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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真玄乎


对于常继文又转了回来,程灵慧心里是高兴的。反问:“俺招惹谁了?”

        常继文一指头戳到她脑门儿上:“你就装糊涂吧。苏同、赵桥、陆晓晓、花如烟,你是男女通吃啊。我错眼不见,你就长能耐。”

        说到苏同和赵桥,程灵慧还是有些心虚的。她虽然没正式嫁给苏同,可也是从东宫出来的。她和赵桥虽然没什么,可赵桥在马车里咬过她的嘴唇。

        程灵慧不够细腻,可也是那个时代长大的女子。那个时代的女子发生这样的事是很严重的。常继文的胸怀已经不能用宽广来说,简直就是无垠啊。

        陆晓晓和花如烟虽然是女子,可说到底还真是自己招惹来的。这么一想,程灵慧觉得自己暗地里,对于常继文的几个小妾耿耿于怀真的很不厚道。

        “俺再也不提了。你愿意歇哪儿就歇哪儿好了。”

        常继文不悦道:“说了不提,又说。”扶程灵慧躺下,自己躺倒她身边,从后面抱住程灵慧的肚子,说道:“你就是个没良心的。都不知道我这些日子多难受。那些小媳妇看你的眼光,气死我了。尤其是那个花如烟,有事没事就往你身边蹭。老让我觉得自己跟戏文里那些色衰爱弛的大老婆似得。”

        程灵慧忍不住笑:“你竟然吃一个小姑娘的醋。”

        “我就吃醋了,咋了?”常继文轻轻抚摸着程灵慧凸起的肚子,无赖道:“谁规定男人不许吃醋的?”

        程灵慧笑道:“那俺明日给你买个大醋缸去。”

        常继文道:“醋缸不忙着买,先把花如烟嫁出去是正经。有她天天在我面前晃,我迟早被她气死。”

        程灵慧想了想:“怕是不好说。花娘虽然看上去没脸没皮,嘻嘻哈哈的不着调,可心气儿高着呢。沈聪和邓苦都喜欢她,可她一个没看上。她跟着我就是想躲开那俩人。”

        沈聪和邓苦,一个是盗墓的,一个看义庄的。俩人的出身是不怎么好。但是,花如烟是开妓院的。在教条森严的旧社会。开妓院的是下九流里的下九流。最让人看不起的职业。寻常百姓都不愿意娶妓女当老婆。所以,沈聪和邓苦的出身配花如烟还是将就的。

        两人在江湖上又有几分侠义的名声,现在又做了从七品的侍卫。大小也算官身。如今配花如烟更是绰绰有余。但是花如烟不愿意。

        程灵慧也不知道她到底想找一个什么样的。

        常继文道:“这样,你抽空探探她的心思。咱们尽力给她找就是。”

        程灵慧点头:“只能这样。”

        隔天,果然去问花如烟。

        花如烟想了想,望着程灵慧道:“我不会投胎,不能和你做夫妻,那就嫁给他吧。”她指着程灵慧的肚子。

        “胡闹。”程灵慧道:“俺问你正经事呢。别东拉西扯的。”

        花如烟笑嘻嘻道:“我也是认真的。你不会是嫌我配你儿子太老吧?”

        程灵慧见问不出什么只能作罢。

        到了年下,各家都忙着挂案祭祖。常家三兄弟虽然分了家,可祭祖是在一块儿的。平常以打理生意为由,常日住在省城不回来的常二爷,到了祭祖的时候,无论如何也要回来的。

        隔壁的常二奶奶那叫个高兴。早早就让人把家里收拾的焕然一新。程灵慧这边儿不用她操心,一个花如烟就全权办理了。不得不说,花如烟可真是个顶尖儿的管家婆。

        常二爷进腊月回来。同时回来的还有俩小妾和一个妾生的儿子。就是和常之钰因为一个糖盒子打架的那个。明眼人都看得出,这个儿子在常二爷心目中份量不一般,比常之钰这个嫡生的儿子要看重的多。

        程灵慧隐约记得,那小子叫个之芳还是之圆的。

        腊月十七,学堂也放假了。常之洲和常之钰就都不去上学了。俩孩子差不多大,平时关系很好。反正不是在你家玩儿,就是在我家玩儿,也不会走远。玩儿到谁家就在谁家吃饭。乡下两家人关系好的,孩子们多是这样长大。程灵慧也就不怎么留心。

        转眼到了腊月二十三,小年儿。

        程灵慧照例让人炸麻糖果子,祭灶。图热闹,灶火架在前院里。之钰和之洲俩孩子就站在火边儿,一边看大人忙活,一边拿了刚出锅的热麻糖吃。

        花如烟喜欢热闹,也从来不顾及什么男女之防,也跟着站在一边吃。

        正吃着,之洲对她说道:“花姨,头晕。”

        花如烟也没当回事:“你往后站一点儿,火熏得。”

        之洲就往后站了站,过了一会儿又说道:“还晕。肚子里也难受,想吐。”

        花如烟一看,只见常之洲满头虚汗,脸色苍白。这才慌了,一把抱住他叫道:“你咋了?”

        常之洲‘哇’的就吐了。吐着吐着,两腿一蹬就昏死过去。这下忙碌的几个人家下人等全慌了。花如烟平常是个激灵的,到了这会儿只会抱着常之洲哭。

        乱糟糟惊动了二院儿的程灵慧和常继文。程灵慧一看这情况脚一软,好险没跌在地上。扒着门框就叫:“快,去找大夫。”

        常继文跑过去,抱起儿子就往外跑。刚出门,迎面来了一个少年人,问道:“这是咋了?”

        常继文一看这人,立马跟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一叠声道:“程瑞,你快给看看这孩子。”

        程瑞把手里东西一扔,伸手就搭住了常之洲的脉搏。他自幼耳濡目染,对歧黄之术不弱。又翻开了常之洲的眼睑,神色凝重道:“看着不大好啊。”

        常继文心头一沉:“咋?”

        程瑞道:“许是俺学艺不精呢,快去找俺爷爷。”说完转头就走。

        常继文抱着儿子抬脚跟上。身后跟着几个家人。一路跑到程小山的家里。

        程小山正在看新雇的仆妇炸果子。一看这情况,不敢怠慢。上来就叼住了常之洲的手腕。老爷子浸淫医道一辈子,见多识广。手指刚触到小孩子的脉搏,豁然变色,骂道:“谁这么缺德。”

        手下却不敢停。从常继文手里抱过孩子就放到了屋里的榻上。连衣服也顾不上给孩子脱,抖开针囊,双手如飞,眨眼间就把常之洲浑身上下扎了好多银针。

        不一会儿,从常之洲的鼻子里流出黑色的血液。腥臭异常。紧跟着,孩子的耳朵,眼睛里也往外淌黑血。程小山抓起孩子的手,用银针挨个儿把指尖刺破。十个指尖儿冒出的血也是黑色的。

        程小山轻舒了一口气:“还好这孩子命大。要是稍迟一会儿就完了。”说着吩咐孙子:“瑞儿,去拿咱的清血丸去。拿十粒,用温黄酒化开。给这孩子灌下去。”

        程瑞答应一声,赶紧去了。

        常继文听说孩子保住了,脚一软就瘫在了地上。几个家人急忙把他扶起,扶到椅子上。

        程小山看了看他,吩咐跟着他的几个家人道:“这爷儿俩在俺这儿不用担心。你们去两个人回去给家里报个平安,别让家里惦记。剩下两个去俺灶下烧热水。瑞儿会告诉你们怎么烧。”

        几个家人听了,急忙去了。

        程小山支走了几人,向常继文:“常大人,你可要提防了。这孩子是被人下了毒了。怕是仇家寻仇。”

        程小山的担忧不无道理。常继文做官多年,得罪的人可是不少。因此还得下个‘吏刀’的绰号。顾名思义,官吏头上的一把刀。只是沙溪县的人不知道罢了。

        常继文问道:“可知道是什么毒?怎么我们都没事,单单就之洲一个小孩子遭罪?”

        程小山凝神想了想:“俺实在不愿意说起这个东西。这毒物有个名字,叫‘失魂散’。俺儿子两口子就是折在这东西上面。”

        常继文惊疑:“令郎也是……”

        程小山摇头道:“大人不要误会,他们是受此物牵连而死,并没有中毒。”老人家显然不愿意深说,转了话头道:“可也奇怪,这东西是慢性毒药。发作的时候先是令人昏昏沉沉的提不起精神,之后恶心厌食。不知道的多会错诊成脾胃虚弱之类的病症。神不知鬼不觉间将人耗死。所以才叫‘失魂散’。少有像这孩子发作的这么急,这么凶险的。可是奇怪。”

        常继文听了,顿时紧张起来:“劳烦老先生去家里走一趟。我怕家里还有人遭了毒手不知道。”

        程小山道:“大人于俺有救命之恩,您就是不说,俺也是要去的。眼下先顾这孩子要紧。”说完招呼孙子:“瑞儿,汤药烧的怎样了?”

        程瑞道:“还没开锅呢。”

        程小山道:“先倒出来,再重新烧一锅。”

        程瑞也不问为什么,答应了一声照办。

        程小山向常继文道:“劳烦大人去把汤药端进来。”

        常继文急忙去了,片刻抱着个大木桶进来。桶里连汤带药冒着热气。程小山伸手摸了一把。回到榻边迅速收了银针。飞快的把孩子身上的棉衣脱了下来。

        常继文急忙上去帮忙。常之洲的棉裤一脱下来,一股臭味扑鼻而来。竟是不知何时大小便失禁,糊了一裤裆。有经验的人都知道,但凡凶症,大小便失禁那一只脚就踏进了鬼门关。

        自己的孩子,哪有嫌脏的。常继文抱起满腿便溺的常之洲,按程小山的吩咐,小心翼翼的放进了药汤里。时间紧迫,药汤根本没开锅。水虽然有些烫手,可药全是生的。常继文有些担心能不能起作用。

        而且,小孩子细皮嫩肉的。被汤药烫的浑身通红。常继文心疼的真是无以言表。望着依旧昏迷不醒的孩子不由就落下泪来。轻轻唤道:“之洲,之洲,你醒醒。看看爹……”

        程小山似乎被触动了心事。站在一边儿,两眼通红。安慰道:“没事的,虽然凶险了些,好好将养半年。小孩子,恢复的很快的。”

        常之洲不醒,常继文是什么话也听不进去。

        冬天的水凉的快。桶里的温度渐渐降了下去。摸着刚刚好的样子。程瑞又带人重新抬了一桶药汤进来。常继文看着热气腾腾的药汤,看着被烫的浑身通红的孩子,怎么也狠不下心把孩子抱过去。

        程瑞见了,不由分说,捞起常之洲就丢进新抬进来,大冒热气的药桶里。把常继文心疼的,差点儿没和他打起来。

        再看常之洲,本来苍白的小脸都被热水给蒸的通红。身上更是一片血色。常继文都要怀疑自己儿子被烫熟了。心下着急就要把常之洲捞出来。只见常之洲眼皮动了动,忽然睁开了眼睛。浑身也瑟瑟发抖起来,嘴里牙齿打架:“娘,我冷……”

        常继文伸手试了试水温,烫手。抬眼看程小山。

        程小山道:“这毒阴寒,不用汤药熏洗,日后好了恐怕会落下不足之症。于子嗣不利。”

        常继文还是不放心:“那不会烫坏了?”

        程小山道:“治病哪有舒服的?大不了脱一层皮。总比日后艰难的好。”

        常继文知道程小山说的有道理。可他看着孩子受罪,心里还是不是个滋味。蹲在常之洲身边,轻轻的叫:“之洲,不怕。有爹在呢。”

        程瑞在一边儿看得直摇头。程小山望着孙子语重心长:“瑞儿啊,等你娶了媳妇,当了爹,就知道当爹的心思了。”

        程瑞脸一红:“有外人在呢,您老怎么又说这个?”一个大小伙子,腼腆的跟个大姑娘似得。

        程小山叹了一口气,没再多说什么。

        这边儿常之洲刚刚醒,常继文提着的一颗心还没落地。回去报信的家人忽然慌慌张张的回来了:“不好了,不好了。三奶奶动了胎气,看着要生。”

        程灵慧这一胎怀的可是多灾多难。常继文摊上官司,困在大理寺。她日夜焦灼,东奔西走。两次被吴末名伤害,失血过多。回到家又因为母亲和奶奶的事,生了一场大气。这孩子能怀到现在已经沾了她身体底子好的光。这次常之洲毒发这么凶险,她差点儿没吓掉半条命去。

        可怜这孩子只在娘胎里呆了七个月。以前不是现在。那时候医疗落后。足月的孩子夭折的都不稀奇。这早产的孩子能不能成人还真是悬乎。(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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