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3
13
当铺里。
那个被门外小厮视作高人一等的李秀才在当东西。
高高的柜台里，当铺掌柜睥睨着他，“李秀才，你这些东西就值三两银子，真给不了二十两银子那么多，而且你这还是活当，这我可真给不了这么多，就三两，行不行，你自己看着办吧。”
柜台上放着一摞物品。
关山越看了眼，这一摞物品里除了文房四宝之外，还有不少笔洗、镇尺这类书房用品，稍微了解过古代历史的人都知道，在古代，读书是一件特别费钱的事情，哪怕在现代也是如此。
这个人是秀才，还有这么多书房用品，显然家境是不错的，至少不是那种穷得吃不起饭的家境，要不然也买不起这些东西，如今沦落到这个地步，显然是遇到了什么困难。
听到掌柜一番话，李秀才哭了，“王掌柜，您就再加点，三两太少了，你再加点，给个十两吧，这些东西，我买回来花了四十几两银子，三两真的太少了。”
“求求您了，王掌柜，我娘还等着我回去救她呢。”
“您就给我十两吧……”
李秀才站在高高的柜台外苦苦哀求。
柜台里，留着两撇小胡子的王掌柜看着李秀才一脸不耐地蹙起眉头，一边伸手将柜台上的物件朝李秀才面前推一边说，“说了不行就是不行，你求我也没用，你这东西值不了那么多钱。”
“王掌柜……”
李秀才还在想要挽留什么，但王掌柜已经不想再多说什么了，尤其看到关山越和林絮站在边上，王掌柜一边打断李秀才，一边挥手赶人，“一大清早的来我这哭什么，真是晦气，不想当，赶紧走，别影响我做生意。”
话说到这个份上，李可也知道此事再无讨价还价的余地了。想到家中病重的母亲，李可咬咬唇，心想三两就三两，有三两银子总比没有好，毕竟，母亲的病已经由不得他迟疑了。
双手用力攥起拳头，李可张口。
“王……”
“掌柜的，你给我看看这玩意值多少银子？”
就在李可开口说话的同一时间，一个少年清润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李可。李可呆愣了一下，就看到边上伸出一只手将一颗拇指大的金色珍珠放在柜台，李可偏头看过去，是一个少年。
对上他的视线，少年笑了一下，笑容爽朗，给人一种很阳光的感觉，李可看愣了，但很快回神，往边上站，给少年在柜台前让出一个位置。
“谢谢。”关山越笑着说。
李可不敢看他，只是眉眼低垂，嗓音轻轻的说，“不必。”
王掌柜在关山越把金珠放在柜台上那一刻，他的眼睛就噌地一下亮了起来，将目光看向关山越，关山越冲他颔首，王掌柜这才拿起金珠，仔仔细细的观察起来。
良久，王掌柜放下金珠，并将金珠放在柜台上，抬眼，笑呵呵的看向柜台外的关山越，“小哥，这金珠，您打算卖多少银子啊？”
“500两。”关山越伸出五指，“少一分，我都不卖。”
王掌柜一听这个价，直接傻眼了。不过，到底是生意人，见多识广，王掌柜很快就缓过劲来了，他满脸堆笑，笑着对关山越说，“小哥，您这金珠是少见，但真不值这个价。”
“是吗？”关山越靠在柜台上，吊儿郎当的用小手指挖了下耳朵，然后用拇指踢了踢小手指甲，慢腾腾的抬眼看向王掌柜，“既然这样，那掌柜的，你来开个价。”
“要是让我满意了，我把这些都卖你。”
说着，关山越站直身躯，将右手伸进怀揣里，而后从系统空间里拿出十颗小金珠，抓在手心里，然后将手拿出来，呈现在王掌柜眼前。
看到关山越手心里的小金珠，王掌柜直接傻眼了。活了四十几年，他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多珍珠，还是金珠，尤其还是这种大小一致、成色十分圆润的极品珍珠。
先前那颗拇指大的金珠，就已经让王掌柜感觉极为稀有罕见了，没曾想竟然还有这么多小金珠，王掌柜舔舔唇，极力压制心里的激动，目光淡然的看向关山越，“小哥，我看你也是识货的，这样，我给你四百两，四百两我全要了。”
“四百两太少了，我要五百两。”
关山越语气坚定的说。
王掌柜面露难色，“五百两太多了。”
“掌柜的，五百两不多了。”关山越伸手将柜台上的大金珠拿起来，细细的打量，同时慢悠悠地开口对柜台里的王掌柜说，“这么大的金珠，掌柜的收回去，不说稳赚不赔吧，就说拿去给人送礼，掌柜的，你也有面儿啊，再者，这么大一颗金珠，谁见了不喜欢？您说是吧？”
王掌柜抿唇，不说话，因为关山越说的都对，他反驳不了他。
其次就是……
看着说话这么老道的关山越，王掌柜心知自己这回是遇到老油条了，先前看关山越长相和穿着，王掌柜以为关山越不过是个穷打渔的，好拿捏，还想着玩阴招，等关山越离开了当铺，就带人去抢，但如今听到关山越说的这番话，王掌柜开始有些犹豫了，尤其察觉到关山越身上似有内力傍身。
可拇指大的金珠，确实罕见啊。
若能得到，献给东家……
王掌柜犹豫的种种细微表情，全部落在关山越眼中。
对此，关山越勾唇，不动声色的哼笑了一声，看着王掌柜开口说，“掌柜的，要想做长期生意，我觉得你还是得拿出点诚意来才好，五百两，真的不算很多。”
王掌柜本来还在犹豫自己到底要不要做掉关山越抢金珠，毕竟，拇指大的金珠实在是太罕见了，他若能得到，定能讨得东家的欢心，更何况，这人手里还有这么多小金珠。
但听到关山越后面这番话，王掌柜直接打消了想要杀人越货的心思，毕竟，对方疑似武林高手，又表明了他还有金珠，想要和自己合作……
为了这点金珠得罪一个高手，属实不值得了。
想到这里，王掌柜呵呵笑了两声，不再掩饰自己的贪婪。他看着关山越，笑着搓搓手，乐呵呵地开口问关山越，“小哥，您这意思是，这么大金珠，您那还有是不是？”
“不错。”关山越回答得很快。
听到关山越的回答，王掌柜也不再犹豫，直接以五百两的价格，收下了关山越手里的全部金珠，并亲自到后院去，按照关山越的要求，取银子了。
见王掌柜和少年相谈甚欢且谈妥了买卖，李可便知王掌柜收了那些金珠，就再也看不上自己手里这些东西了，纵然如此，李可还是想要再试一试，因为母亲的病，真的不能再拖了。
王掌柜很快抱着一个木盒子出来，将木盒子放在柜台上打开，王掌柜将木盒子推到关山越面前，笑呵呵的对关山越说，“小哥，这是五百两，您瞧瞧。”
关山越从盒子里拿出一枚银锭子，“这就是五十两？”
“没错，照您的吩咐，这盒子里头的银锭子，每一枚都是五十两。”王掌柜表面笑嘻嘻，心里却在直犯嘀咕这人怎么看起来好似头一回见着银子啊？
关山越拿着银锭子端详不说话，实际上却是在用自己的意念和识海里的007沟通：“007，帮我看看这些银子是真还是假的。”
007：
【经过扫描，盒子里装的十枚五十两银锭都是真的。】
得到系统的肯定，关山越才收下木盒子，将手里的金珠全部交给王掌柜，王掌柜小心翼翼的用手将珍珠接过去，笑得见牙不见眼的。
关山越却招手让他附耳过来。
王掌柜凑过去。
关山越压低声音对他说了几句话，王掌柜听完很是震惊，他不太明白关山越为什么要让自己把他卖金珠赚到三百两的消息，通过他的口放出去。
这非常奇怪！
别人有钱都是藏着，不让人知道，关山越反其道而行之，非要大张旗鼓的让人知道，实在是让人弄不懂他到底想干什么，不过既然是客人的要求，王掌柜也照着去做了。
和关山越说完话，王掌柜就借口，拿着金珠离开前台，喜滋滋的到后院，欣赏他的大珍珠去了。李可见状本想叫住王掌柜，但还是晚了一步。
这让李可重重的吐出一口浊气，整个人靠在柜台上无精打采的，神情很是失落，但更多还是痛恨自己的没出息，以及为母亲的病情感到难过以及深深的自责。
“李秀才。”关山越叫了李可一声，李可愣愣的抬起头，看向关山越，就见关山越将手里的一枚五十两银锭朝他丢了过来，眼看自己要被银子砸中，李可下意识的连忙伸手接住银子。
看看手里的银子，李可不解的抬眼看向关山越，“这是……”
林絮看到这一幕也很不解，他不知道关山越这是想要干什么，不过这既然是关山越做下的决定，他虽然觉得奇怪，却也在心里支持关山越，因为他知道关山越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用意。
“借给你的。”关山越笑着说。
“啊？”李可迷惑的瞪大了眼睛。
“你不是缺钱吗？”关山越看着他说，“这五十两是我借给你的，你拿去给你娘看病吧。”
李可怔怔的，还是很迷茫，“可是，我们并不认识啊。”
“这不是很简单。”关山越笑着说，“我叫关山越，家住龙西岛上。你是叫李可吧，我知道你，这样，我们算是认识了吗？”
“可……”李可垂眸看着手里的五十两，眼眶一下就红了，他抬眼看向关山越，声音有些哽咽，鼻音也很重，“借给我，你就不怕，我……我还不上吗？这可是五十两。”不是五两更不是五文。
关山越很肯定的说，“不怕。”
“为什么？”李可含着泪，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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