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二号界碑的位置
将食物丢弃于荒野，将饮水灌入河流之中，将马匹驱赶任其自生自灭，将驼兽放逐进入野林之内……
所有的族人都在默默执行着会议下达的最高指示。但是，偶尔也会有不和谐的声音存在。
“不要，我才不要将红风躯干！”
十七八岁的少女，正值叛逆的年龄，此刻正静静抱着自己的坐骑，一脸倔强的看着自己的父亲。
“快放手，你这样会害死红风的！”
她的父亲阴沉着一张脸，低声呵斥道。
“我不！红风是我们的家人，我才不要让它走！”
泪水在眼眶中止不住地打转，强忍着才不留下。马儿通晓人性，此刻这般阵势它已经明白等待着自己的是怎样的命运。
最后一次亲昵地拱了拱小主人的脸颊，轻轻地挣脱开她的怀抱，迈动四蹄，向着远处的荒野走去。
中年人死死拉住自己尖叫哭泣的女儿不让她冲上前去，眼光也同样定在马儿的身上，深深叹了口气。他的女儿不舍，他何尝又舍得呢？
“不要怪我，也不要怪长老们，只有这样，才能给红风，给我们带来一条生路啊！”
……
这样的生离死别时时刻刻都在上演，尤其是像铁蹄部这样骑在马背上的部落。对于他们来说，马匹已经成了他们的家人，他们生命的一部分，不到危机时刻，没人会轻易舍弃自己自己的家人，自己生命的一部分。
雷川站在远处看着，他也是决策人之一，这样的结果他也同样不想看见，只有身处于这个位置，他才知晓上位者的不易。
尽管依依不舍，但在规定的时间内，族人依旧完成了各自的工作，人人带着简易的行礼，连铠甲、重武器都被迫放弃了大半。
队伍依照大战前的划分，同样划分成五部以及先锋军和殿后军。雷川为了带路，选择从当先锋军的领袖，焰煌妃也因此被打发到了殿后军。
在第三轮太阳升至中央的时刻，联盟开始出发了。
即便没有了大件行李、牲畜的拖累，在连供两人并排都嫌挤的小道上依旧有着不小的危险。
隐藏在暗处的毒蛇毒虫，徘徊在高山之巅的鹰隼，垂涎血肉的猛兽以及不知名的诡异异族……在这块曾经的人族疆域上，如今已是危机四伏。
不过在雷川间谍卫星的视野下，一切对人族有威胁的生物全都无处遁形，被一一揪出绞杀。
在“九曲十八弯”盘盘绕绕数圈之后，在雷川的带领下终于离开了这块极端地形。接下来是相对平坦的山路，顺着空中栈道行走，花费数天光阴，联盟终于来到了灵越首府所在之地。
一看到这幅惨烈的奇观，众人皆一个个瞪大了眼睛，与当初雷川的表情一样，甚至还要更加不如。
“好了，我们进去吧，今晚就在城中过了。”
关键时候还是雷川淡淡来了这么一句，打断了众人的懵逼状态。
在城中安顿下来后，众位长老便立马迫不及待地开始研究祖地的方向之所在。
之前的清扫行动雷川并没有过多地动过尸骸的方位，即便是动过了之后也都放了回去，尽最大可能保持战场的完整。
依旧异族尸骸的朝向及分布可以推算出人族祖地的方位，这一点不只是雷川知道，众长老都知道，其中不乏有学识渊博者，仅从蛛丝马迹便能提取出大量有用的信息。
马长老，出自于天火大部，至今已有一百七十岁的高龄，不善作战，但却是掌管了天火部藏书阁近一百三十年，所有的藏书都被他翻了个遍，在联盟成立后，其余部落的库藏也没有逃过他的“魔掌”，如今整个联盟，光论学识渊博的，除了玄鸟巫公外便唯有马长老一人。
这位老人家不只是理论知识渊博，同样也推崇实践，凡事都事必躬亲，所以现在，众人便把他和玄鸟巫公请了出来。
一路上，马长老一边拿着笔，一边在考量着地上散落的异族尸骸，同时在羊皮纸上涂涂写写，即便已是高龄，老人家依旧精神矍铄。
众位长老小心翼翼地跟在两人身边，竭力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打扰两人的工作，连呼吸声都在克制。
“嗯，差不多了！”
终于，在走出城外十余里后，马长老停了下来，对着众人扬了扬手上涂得密密麻麻的羊皮纸。
而另一方，玄鸟巫公也完成了自己的工作，对着众人点了点头。
“祖地的方位还不敢确定，但下一座界碑的位置，老朽有七成的把握可以定位到。”
“真的吗？”
“实在是太好了！”
……
长老们都很高兴，个个七嘴八舌地向两人询问具体位置。
“肃清！肃清！”
马长老重重咳了一声，面露不满之色。
“你们一个个都在说话我怎么听得过来？现在所有人都闭嘴，听我慢慢道来……”
战力不强，年纪一大把，脾气倒是不小。众位长老每人敢惹马长老生气，论年纪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是马长老的小辈，因此，一个个都乖乖闭上了嘴巴听着老人家的说道。
“依据我和玄鸟前辈的推断，这些怖族的尸骸自城中往东北城门沿途分布，几乎每一步都有一具尸体残留，因此可以得知：当初有部分先辈成功出逃，但依旧受到以怖族为首的异族大军追击，一路且战且逃，尸体到此地就没有了，但相应的也并没有先辈们的尸体，因此可以知晓，追击并没有结束……”
接下来的话便有玄鸟巫公接下去：
“根据老朽两人这段时间内对灵越首府的构造理解，首府向外东延伸出的栈道，以及遍浏群书的经历，已经能够确定此地与下一座界碑之间相距多少路程！”
还未等众长老说话，马长老便不耐烦地接过话茬继续说道：
“去！派人沿着这条路继续追查下去，沿途看见的异族尸体把位置记录好，不要去移动，待自最后一具尸体下去三千里内没有再发现后便不必继续追踪了，等斥候回来禀告后便有近九成的可能性可以确定第二号界碑的方位了！”
马长老说完后，诸位长老不敢拖延，旋即下令派出斥候前往追查。
……
一天后，盟主焰星罗带着斥候传来的情报，与众长老亲自找上马长老与玄鸟巫公，用沉着的语气对他们说道：
“和两位长老预想的一样，沿途两千余里，总计发现二十七具怖族尸骸，三具人族尸骸，最远至两千五百里，往后三千里后再无发现任何尸骸，途中经过议程，名曰：青飞！”
马长老与玄鸟巫公听完后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讶。
场上顿时陷入了死寂。沉默了许久后，终于有一位长老沉不住气，开口询问道：
“现在，二位长老应该能确定第二号界碑的位置了吧！”
马长老与玄鸟巫公相视一眼，互相点了点头。最后是玄鸟巫公站起身来，回答众人的疑问：
“在这之后，怖族应该是撤退了，而人族先辈应该是成功逃脱了，在青飞城短暂停留后便向人族祖地的方向退去，而我们现在要走的就是这几位先辈的老路。如果没有估算错误，第二号界碑的位置在灵越小府正东偏北，穿过两个小府之后的所在地，全城十八万六千七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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