“刚刚的案宗先生你为何说难办?”
两人开门见山。
谢训怀坐着稍稍比双玉高些,双玉也略微抬头看着他。
双玉平稳持续:“根据我朝刑部的掌修的例法之中,此事不会难办。”
“妻告夫,虽未合离,但理应协调怎会难办?”
三个“难办”,双玉急了些。
谢训怀也听出来了。
“是难办了些。”
谢训怀又重复了刚刚双玉的话头。
“本朝例法是如此,可也繁琐。”
谢训怀平静的看着双玉。
她进来时,他一眼就看到了她。
很独特的气质,脸上看不出什么喜乐,身边也跟着侍卫。
所以要报案应该是那个妇人,估摸她应该是来撑腰的。
谢训怀突然就想走到她跟前。
她们站的远,那妇人过来同他道缘由时,她还在那儿同身旁的侍卫说笑。
虽然面色上的变化不大,可他捕捉到了她眼中一闪而过‘我赢了’的狡黠。
看来不是侍卫。
那会是谁呢?
不是夫妻,也不是主仆,更不像受制于人。
或者是同伴?亦或者是司中同级?
可也不像,那男子一副护主、何人勿进的模样中又带着一丝不屑。
谢训怀对男女之事甚少了解,那就把她叫过来问问就好了。
“不会繁琐,你办不来,就让其他人来办。”
双玉出口威胁。
其实这话她说的也虚。
刚刚她出口不过是想探底此人虚实如何。
贸然淌上公堂之事对他们不利,再者这人看上去并非随意的草包,不过也确实是一时情急过了头。
但还是要说说的,既开场那就没有让自己落了下风道理。
“小小女子口出狂言。”
谢训怀眼含笑意地看着双玉,好像这话说的一点分量都没有,只是调笑。
“先生的幕友可是县君招的?”
看来碰上硬茬了。
不过无伤大雅,她的装傻充愣可是国都太子府一手调教出来的。
双玉紧接着又说了一句:“县君可是走的朝廷任命?”
谢训怀张了张口,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被双玉挡了回去:“先生无故喊我过来不知何事?”
双玉突然看出来这个谢训怀并无为难之意,只是纯粹找了个由头通过秦芳把她引来。
谢训怀有些红了耳根,但面上依旧镇得住:“在下记得并未传唤过姑娘。”
双玉有种被耍了感觉。
她强压着一股怒意:“是我冒昧了,先生勿怪。”
“既然此案繁琐,还望训怀先生多多劳心。”
说完点头欠身走了回去。
谢训怀又一次的话未完便被塞回了嘴里,他抿了抿嘴,眼中一时分辨不出什么情绪。
小小女子不仅能口出狂言还能识破他的小小心思,再直直的给他道出了口。
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啊。
谢训怀忍不住轻咧了嘴角。
双玉走了回去后秦芳并未多问什么,倒是王乐肩膀轻撞了她一下:“如何?”
“我也记得幕友是不能公然上堂的。”
朝廷并未给过这种官职。
就连双玉都未曾光明的跟过赵悔上过正堂谈话,只在私下书房商议过。
双玉轻语:“见机行事吧。”
堂下多冤,黑白难辨。
秦芳过来握住她了的手:“别皱眉,伤运。”
双玉猝尔被逗笑了:“不会的。”
她知道此事或许繁琐了些,但是没有想到如今多出的枝芽会是谢训怀这个角色。
此人应该不算难缠。
双玉估摸着。
只是她相信这么多人之中不会全是不知礼法的人,所以这个谢训怀应该在当地有些声望。
她问秦芳:“这个谢师爷你可有听过?”
在她们进来后堂上的县君已经判完一案,如今是下一个。
秦芳看着马上要到自己了也是愈发焦急了起来,她道:“听闻是个铁面无私的。”
“我常听店里的王二小说这位师爷比上一位县君还要清明,对我们这些人也算关照。”
既然如此,双玉听了心中也有了几分底。
几人不在说话,大约两炷香后衙役上前差问了:“秦芳?到你了。”
-
半个时辰后,三人便从衙门出来了。
已经日到午时了,临近三伏天,树上的蝉鸣声不断。
双玉也冒了一身汗,她和秦芳纷纷叫着车夫快些回客栈。
秦芳眉间的喜悦跃然:“我还以为午时回不去了呢。”
“不知会何日在告知你们。”
双玉也没有想到事情会进展的如此之快。
或许是之前的威胁起作用了?
她看着谢训怀把堂上君者带到了后头,不一会儿又出来了。
县君:“我已知你们二人是为何事,根据本朝例法先将犯者收押看管,秦芳暂且退下容后告知。”
双玉和王乐不想露面,所以隐没了在人群中。秦芳起来后三人随着衙役出了门。
三人回到客栈后双玉当即下了马车跑去找赵悔。
秦芳想把她叫住都没能看的见人影。
秦芳打趣儿地问身旁的王乐:“你家小姐何时同郎君成婚,竟这一时半会儿都舍不得。”
王乐喝着水没曾想会被问及这个问题,他讪讪地道:“不久不久。”
确实不久,半月前的郡林江林府时,主子不知为何偏偏要和双玉以夫妻相称。
他到现在都没有忘记双玉那张脸上惊愕。
是她出太子府后第一次如此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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