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压迫
殿外的脚步声如雷贯耳,风川带着十几个锦衣卫手持绣春刀进殿把常少府围了起来。
常少府则是表情错愕,猜不透陛下究竟意欲何为,让他提谏言,可又一脸凶相的让锦衣卫围着他,令人难以琢磨。
常少府不知所措地问道:“陛下这是做什么?”
楚明秋笑道:“常少府说下毒蛊的另有其人,是朕冤枉了太子,那依常少府推断,这下毒蛊的会是谁呢?”
他的目光转向在这殿中的所有大臣,厉声说道:“朕特地让锦衣卫在太和殿候着,正是为了听听爱卿们的肺腑之言,常少府今日若是能说出是谁下的毒蛊,朕即刻便派锦衣卫去捉拿歹人。”
“陛下,您……何苦大动干戈、贼喊捉贼啊?”
常少府仍不忌讳地说:“这歹人是谁,陛下心知肚明,休要在这儿搬唇递舌。”
“既然常少府不珍惜朕给你的机会,那也莫要怪朕不近人情了。”楚明秋从风川手上取绣春刀,不过片刻,常少府的头颅掉落在地上,鲜血如瀑布一般流淌下来。
在殿内的女眷皆大惊失色,哭啼着扑向自家相公的怀里,但却未有人敢多言半句。
风南仪的眼睛眨动,她震撼的看着常少府的身子呈半跪,头颅滚在红柱边上,他的眼眸直瞪瞪地睁着。
她的视线突然被遮住,只听纪元衡说:“别看。”
楚明秋把绣春刀举起,那刀尖血滴落在他的乌发上,使人浑身打冷颤,分不清这眼前的皇帝到底是天子还是恶龙。
“众爱卿觉得朕的刀法如何?”楚明秋嘴角含笑地走向戚荣的面前,他用刀指着戚荣:“戚御史说说吧。”
戚荣也是头一次见这样的阵势,心想这楚明秋果然像婕儿所说,是疯了。
“回陛下的话,老臣觉得陛下的刀法甚是高超,刀起人头落,妙啊。”
楚明秋满意的把绣春刀收回来,笑道:“戚御史谬赞。”
戚婕在台上松了一口气,她以为楚明秋要为难爹爹。
楚明秋现在的气势,今夜怕是不会太平了。
然,常少府的头颅还在原处,身子依然跪在殿中央,而楚明秋还没有收手的意思。
他精神抖擞的走到风南仪这边,跟刚才一模一样的神情,刀刃指着风南仪的下巴,问道:“昭仁妹妹认为常少府该死吗?”
风南仪被迫抬起头,下巴染血,回应道:“皇兄应当去问廷尉,而不是问臣妹。”
不容楚明秋做下一步动作,纪元衡便起身把绣春刀夺了过来,丢给了风川,声色俱厉道:“陛下,您既已铲除小人,就休要再恐吓无辜。”
“若是伤着南仪,恕微臣会跟陛下拼命。”
楚明秋嗤笑一声,赞叹道:“不愧是楚国的驸马,好胆量。”
“更不愧是朕的左膀右臂,纪丞相。”
他接着叫道:“廷尉,你来回答朕,常少府该死吗?”
廷尉镇定地答道:“回陛下的话,常少府虽是醉酒,但不该对陛下出言不讳,肆意妄为。”
“常少府犯得大错即是不应怀疑陛下的判断,替前太子楚明景开脱罪名,让人不免会认为常少府跟罪人楚明景有来往。因此,陛下没有杀错人。”
楚明秋说道:“想必众爱卿都能听明白廷尉做的解释,他日若是哪位爱卿对朕心有不满,大可来甘露殿向朕提出建议。”
“朕会虚心受教。”
“微臣遵命。”
“陛下英明。”
……
出了皇宫,寒风凛冽,直吹得马车帷幔飘扬,透进来不少风。
纪元衡见风南仪心不在焉的模样,出声问道:“被吓着了?”
风南仪点了点头,说道:“常少府不该死。”
今晚楚明秋让她难免会回想父皇驾崩的时候,母妃在楚明秋手里遭受的非人折磨。
现在的局势,似乎不能等明景哥哥重振旗鼓了。
朝廷剩下的忠臣良将都被楚明秋祸害了,如今他顽固暴戾,过不了多久,就会祸及百姓,楚国也会面临要亡国的风险。
风南仪想到这里,不由得愁眉苦脸。
必须有万全之策,才能扳倒楚明秋。
纪元衡说道:“楚明秋令风川一个月内夺你性命,公主还是先为自己发愁吧。”
昨日沈仲求见便是为此事来的,纪元衡之所以能对宫中之事了如指掌,大都是沈仲禀报的。
“丞相是怎么知道的?”风南仪皱了皱眉,她抬头问道:“沈仲是你的人?”
纪元衡嗯了一声,接着说道:“若是我没猜错的话,风川不会取公主性命。”
“只不过楚明秋说,如果公主不死,死的会是风川。”
风南仪咬了咬下唇,实在是别无他法,说道:“不如丞相跟我和离罢,到时我带明景哥哥一起逃命,他日待明景哥哥能跟楚明秋对抗,我定会报答丞相的。”
“……”纪元衡笑道:“公主觉得太子什么时候能跟楚明秋对抗?”
“今日公主也看到了楚明秋成了不人不鬼的疯子,说不定明日便会来府上取公主的性命,亦或是后日就会抓拿太子。”
风南仪的心吊了起来,她跟卫夫人经营的事情刚有起色,可现今楚明确着实是让人措手不及,让人防不胜防。
纪元衡瞧见风南仪的小脸变得苍白,心中念道真是不经吓,说道:“本相愿意给兵符还给公主。”
“只是以后公主不得再提和离的事,且凡事都需得听我的,不可擅自行动。”
眼下兵符的意义远没有能让楚明景赶紧振作起来要紧。
风南仪有些不可置信的盯着纪元衡,呢喃道:“这些话有点耳熟。”
纪元衡的嘴唇翕动,用以前从未有过的语气,柔声问道:“公主同意吗?”
“自然同意。”风南仪笑着说道:“丞相早前救下了明景哥哥,而今却还愿意把兵符给我,我怎会不同意呢?”
她虽不知道纪元衡图什么,可总归到现在,纪元衡对她是极好的。
但风南仪并没有细想纪元衡因何要让她不得再提和离之事。
纪元衡说了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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