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失败的闲聊
‘吸血鬼’案件了结，布莱恩松了一口气，接下来警务厅就该将全部的精力放到围绕着那份一级血脉的争夺事件上。
“雅莉安娜女士，我们去与队长汇合吧。”两人从市政厅出来后，布莱恩说道。
“可以。”雅莉安娜.博古拉矜持的点头。
这一回两人并没有一前一后，而是选择了并排前行。
突然，雅莉安娜.博古拉开口问道：“那天晚上我化身血蝠，按理说飞行速度极快，没想到被你用那件古怪的武器瞬间击中，那是什么超凡物品，为什么我没有见过？”
听到雅莉安娜.博古拉主动开口，布莱恩有些‘受宠若惊’，毕竟在了解到事情的原委之后，虽然他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但总归对雅莉安娜.博古拉心中有一些歉意。
“我用的武器是古力火铳。”布莱恩立即回答。
“不可能，我见过古力火铳，虽然威力不错，但是操控的难度很高，根本无法打出精准的攻击，难道说昨天晚上你是误打误撞才击中了我？”雅莉安娜.博古拉心中顿时充满了委屈，觉得自己实在是倒霉透顶。
布莱恩轻笑一声：“虽然同样是古力火铳，但是我用的那件装载了我自己设计的瞄准装置，解决了快速移动中无法瞄准的问题……具体效果你自己感受吧。”他将自己的配枪取了出来，递了过去。
雅莉安娜.博古拉本来想维持贵族的优越感，不想体现自己的无知，但实在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还是伸出手一把拿了过去。
把玩了一番，她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心中却有些感慨，这个瞄准镜虽然不是多么高级的物品，但与古力火铳结合起来，效果却是出奇的好，没想到这个野蛮人竟然在炼金领域还有着这样的能力。
“还不错。”她轻描淡写的评价了一句，然后将古力火铳还了回去。
既然已经有了交流，她似乎打开了话匣子，只是安静了一小会儿，便又继续问道：
“那份一级血脉放到巫师学徒之中弥足珍贵，你们警务厅的探员难道不心动？你们占据地利，如果动手的话，成功率应该会很高。”
布莱恩无奈的解释道：“雅莉安娜女士，帝国是严禁出现这种事的，一旦真有帝国官方的巫师学徒公然触犯法律，一定会受到更严厉的惩罚，甚至会有更高一级的长官亲自出手。”
“另外，一级血脉虽然珍贵，但对我自己而言，凭借正常的途径晋级正式巫师还是有不小概率的，又何必舍近求远冒险尝试？”
最后他又说道：“当然，如果正常途径难以晋升正式巫师，到那时候恐怕面对任何方法，即使风险再大，都会进行尝试。”
雅莉安娜.博古拉心中暗暗点头，原来外面的巫师学徒是这样的想法，她作为博古拉家族的嫡系族人，未来已经被安排的明明白白，是很难体会到这种感觉的。
她又问出了心中最大的疑惑：“昨天你们怎么可能那么快的找到我？难道是有巫师大人的帮助？”
布莱恩忍住笑意，认真地回答：“我们在龙牙酒馆的拍卖会上就盯上了你，确切的说，是盯上了所有打算买下初级血液精华药剂的人……而你的口音以及对礼仪的坚持，让我们将关注的重点放到了你的身上，在你离开拍卖会后便尾随你去了那栋小楼……只是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转换了居住地点，竟然直接来到了警务厅的对面，让我们也感到非常惊讶。”
雅莉安娜.博古拉俏脸微微发红，实在太丢人了，亏她平时自诩族内新生代的智慧担当，没想到从一开始就已经暴露，被人跟了一路都没有发觉，最后还直接被生擒活捉……
她喃喃自语：“原来如此，并不是我从书中学到的‘灯下黑’策略有问题，而是我经验不足，大大低估了警务厅猎犬们的嗅觉，果然不愧是有猎犬称号的探员！”
猎犬？
这位女士，请注意你的言辞！
布莱恩满头黑线，这不是指着和尚骂秃驴吗？何况你现在不也加入其中，成为了你口中猎犬的一员。
虽然这个称呼非常刺耳，但是布莱恩通过灵觉能够敏锐地感知到雅莉安娜.博古拉其实并没有恶意，甚至还隐隐有些夸赞？
难道这是博古拉家族特有的说话方式？还是说在旧大陆猎犬其实是夸人的称号？
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中的吐槽欲望，他开口问道：“雅莉安娜女士，不知你为什么称呼警务厅的探员为猎犬？”
雅莉安娜.博古拉一脸理所当然：“书上是这么说的啊！这本书中记录了许多警务厅的探员锲而不舍地抓捕作者的活动，但都被作者以他那无与伦比的聪明才智一一化解，我之前用的那招‘灯下黑’就是作者使用过的策略，可惜，因为我之前的疏忽大意没有成功。”
书？
猎犬？还灯下黑？
布莱恩脸上挤出一丝微笑：“不知能否将这本书借我观看一番？”
雅莉安娜.博古拉没有犹豫，立刻从她那藏品丰富的宝石戒指中取出了一本有些泛黄的古籍，递给了布莱恩。
布莱恩接过，定睛一看，封面上赫然写着《卡特生命炼金实验记录》，他心中已经有了一些不妙的预感，翻开封面，随意打开一页，只见里面写着如下内容：
自从大人死亡后，我们的日子一天比一天艰难起来，警务部的猎犬们无休止的追杀着我们……
哈哈哈，愚蠢的猎犬！竟然没有发现我就在他们眼皮底下，我不仅要在这里潜藏，还要在这里进行伟大的实验！
……该死，为什么又失败了？……生命的本质，无尽的力量，必然都蕴含在身体与灵魂之中，我不能放弃，绝对不能放弃！……一定是实验标本太少的缘故，不行，我不能再呆在这里，我必须摆脱身后的猎犬，去寻找更多鲜活的实验体……
不用继续往下看，布莱恩都能确定这个名叫卡特的巫师肯定是一个黑巫师余孽。
‘生命炼金’这四个字他是在书中看到过的，其中有一种制作出来的炼金傀儡被称为憎恶，完全就是用大量人类鲜活血肉炼制的缝合怪。
当年黑巫师战争时为了与其他巫师对抗，不知道屠戮了多少普通人，就为了制造这种惨无人道的生命炼金傀儡。
难怪称呼警务厅的探员们为猎犬，原来是这些见不得光的黑老鼠！
布莱恩不再感到疑惑，只是……雅莉安娜.博古拉难道平时的精神活动如此匮乏？竟然将这么一本索然无味的破书当做了宝贝，甚至是教科书？
“干嘛？”雅莉安娜.博古拉敏锐的察觉到了布莱恩‘同情’的目光。
“呃……雅莉安娜女士，这本书的作者是一位黑巫师，所以其中猎犬的称呼是对警务厅探员们的蔑称，作为一个崇尚礼仪的贵族，我想你应该丢弃掉这本无趣的书籍。”
布莱恩又赶忙补充道：“如果你想要阅读一些巫师前辈们游历的书籍，那警务厅的图书室中有许多都能满足你的需求，比这本日记要精彩的多。”
“真的？”雅莉安娜.博古拉表情一喜，然后又努力收敛起来。
“自然如此，你去图书室一看便知。”
经过一番交流，两人之间的那种尴尬情绪有所缓解，这让布莱恩放心了不少。他之前真的担心因为先前那一小段不愉快的回忆，导致麻烦缠身。
现在看来，雅莉安娜.博古拉虽然有些小脾气，但还是非常理智、开明的，不会死守着陈旧的礼仪规矩不放。
于是他决定趁热打铁，继续加深两人的交情：“雅莉安娜，博古拉家族历史悠久，许多记载想必放在巫师帝国之内都是首屈一指。”
雅莉安娜.博古拉家族归属感很强，听到布莱恩的赞美，虽然面上一副谦逊之色，但还是能从她弯弯的眼眉中看出心中的喜悦。
“不过……”
“不过什么？”她着急反问。
“不过……恕我冒昧，雅莉安娜你似乎不是很有经验的样子……”布莱恩语气委婉的说道。
雅莉安娜.博古拉有些委屈，抱怨道：“家族中的长辈还坚持着旧大陆时的礼仪，我们这些未成年的小辈除了一些规定的课程，比如说贵族礼仪、血族历史，是不允许学习其他东西的。
尤其是女士，只有成年出嫁后才可以获得一定的自由，刚才那本《卡特生命炼金实验记录》，还是我从一位叔叔那里偷偷取来的……至于离开家族驻地，那就更是完全不可能的。”
所以你就选择离家出走？
算上你，警务厅现在已经有两位离家出走的巫二代了！
不过这些话自然是不好直言，看到雅莉安娜.博古拉情绪有些低落，布莱恩安慰道：
“博古拉家族这也是为了保护未成年的族人，毕竟血族的特点人尽皆知，或许就会有一些巫师铤而走险。”
雅莉安娜.博古拉并不习惯在外人面前谈论家族的缺点，此刻已经有些后悔刚才的冒失言论，听见布莱恩的安慰，她立刻接话道：
“没错，而且家族中的课程我都很喜欢，就像母亲说的那样，礼仪是区分高贵与野蛮的象征！”
“这话倒也没错，你母亲一定是一位优雅的女士。”布莱恩同样并不反对礼仪，他有些接受不了是那些教条的，刻板的礼仪。
“对啊，母亲是我见过最美丽的女性，不过她还说过……说过，一定要提防那些心怀不轨的男人，如果被人非礼，即使是无意之间，也要将那个人彻底湮灭……”
说话间，她还用一种‘幽怨’的眼神瞟向布莱恩。
“呃……”
布莱恩浑身一僵，呆立当场，用干涩的嗓音艰难问道：“那你的母亲有没有说过第二个选项？比如说，嫁给他！”
“哼！你这个野蛮的家伙果然不是好人！”
雅莉安娜.博古拉闻言又羞又怒，狠狠的剜了布莱恩一眼，似乎还不解气，伸出修长的大腿狠狠地踢了他一脚，然后化作一只血蝠，也不管旁边普通路人惊骇的目光，径直的飞回警务厅。
“喂……我是开玩笑的啊！”布莱恩懊恼的揉了揉头发，他刚才不知怎么的，下意识的就说出了那句话。
这下完了，两人的关系比先前似乎更加恶劣了！
她不会告家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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