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归宁
……
马车停滞在宫门前,纪元衡扶着风南仪下去,护卫洞察来者是纪丞相和昭仁公主,松了松腰间佩剑,忙不迭地跨步拜见:“属下参见驸马,参见昭仁公主。圣上在未央宫等候已久。”
他摆出了个“请”的手势,示意两人不必亮出令牌即可进宫。
“有劳了。”
日光透过云层的裂缝斜斜地投射下来,衬着殿前的石狮都显得祥和了几分。
魏彬掐着腰,面露喜色,蹒跚着下了台阶,尖声细语道:“公主跟驸马可算来了!您两位快进去吧!陛下跟皇后娘娘吵起来了!”
他在殿外盼星星盼月亮的,终于把昭仁公主给盼过来了。
今儿个是昭仁公主归宁的日子,圣上和皇后娘娘理应要早些置办好归宁宴,可近来宫中新进许多贵女和妃子,昨晚上子时圣上还只顾着宠幸新来的妃子,耽搁了晨起。
皇后娘娘亲自把陛下从美人窝里揪出来,惹恼了陛下,两人吵得翻天覆地,把殿中砸的不成样子,直到皇后娘娘哭的梨花带雨,陛下才消气。
魏彬将风南仪和纪元衡送进殿,随后自己识相的溜出来,帝王家的热闹可看不得,多看一眼说不准就出人命呐。
戚婕的面颊还挂着泪,见风南仪来了,赶忙擦干净脸,挤出来个笑脸,道:“只是两日不见妹妹,本宫这心里头却甚是想念。”
她拥着风南仪入座,说是要跟妹妹叙叙旧。
纪元衡则是先对楚明秋作揖。
楚明秋满是暴躁的气息,不在意的说道:“纪丞相私下跟朕见面,无需再多此一举的行什么礼节,你现在不仅是丞相,还是我楚国的当朝驸马。”
他扭了扭食指上的象牙扳指,神色自若地跟纪元衡谈起国事。
江陵城最近出现了一些没有户籍的百姓,他们经常聚集在天启街一带,经刑部调查,也没调查出个所以然来,只断定这些黑户不是楚国人,刑部接连五天都一筹莫展。
“微臣明日便去着手调查这桩事。”
那边的戚婕娇嗔道:“陛下~今天可是昭仁妹妹的归宁之日,你可倒好,拉着我们驸马商议政事,像话吗?”
“陛下快些过来,陪昭仁妹妹聊聊天,待会儿四皇子和瑞王、启王就来赴宴了。”
风南仪跟戚婕你一言我一语的,楚明秋时不时的再打个岔子,转头和纪元衡开起男人之间的玩笑。
一个半的时辰就这么溜走了。
归宁宴设的简洁,侍女端来美酒佳肴,台子上的伶人歌扇舞衫。
这场宴会属于风南仪的,所有人几乎是围着风南仪转。
四皇子和两位王爷对风南仪嘘寒问暖,感慨女大十八变,娇滴滴的妹妹转眼就变成他人的妻子。
并叮嘱纪元衡要悉心照顾好妹妹,吃穿不能亏待妹妹,不能让妹妹受半点欺负,更不能吃一点苦。
父皇生前的娇宝贝倘若在纪元衡的手里过得不如意,他们这些做哥哥的定会向圣上请奏,抄下丞相府满门。
纪元衡有片刻的功夫都觉得他和风南仪成了真夫妻。
而且他娶得还是一个用水做的娇气公主。
宴席散去,风南仪挽着纪元衡的胳膊亲密无间的出了宫,坐上马车。
小厮乍然勒马,车窗外传来楚明贤的声音,随后帷幔被掀开,他的脸醉意极浓,眯着眼笑问:“妹妹跟四皇兄许诺的事情,办完了么?”
风南仪笑了笑,说:“四皇兄放心,妹妹早就把事办妥了。”
她又朝着楚明贤后边的侍卫高声说道:“你们主子喝醉了,赶快把他搀扶回宫。”
楚明贤摆摆手,头脑晃来晃去,似是要晃走醉意,拍着胸脯道:“本宫没醉!本宫没醉!我五皇兄呢?”
侍卫搀着楚明贤的双臂,防止主子跌倒。
“五皇兄定是藏在哪里躲酒去了,嗬!本宫就知道他酒量不如我,还不敢承认!你们给五皇兄叫来!本宫要和他醉饮至天明!”
侍卫搀着楚明贤的双臂,防止主子跌倒。
风南仪把帷幔放下,摇了摇头。
马车奔驰到天启街,青泽早已候在一家卖卧具的商铺前面,因听了寻冬所说的物件,他特地先来各家铺子比对一番。
风南仪率先提裙跳下了马车,愣是把纪元衡吓得心突地变慌乱。
他本想训斥她几句,可转念一想,风南仪摔倒干他何事,最好是摔个狗啃泥,看看风南仪会不会化成一团水。
风南仪牵起纪元衡的手,嘴角含笑,说道:“夫君,我们先买床榻和软塌,好吗?”
“嗯。”
纪元衡不知缘故,觉得刚才那想法有些许的恶毒了。
若是风南仪摔成了狗啃泥,岂不是还要花钱请大夫来诊治。
怪就怪在那三个讨人厌的皇子,在他耳边叨叨叨的,唯恐风南仪会受伤。
他们还未踏进铺子的门槛,冒出个头戴捕快的官帽,穿宝蓝色差服的男人,喊道:“纪丞相,留步。”
纪元衡稍顿,认出男人是他在刑部时有过交际的捕快,颔首道:“杨捕快。”
杨仓憨笑的摆正好官帽,没成想能在天启街碰见纪元衡,时隔一年半载,纪元衡还能记着他杨仓这等人,实属够义气。
“纪丞相听说关于黑户一事了吗?这两天属下抓心挠肺,总算查出一条重要的线索,可是……需要纪丞相相助。”
杨仓没再往下说,事关机密,此处人多眼杂,指不定歹人就藏在附近。
纪元衡在官场多年,知晓杨仓不便多说:“杨捕快跟本相去府上一聚,如何?”
“好好好。”杨仓连着说了三声好,心道的是纪元衡能坐在丞相的位置上,真乃当之无愧。
纪元衡转过身子,对风南仪略有歉意地说道:“我和杨捕快曾是至交好友,今日难得一见,想先回府中同他叙叙旧。”
“青泽备的有银子。”
风南仪如小鸡啄米点点头:“夫君尽管去,有浣瑶和青泽在,我们要不了两盏茶的时辰就回去了。”
杨仓隐约听到纪元衡和柔弱女子是夫妻的关系,不由得大吃一惊,江陵城现下谁人不知纪元衡娶了昭仁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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