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格雷果·克里冈想要爬起来,但断裂的长矛穿透了他的躯体,把他牢牢钉在地上,于是他用双手握住断矛的矛柄,闷哼着使劲,想要将其拔出,却又拔不出来,一滩红色血池在他身下不断延伸。
“我觉得自己更清白了。”眼见大局已定,提利昂扭头,眉开眼笑地宣布道。
比武场上,奥柏伦亲王走到魔山跟前,“说出她的名字。”他一只腿踏在魔山的胸膛,双手高高举起魔山的巨剑,看样子是在挑魔山身上可以下手的位置。
瞬间,魔山暴起,他的左手抓住奥柏伦的小腿,将他拖倒,突然的惊变使得红毒蛇疯狂下砍巨剑,然而脚下失去平衡却叫他砍到了空处,然后,大剑便脱手掉出。
接着他们在尘土和血泊中撕打,断裂的长矛来回晃动。
很快,魔山用右手环抱住红毒蛇,好似接吻的恋人一般,“多恩的伊莉亚,没错,是我宰了她那些聒噪的崽子!然后我上了她,然后我杀了她!”魔山将头凑到红毒蛇耳边,他终于说话了。
魔山越抱越紧,看台上的艾拉莉亚·沙德发出惊惧的嚎哭声,而提利昂的脸色瞬间煞白。
喘着粗气的巨人抬起无情铁手,捏住疯狂扭动的奥柏伦的头颅,“没错,就像这————啊!”
然而,没等魔山手上发力,他就发出一声怪异的叫声,随即他的双手松开,两只粗若小树的手臂瘫在地上,刚刚暴起的怪物的回光返照转瞬即逝,奥柏伦乘机挣脱魔山的死亡怀抱,一屁股坐在地上,惊魂未定的连连后退。
那是毒素发作了,让魔山浑身脱力,且痛苦异常。
“呼——我的天,七神在上啊!吓死我了。”看见局势骤变,提利昂像是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一样,他双腿一软,瘫坐在了地上,艾拉莉亚也开始止住嚎哭,变成断断续续的欣喜而又害怕的啼哭。
“不可能!不可能!他下毒了!他下毒了!这不算!”瑟曦太后站了起来,怒吼道,“一定是你这条多恩的毒蛇和那可恶的小恶魔联手谋害了我的儿子!不可能!”
红毒蛇站了起来,他喘着气,看样子还是有些惊魂未定,“呼,呼,呼,说话可要讲证据,瑟曦太后,你这可是在污蔑我。”
眼见魔山的动静越来越小,泰温公爵抬起手,阻止了还要继续说些什么的瑟曦,然后,首相大人抬眼看了看派席尔国师,老学者点了点头,便颤颤巍巍的在仆人的搀扶下来到比武场,走到了魔山身边。
提利昂见到派席尔国师的行为,又立即警觉起来,“等等!父亲!你在干什么!?奥柏伦亲王胜出了!你应该宣布结果!”
“是吗?”泰温的声音冰冷而无情,“可我怎么看,都觉得红毒蛇没有使用堂堂正正的手段在七神的见证下取胜,这是违反规则与律法的。”
这句话叫提利昂气得浑身发抖,大热天的全身冷汗手脚冰凉,这个家庭还能不能好了,他提利昂难道真要去死才能让泰温公爵满意?
“我是你那该死的儿子!你为什么要一直这样逼我!一直这样逼我!难道就因为我是个侏儒吗!?”忍不了了,忍不住了,提利昂他不想再忍了,于是他上前扒住栏杆扶手,冲着比武场对面的泰温怒吼道。
“提利昂,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是王国的首相,我这是遵循律法,在七神的见证下对这场决斗的公平性进行调查,怎么?你这是心里有鬼?若你堂堂正正,你又为什么要怕?”
提利昂怒极反笑,“哈哈哈哈,真的?哈哈哈哈!真的?哦,在我看来,你就是因为我是个侏儒才这样百般刁难我,你就是想我去死,对不对?所以你根本就不在乎谁才是真凶,就直接要我去死?”
“注意你的言辞,语调,提利昂,我们是在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才审判你的,而且你也不是因为你是侏儒才受审判,王国律法里没有这种罪。”
“噢,是么?可为什么我的这一生都在为此受审!?”提利昂吼道,“从小你就从不正眼看我,当初我想要像吉利安叔叔一样出海冒险,却被你认为为让家族蒙羞而拒绝,你还把我赶去清扫凯岩城的下水道和所有的阴沟水槽!?詹姆老哥加入御林铁卫,按照律法,我应该成为你的继承者,我应该继承凯岩城,那是我与生俱来的权利!可你连这个都要从我这里剥夺走!你还说你没有因此而审判我!?”
泰温公爵还未开口,这时候,下面的派席尔国师倒是抬起了头,“首相大人,呃......格雷果·克里冈爵士身中数种剧毒,狮身蝎尾兽毒,梦魇吻,甜睡花萃取物.....似乎还有更多的毒,但是眼下器材有限,我只能分辨出来这几中比较好辨认的毒素。”
我当初真该把这家伙直接杀了的!提利昂无不怨恨的看向派席尔。
泰温公爵站起身来,声音冷漠,毫无情感波动,“好了,事实已然明确,奥柏伦亲王,你使用了下毒的卑劣手段,因此这场比武审判,你自动判负,愿七神原谅你,然后,提利昂,你谋杀国王的罪名在七神见证下已被证实,来人,将提利昂带去黑牢,等候发落。”
几名金袍卫士走上前来,一左一右,架住提利昂,提利昂被提到半空中,无助的踢腾着他的两条短腿,然后破口大骂着泰温公爵,瑟曦太后,以及在场的几乎所有贵族,然后他被拉走。
“泰温公爵,你就这么对待你的儿子?我还以为你会饶他一命呢。”
红毒蛇拍了拍手,一瘸一拐的走上看台,在刚刚与魔山最后的搏斗中,他看样子是弄伤了自己的腿。
“奥柏伦亲王,你使用卑劣的手段击败了魔山,按照律法理应判负,我是在执行王国律法,容不得私情。”
“嚯,真是这样?那我想请问,你们何时才会将我来君临寻求的正义给我呢?”
“......你刚刚不是已经找到了你想要的正义吗?格雷果·克里冈爵士已经承认了自己的罪行,你可以带走他,把他带回多恩去,随你们处置。”
泰温公爵稍加思索,便开口说道,身中剧毒的魔山已经没有用了,他死定了,那不如把他交给多恩人,平息一下多恩人的怒火。
“那你还真是慷慨啊,泰温大人。”毒蛇冷笑一声,这么点儿正义还满足不了他的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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