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老二靠不住
“你以前不是最看重老二,现在怎么..”
周老爹不解,老妻之前不是一直说老二是她的长子,以后老了咋地咋地的,现在怎么就换了口气了..
“你不也说是以前,可是现在我发现老二靠不住”周梁氏看着天际幽幽的来了一句,把周老爹吓了一跳,也把刚走到正院这边的人吓得僵在了原地。
“这话怎么说的,老二他干啥了”
“老头子你傻不傻,你想想,你有多久没清过老二了?”周梁氏站着有点累,干脆一屁股坐在廊下的台阶上。
周老爹见了也坐了下去,周梁氏自然的靠在他的手臂上。
“我天天见到老二啊,老二又没出远门”周老爹听差了。
周梁氏:“可老娘有好久没看清过老二了,都是隔着老远,干巴巴的喊一声娘就走了”
周老爹愕然,竟无言以对..
因为这样的情形他也见过好几回,要不是老妻这时候说起,他都没觉出哪里不对,可现在听着确实不太对劲,这哪里是母子相处,就是乡里乡亲看见也会打声招呼,问候一两句吧。
张氏大气不敢出,轻手轻脚的退了回去,等到确定公公婆婆听不到了,才跟狗追一样的跑回自己的院子。
“你怎么了,后面谁在追你?”周老二正在打理他刚种下的紫竹,见张氏惊慌的跑回来,放下锄头走过来。
“二哥,爹娘说你靠不住不孝..”张氏抓住他的手,一脸惊慌的说道,不管在哪里,不孝都是大罪。
周老二也愕然不已“你确定你没听错”
“肯定没听错,婆婆还说他好久不曾见你了,还说你每次见她都只是干巴巴喊她一声娘就走了”张氏也听差了,不过周老二听懂了。
周老二自己回想了一遍自己的行为,然后开始遍体生寒,自己竟然在分院而住之后,只想着避嫌竟一次都没主动去看过娘不说,也从未察觉到自己竟然对亲娘生疏至此..
老三是怎么做的,他好像每次回家,首先去的地方就是娘的院子,和妻儿一起跟娘嬉闹说笑才回三房的院子、
大嫂虽也住在正院,可大房的院子是跨院,要是不转过去根本碰不到,周老二后知后觉的,真想给自己两下,他只顾着想大哥不在家,他们做兄弟要注意着些,没想到避嫌避得母子都生疏至此。
家里的下人陆陆续续都起来干活了,看到家里的老爷子老夫人就这么坐在台阶上,忙上前劝他们回屋坐,地上凉,别凉着了,心里却感叹二老的感情真好。
吃过早饭后,周梁氏照常出门去找老姐妹唠嗑,周老爹则带着下人去了鱼塘,打算将鱼塘清理一遍,来年好养鱼,周老爹真正的心思,家里人都心知肚明,可都没说出来,配合着他。
临近午时的时候,几辆马车往村里来,远远看着就跟他们这边的不一样,周老爹见了,就直直的盯着看,那赶车的车夫跟马车里的人说了什么,就见马车里的人掀开车帘看过来。
周老爹跟周樊是兄弟,总有相似的地方,何况周涛年幼时曾见过周老爹,心里有一个模糊的影子,见不到人或许形容不出来,可见到人自然能够认得出来。
“停车”
马车停下来,周涛率先下了马车,然后扶着妻子陆氏下来,后面周若澜兄妹随后也下了马车,一家四口穿着简朴的棉布衣服,看着倒还不错。
周涛记得女儿说过,说大伯父多年的心结,就算让他们入了族谱,也不会马上接纳他们,更不会愿意他们登门,他当时还觉得女儿说得太过,何况他们回来,不登门拜见像什么样子。
可此刻见到大伯父等在路边,就知道女儿说对了,大伯父果真不待见他们,不让她们登门!
带着妻儿齐齐跪下,朝周老爹磕头“大伯父,侄儿回来了,侄儿带妻儿给你请安了”
“嗯,回来了就踏踏实实过日子..你大柱大伯家搬去镇上了,房子空着,我跟他说好了,你们要是愿意,就先在那住着吧”这是周老爹能为这个侄儿做的最后一件事了,再多了,就看他们自己了。
周涛哭了,大伯还记得他,惦记他的,连他亲爹都不曾想过他净身出户之后日子怎么过,走的时候更没一句话,人都没见过,可这个几十年都不曾见过的大伯..他们还没回来,就惦记着他们一家住的地方,早早的给他们安排好了。
“多谢大伯,侄儿一定踏实过日子”
周若澜也心下一动,抬头看了一眼她琢磨了一路的大祖父,一身利落的短打,一副干活的模样,脸上深深的褶皱说明这个老人曾经历的风霜,双眸清明却锐利,这个大祖父让人有些意外。
她一开始还以为这个大祖父是一个优柔寡断有些窝囊形象,没想却是这样的..或许那一切犹豫只因为心中的那一份割舍不断的血脉情分吧。
就比如今日给他们安排住房问题一样。
周老爹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能说什么,干脆转身回家,也不管鱼塘不鱼塘了,管家王福看着老爷子的背影,叹口气,老爷子心善了一辈子,却苦了自己一辈子。
周涛一家不知道周大柱的房子在哪,是一路问过去的,一家子站在这半新不旧的农家院子里,都有些恍惚,以后她们真就要在这里生活了?
“相公,再怎么样也比尚书府那个小院好,什么都是自己说了算”要说离开尚书府最高兴的是谁,不是周若澜也不是周涛,而是陆氏。
要是还留在尚书府那一脉,她就得又嫡妻贬为妾,可现在回了这边,她的户籍上依旧记的是原配嫡妻,就为这一点,别说住农家院,就是住山里她也愿意。
她不为自己想,也得为孩子想,为娘家那边的名声想,要是她真贬为了妾侍,娘家那边所有未出嫁的姑娘都得受影响。
“娘说得对,自己当家做主比什么都强,大哥先忍忍,等咱们理顺家里的事后,重新盖一个宅子就是了,大祖父之前不也说了,这只是暂时借咱们住的”周若澜回神,看大哥一脸呆滞模样,宽慰道。
“妹妹,大哥没觉得院子不好,大哥只是在想,原来乡下的农家院是这样的,也不是那么差吗?”周棋浩敛下心神,笑着说道。
“喜欢就好,赶紧收拾吧”陆氏一说话,家里的下人立刻动了。
周涛家带的下人都是陆氏的陪房,可以说他们家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陆氏的,周涛父子几个除了随身的几个碎银子以及首饰,真的什么都没从尚书府带出来。
要不是女子嫁妆不管和离还是休弃,都属于女子,陆氏的嫁妆恐怕都带不出来。
周涛家的动静,村里人一直关注着,见他们真的能放下架子,收拾院子,安顿行礼,看着一副准备过日子的架势,一些讨巧的,立刻去王林氏家通风报信。
“这么看着倒是不错”等送信的人走了,王林氏才看向周梁氏说道。
“错与不错的,跟咱们也没多大关系,他们要是不想过日子,饿的也是他们自己”周梁氏淡淡的来了一句,然后就岔开了话题“老姐姐,听说你家的豆子一点没卖,为什么”
“老四眼看着就要说亲了,家里的屋子住不开,就想着今年多发些豆芽出去卖,好歹比直接卖豆子多两个钱”王林氏没瞒着周梁氏,这豆芽本来就是周家教她们的。
周梁氏:“还是你们会打算,这腊月里除了萝卜白菜,这豆芽菜应该好卖..不过乡下人只怕也舍不得买多了,你们是打算去城里卖?”
王林氏:“不去城里,太远了,就是咱们镇上还有隔壁几个镇,孩子他爹这几天一直在寻摸驴子,给老四配一个驴车,出去卖菜什么的也方便”
“既然配了驴车,干啥不豆芽跟豆腐一块搭着卖?”周梁氏不解了。
王林氏叹口气,看了一眼门外才苦涩的说道“以前笑话苗家人心不齐,没想自己的屁股也没擦干净”
周梁氏一怔“这话怎么说的”
王林氏就把自家的事说了一遍,听得周梁氏不停砸吧嘴,还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谁曾想看着和和乐乐红红火火的王家,也有这么多官司。
“既然孩子们各有心思,你们为什么不干脆把家分了”这活一起干,东西却各买各的,赚的银子都自个,这更是一团乱麻扯不清楚吧。
“我何尝不想,可几个孩子都不乐意作坊给大房..都想拉着我们二老去自己这一房,这不就僵在这了”王林氏说着嘴里就更苦了。
哈..
周梁氏哈着嘴,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我知道他们想要我们两个老的,是惦记着你家闺女给的方子呢”
王林氏这话,周梁氏就不高兴了,不是对王林氏,而是王家几个儿媳妇,你们惦记作坊就惦记作坊,居然还惦记到萱儿头上了,脸咋就这么大呢。
不过“老姐姐,我之前也没觉得你家几个儿媳有这么官司,怎么突然就..是不是被什么人给撺掇了”
王林氏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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