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你可满意
一时间整个武当山巅寂寂无声,时至九月凉意已起,但秋杀未至。虽然略有凉意,却并不袭人,只是此刻赵显宗却感觉道一股寒意。
看着正缓缓向自己走来的周芷若,赵显宗好似感受到了无尽伤悲在她的双眸中酝酿。卿若云烟佳人,轻轻走过本该如那清风徐来,只是此刻却好似狼牙残月,血染碧空给人无尽萧条,落寞之意。
在赵显宗面前站定,环顾四周或躺或盘坐的武当众人,周芷若回眸浅笑朱唇轻启“你可满意?”一笑之间顿时犹如百花齐开,又像那百花齐落,让人分不清是悲,是喜!
看着此刻大别与往昔周芷若,赵显宗眉头微微一皱,心中了然,她应该是全部知道了,心中不免也有些苦涩,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数年间的耳鬓厮磨,终究是动了自己的心境,不由得苦涩道“你都知道了。”
虽然是疑问,却是带了肯定的语气。
“该知道的都知道了,那日我孤身前往大都取那赵敏人头,谁知她早已远遁大漠,由她哥哥将一封她之前留下的书信交给了我,我才知道了一切,夫君你算无遗策,料想我断然不会给那赵敏说话的机会,事实也是这样!可人算不若天算,那赵敏也算是七窍玲珑,竟然料到了一切,将你之种种尽数信中。”
话音未落,俏脸脸上之上却再也保持不住那清冷,无情的神色,转瞬之间泪落如雨,声音呜咽难以自持。
“我且问你,梧州密林中你所言也都是假话?你的身世也都是框我之言?”
山风阵阵而赵显宗却只能寂寂无语。
“芷若问你!你因何可以欺我,骗我至此!芷若将心全系于君身,而君却如此待我?赵显宗我问你,你可曾有心!”
听着这声声质问,看着眼前之人心死若灰的神色,与其说她是在问自己要一个答案,还不如说此刻的她竟不知如何面对自己,这个于她有着不共戴天之仇的敌人。
山巅寂寂无声,虫鸣在这一刻好似都已经远远隐去。
良久赵显宗苦涩的声音才缓缓而起“芷若,你可知长生否?”
“~呵~呵~”数声冷笑出自那绝代佳人之口,神色中带着说不出的嘲讽和恨意!
“你所作所为竟是为了如此可笑的理由!芷若不说有无长生,纵然是有!像你这般无情之道,长生了又有何用?”周芷若神色冰冷至极,无尽的恨意蕴含眼中,不知道是在恨这个可笑的理由,还是恨直到此刻自己也没有杀赵显宗的勇气。
“芷若,若是能得道永生,我也愿做一个有情人!人生朝花春露不过数十载,不得永生终是蝼蚁!生有涯,道无涯,以有崖求无崖何其蠢也!我首先要做到的就是长生,唯有长生才...”
“够了!我不想听这些!”一声娇喝响彻天际,一股飓风凭空而起,吹拂的山巅之上的数个大树拦腰而断!
看着面前这昔日柔柔弱弱的女子如今已大变性情,赵显宗看着脑海中新多出来的三本秘籍毫无喜色。
沉默许久,终究是解下了自己佩戴数年之久,从民国位面带来的青虹剑,这些年通过内力温养,此剑已经是大有变化,剑身湛蓝,修长而锋利当得起绝世神兵之称。
缓步上前将剑身交由周芷若的葇夷之中“此剑名青虹,我今日赠与你,他年若是还能再见,以此剑了却这番因果可好?”
此刻的自己杀不了周芷若,而周芷若显然对自己也是下不了手,不若定下这么个不可能实现的约定,也算是自己给她的希望吧!
下意识的接过剑身,周芷若神色冰冷至极“夫君,这是我最后一次如此唤你!他年再见!我的剑下绝不留情!”
“呵呵,想当年我师道号灭绝,芷若年幼不解其意,今日却是明白了许多,自今日起再无峨眉周芷若,有的只是一绝情的可怜人!”周芷若神色冷冷的像是某个物件,不带一丝烟火。
她就那么静静的站在,微微泛红的眼睛望著自己,白皙的脸上却仿佛有淡淡笑容。微风翻动她那白色衣袂,猎猎而舞,却像人世间最凄美的景色。
看着面前的周芷若,赵显宗一时语滞,深深地看了眼,最终化为了一声长叹,瞬间意识向着新出现的位面点去,脑海中一阵轰鸣,赵显宗的身躯化为了点点星光,终究是消失在了武当山巅。
看着顷刻间消失在自己面前的赵显宗,这绝不是什么武林手段,周芷若一时间也是惊惧不已,随即反应了过来,美眸含煞,其中有着释然,有着爱意,又有着无尽的恨意!
释然的是自己不知如何面对仇敌当面,却下不了手的尴尬场面,数年间的耳鬓厮磨又岂能没有爱意?恨却是恨那人欺自己,骗自己,最后甚至不告而别!
环顾四周又盯着赵显宗消失的地方凝视良久,周芷若终究是大袖一挥,顿时身影凭空而起,向着武当山下急速掠去。一身白衣,腰悬利刃,身影腾挪之间不带一丝烟火之气,恍若神仙中人。
十二载后,一天夜里蜀中峨眉山巅陡然雷声大作,风大雨急,恍恍惚惚好似有着万千雷霆从天而降,震得方圆百里的地动山摇,鸟兽惊飞。
雷霆之音足足持续至拂晓才止,拂晓时分方圆百里万千百姓,好似看到了一白衣女子直奔天际而去,离得近的好似看见了那女子剪水双瞳美艳绝伦,白衣飘飘身姿摇曳踏天而上,不是凡间之人。
至此天下又多了一则神话,后世人再称峨眉之时,必会提到有一仙女回转天庭之说。
只是谁也没有看见过,就在那白衣女子登临天际的一刻,手指轻抚悬腰利刃,回眸俯视整个苍茫大地,眼中有着不舍,又有着无尽的期待和向往,其中又好像夹杂了些许的恨意和狂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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