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神迹

米哈斯从大地女神的神国回到人间的神殿之后，发现老主教格林已经叫上了那十位精灵祭祀在自己前往神国的空间门前等候了，而米哈斯此时身上那套风格独特的服饰更是让他们肯定了米哈斯大主教的地位。

        “大主教阁下！”格林直接激动地张开了双手，而他身后的祭祀们也都恭敬地单膝跪下，迎接这一位神子的回归，“女神冕下有什么指示吗？”米哈斯之前可没对他们说自己是去求大地女神不要指定自己做大主教的，不过还好没说，不然现在就尴尬了。

        “格林主教，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你们树立神像吗？”米哈斯故作深沉，他这一趟前往大地女神神国的旅程基本等于啥事都没做，不过面子上他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他只是去卖了个萌的！

        “女神的意志我们不敢随意揣测。”格林主教毕恭毕敬地说。

        “很简单，你们的审美与女神冕下差距太大了。”米哈斯有些好笑地说，神明当然也会有自己的喜好，比如自然神系那边就比较喜欢希腊式的人体雕塑，而受此影响精灵族的艺术风格也偏向塑造希腊式的“完美肉体”。

        “只是这样？”就算是格林，也不会想到神明会有如此人性化的表现，毕竟在最初的时候神明降世时还未成熟，各种表现都偏向本能，而神明的本能，就是最冷酷无情的法则了，之后又有数千年的艺术加工不断地加深了神明的这种“神性”的形象，现在的人们基本都认同神明是“绝对冷静”的一种高等生物，而审美这种感性的思维应该是不存在的才对。

        “所以说你们这些人都把神明想象成了什么？”米哈斯摸了摸神殿中的柱子，坚硬，冰冷，像极了人们对于神明形象的描述。“或者说，你们信仰的只是自己心目中的那个‘神明’吗？”米哈斯可是知道，大多数信徒的信仰都是附带着自己的“诉求”的，他们会在自己心目中塑造一个能满足自己诉求的一个神明的形象，然后才是对这位神明献出自己的信仰，这种信仰对于神明来说无异于毒药，不少初生的神明被这些信仰改变了心性，脱离了自己原本的神职，甚至发生过神明被自己的信徒影响而导致神格降格的事。

        “不过这也没什么，大地女神是大地神系的神王，她倒是不会受到你们这些信徒的影响，最多也就是不再理会你们的祈祷而已。”米哈斯恶意地看着格林的面色越来越差，数千年的时间已经足够让人改变自己的初衷了，哪怕是精灵，哪怕是虔诚的信徒，他们的信仰也早已与自己的“诉求”混淆在了一起。“毕竟，篡改神意，可是重罪不是吗？”米哈斯话音刚落，格林与他身后的十位祭祀就闭上了眼睛，不约而同地用最初的神言，用最古老的祝词向大地女神祈祷起来。

        “还不算笨。”米哈斯这时才露出了一个微微满意的笑容，神明降世本无索取任何事物的意思，但弱小的凡人还是将神明高高捧到了天上，而神明表达自身谢意的做法，就是将圣光化作神术，赐予那些信奉自己的人，这种互惠互利的举动就是教会最初的诞生，只不过后来神明陷入沉睡，失去了回应的教会不断寻找着呼唤神明的办法，并成功的走上了歪路。

        献祭，苦修，讨伐异端，种种的一切都是人们想要讨好神明的举动，各种艺术作品，优美的“神曲”是他们献给神明的礼物，一步步下来，人们早就忘了在最初神明是为何会赐福于他们的，只剩下了不断符合凡人自身“要求”的种种“戒律”。

        “varraedecaln（赞美大地）。”随着最后一句祝词的结束，米哈斯面前的十一位信徒身上再次出现了只有千年前的人们身上才出现过的神光，现在的他们才是被承认的主教与祭祀，他们日后所使用的也会是神术而不再是由神明教导之后教会发展而来的似是而非的圣光法术。

        “我，我现在能感觉到，使用神术不再需要咒语了！”一位年轻的祭祀惊喜地睁开了眼睛，作为一名法系职业者，他很清楚这对他是一种多么大的提升。如果说原本的法系圣光职业者因为圣光法术威力小，种类少等等因素被法师完爆，只剩下治愈系法术来撑撑门面的话，现在只靠这不用吟唱一点，就足以与法爷平起平坐了，毕竟在法师那边无咒法术可是一个超魔技巧，还需要多耗费2倍法力才能施展。

        “你们现在，可以说自己是真正的大地神教祭祀了。”米哈斯说完拿出了一张图纸，“这是女神冕下给我的制服图样，看在你们还算聪明的份上，我就直接给你们了。”米哈斯将一张图纸交到格林手中，作为有意发展宗教的神明，大地女神自然是有准备的。

        米哈斯现在身上的这套是主神阶层的制服，下面的从神与属神则会在神纹上有所不同，神仆则是纯白，不加神纹，然后人间教会的服饰在大体上与神国中的相同，不过材料上就需要神殿人员自己挑选了，而且人间的环境也与神国不同，不仅需要鞋子保护脚部，还要考虑到神职人员的安全留出携带各种魔法物品的位置，所以像米哈斯身上的这种轻飘飘的单衣长袍就不合适了。米哈斯财大气粗，而且这里作为大地教会的总殿，他给出的标准是全体神职人员都穿厚棉制服，再加上皮革作为装饰，顺带还重新规定了教会的制式装备，大地神系的神术在强化自身上有特殊加成，所以米哈斯舍弃了以灵巧为特点的精灵制式装备，采取了更加厚重的设计。

        “另外，神殿里的神像。”米哈斯双手合十，与厄尔斯签订了契约的他现在除了自身的“气”之外，还能够使用厄尔斯的神力了，与其他大主教不同的是，他可以自由使用神力，而不是被动的等待主神送下神力来救人。“哈！”一个神力构成的法阵成形，之后一座大地女神的神像缓缓升起，在女神脚边，还有幼年形态的大地亲王厄尔斯，与半龙化之后的米哈斯本人，这座雕像是女神亲手制作的，这也是女神承认米哈斯身份的直接证明。“呼！完成。”米哈斯还不习惯使用神力，尤其这还是别人的神力。

        目睹了神明真正相貌的大家都很感慨，之后米哈斯让他们下去准备神殿的开幕仪式。“格林主教。”在最后，米哈斯叫住了正打算离开的主教，“大主教阁下，还有什么吩咐吗？”第一次与女神直接沟通了的格林主教现在的心情是既愧疚又激动，但只要是米哈斯的命令，他都决心一定要完成。

        “没什么，不过你现在是我们教会的第一个正式主教，这件坎肩是女神的馈赠，还请收下。”米哈斯拿出一条与他身上这件主神制服相同材质的坎肩交给格林，“日后教会里除了我之外，只会有十位主教，这件坎肩上有女神的祝福，也算是一件神器了，格林主教有了这条坎肩护身，我也会更放心一些。”看着老格林激动地双手发抖，甚至快要接不住坎肩了，米哈斯也就直接将它披到了格林身上，身为神器这件坎肩瞬间适应了老格林的体形，调整了自己的大小，那上面代表主教级别的神纹在发出一阵亮光之后重新归于沉寂，只有等到格林主教遇到危险的时候才会再度展现出自己的威能。

        “这就是，神明的馈赠吗？”老格林只觉得自己千年的信仰真的没有白费，从刚才的神力赐福，到现在的这件神器级别的坎肩，无一不在说明神明还是爱着世人的，只是知道这一点，格林就感觉自己死而无憾了。

        看着米哈斯自己也披上了代表大主教的坎肩，老格林一时之间心潮澎湃，他仿佛看到了将来教会大力发展的盛况，而带来这一切的，正是自己面前的这位看似年轻的神子！“好了，格林主教，去通知下面的人吧，”米哈斯戴好自己的大主教坎肩，回身走向神殿深处，而格林主教鞠了个躬后，也离开了原地，朝门外走去。

        “信徒们！”神殿之外的广场上，不仅有大地女神的信徒牛头人与矮人，大量的人类也跑过来看热闹了，他们大多是九圣教会的泛信徒，不过现在米哈斯要主持的是大地神殿的开幕式，所以更多的人也只不过是来看热闹的而已，毕竟人类之中还对神明保有信仰的人太少了。

        “我，米哈斯，大地教会的大主教，在此祝福你们，愿大地母亲庇护着你！”米哈斯的声音异常洪亮，就算没有任何扩音手段也传达到了广场的每一个角落，这也是龙族的一种种族天赋了。

        “原大地母亲庇护着你！”在格林主教与他身后的十位祭祀的带领下，所有牛头人与矮人都齐声低吟着，这种氛围下就算是来看热闹的人们也不自觉地单手抚胸，低声祝福着。

        “大地女神在上，倾听你信徒的呼唤吧！”米哈斯闭上双眼，张开双臂仿佛是要拥抱着什么一样，就在台下人们疑惑的眼光中，一道神力从天而降，直直地射在神殿顶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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