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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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絮记忆很好，哪怕是前世的事情，他也记得很清楚，哪怕是听别人说，他也能牢牢记于心中。对于关山越和赵毅玩儿小倌一事，他前世没问，也不敢问关山越，这是不是真的……
他怕问了，关山越也回答是有这么一回事，他会崩溃，所以他不敢问，只是一直都记着这回事。但关山越和赵毅是不是一起赶海捡珍珠，林絮不知道。
他前世这一天睡得很死，
等他睡醒的时候，关山越早已不在家了。
后来的事情，他都是听别人说的，至于实情如何，大概只有前世的关山越才会知道了，只不过，前世如何，对于林絮来说，已经不重要了，他现在只想改变他和关山越这一世的命。
如今看来颇有成效。
譬如，他这一世是正儿八经嫁给关山越。
又譬如，手里这颗金珠，他前世连见都没见过，而今关山越却要送给他。
看着手里的金珠，林絮心里是欢喜的，但他不能要。他要了，关山越就没有三百两添补家用了，为此，林絮拉过关山越的手，在他疑惑的目光中，把这颗有小孩拳头那么大的金珠放在他手中。
“不要？”关山越看着林絮，眉头紧蹙。
林絮看着他，摇摇头。
关山越定定的看了林絮几秒，懂了。他笑着说，“那我先帮你收着，等日后得空了，我钻个孔，再拿条绳子，串起来，给你挂脖子上。”
林絮：“……”
这么大颗珍珠挂脖子上？
哪里好看了？
林絮实在没法接受这种东西。
他冲关山越张张口，用口型告诉他，‘我不要，你拿着填补家用吧。’
“行吧。”关山越看懂了他想要表达的意思，将金珠收进系统空间的仓库里，这时，林絮垂眼，拉起他的右手并与他十指紧扣，关山越看着林絮的手，心里顿时有了个主意。
“回头有时间，我做个戒指，咱俩一人一个，怎么样？”
“黄金，太俗气了，我不太喜欢，也不知道这个时代会不会有铂金这种金属……”
“要是没有，用银子做个银色的怎么样？”
“我比较喜欢白色的。”
林絮颔首，没有拒绝关山越，他靠在关山越怀里，闭上眼睛，想到了前世。前世，他也有戒指，也是关山越亲手做的戒指，只是他前世不明白，为什么是银色的。
前世，关山越做了很多首饰，大多都是黄金的，他做的这些首饰要么卖了赚钱，要么送给他家的那些伯母和侄女们，唯独送给他的是银子，还不是扳指，是一圈细细的银圈。
为此，不少人都取笑他说，关山越给别人送金，给他戴银，是看不上他，才送他这么一个银圈，套在右手的中指上……
林絮当时信以为真，以为关山越没那么喜欢自己，所以不给他黄金，如今听到关山越这一番话，得知他喜欢白色，林絮这才明白，自己前世听信谗言误会关山越了。
“等会要不要去镇上？”
关山越突然开口。
闻言，林絮怔了一下，他坐起身，满眼惊诧的看着关山越，无声问，‘你和我吗？’
‘你真的要带我一起去？’林絮难以置信的又问了一句。
“不带你带谁？”关山越觉得他这个问题问得好笑，“我还有谁可以带吗？”
林絮：‘赵毅。’
“赵毅？”关山越蹙眉，看到林絮点头，关山越笑笑又说，“我带他去干吗？他又不是我媳妇，我没事带他去干吗啊？”
可你前世就是和赵毅一起去了呀。
林絮在心底反驳他。
见林絮不说话，表情恹恹的，关山越旋即明白了什么，他问林絮，“你刚刚是不是听到了什么，然后现在又误会了什么吧？”
林絮垂眸，似在纠结什么，但很快，他抬眼看向关山越，无声开口，‘我刚刚要是没出现的话，你是不是就要和赵毅一起去镇上了？’
这是关山越醒来，林絮说过最长的一句话，因为情绪有些激动，他语速很快，所以关山越一时间竟看不懂他那小嘴到底说什么，没办法，关山越只能提要求，“你能说得稍微慢点吗？我没看懂。”
‘我说……’
‘我刚刚要是没出现。’
‘你是不是就要和赵毅一起去镇上了？’
为了让关山越能看清楚自己说话时的口型，林絮将语速放得很慢很慢，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说。这一回，关山越看懂了，他看着林絮摇头，“没有，绝对没有这种想法。”
没有？
林絮蹙眉不信，因为关山越前世就是和赵毅一起去镇上了。
‘为什么不和赵毅一起去？’林絮无声问。
“为什么？”关山越摇头笑了笑，“这还用问为什么吗？自然是为了避嫌啊，我都和你成亲了，总和他待一块就是你没意见，村里其他人看到了也会说三道四的，好吧。”
‘那……’林絮咬唇，‘那如果我说我不去，你会和他一起去吗？’
“不会。”关山越斩钉截铁的说，“我不会和他一起去的，你放心好了。”
‘为什么？’林絮锲而不舍的追问。
“你怎么那么多为什么啊？”关山越无奈，有点被问烦了的感觉，只是林絮不给他逃避的机会，他拉着他衣服，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笔直的看着他，似非要他给他一个答案不可。
“我不是说了吗？避嫌。”关山越说，“但你要不去，我自己去的话，我应该会在镇上遇到他，他刚刚跟我说，他和他阿爹出海回来后要去镇上一趟，不过去干吗，他没跟我说。”
咦？
林絮惊诧的瞪大眼睛。
见他如此，关山越略微有些不满，“干嘛那么惊讶？”
林絮冲他摇摇头，唇角弯弯，竟然笑了起来。他这神一样的转变，关山越看傻了，他看着林絮，硬挺的剑眉紧紧拧成一团，“没事你笑什么？不信我，还是……”
关山越话还没说完，林絮就伸出食指摁了在关山越唇瓣上，以此打断关山越，不让他把话说完。关山越蹙眉，不能理解他这个举动是什么意思。
‘你说的我都信。’
林絮看着关山越的眼睛，无声的慢慢开口说道，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只要是关山越亲口说的，他都信，他笑是因为从关山越那些话里，他窥探到了前世的真相。
关山越前世和赵毅在镇上找小倌过夜这件事情，林絮是听关山越的堂弟说的，这件事是真是假，林絮从未验证过，他也不敢问，直到现在，他才从关山越口中得知……
关山越没有和赵毅一起赶海捡珍珠。
关山越也没有和赵毅一起结伴去镇上卖珍珠，他们之所以会遇见，是赵毅正好今天也要去镇上，他们两人是偶然遇见的。
至于，关山越到底有没有和赵毅上青楼找小倌过夜。
林絮觉得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好好的问问，好歹重活一世，他不能再像前世那样窝囊了，其次是，林絮突然发现，只要他问，关山越就会一五一十的把事情都告诉他。
可他要是不问，关山越也不会说，更不会主动和他说，就和前世一样。比如，关山越喜欢银色，不喜欢黄金，觉得黄金俗气，而他直到此时此刻才知道，关山越不喜欢黄金喜欢银子。
但在前世，他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不问，关山越给他，他就收，收了还信了外面那些鬼话，以为关山越送自己银色戒指，是看不上他，嫌他是一个不能生养的男妻。
想到这里，林絮看着眼前人，终于忍不住开口问他一句，‘我是不是很傻。’
“嗯，是挺傻的。”关山越看着林絮一本正经的说，可他上一秒才刚说完，林絮就秒变苦瓜脸，逗得关山越忍俊不禁，他伸手捧起林絮的脸，看着他眼睛笑着又说，“不过没关系，我不嫌弃。”
一句‘我不嫌弃’让林絮眼眶发酸，又想哭了，他在前世有很长一段时间对自己都非常不自信，总认为关山越嫌弃自己是男妻，他和自己在一起是因为他正好嫁给了他，他们之间没感情……
关山越不爱自己这个想法，直到关山越前世死的前一天，林絮都是这么想的，可是当看到关山越为他挡下那只有毒的匕首，口吐鲜血，也仍旧拼尽全力让他活下去的时候……
林絮才明白，关山越是爱他的。
只是为时已晚。
而他前世在关山越死后，被人剜眼，囚禁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十几年，最后更是被人制成人彘，哪怕后来有幸获救，他的生命也仅仅只剩下不到半年……
他为什么情愿把刚刚苏醒的关山越用铁链拴起来，也不愿关山越和赵毅有半点接触？那是因为，他的前世，如果没有赵毅……
如果，关山越没有送他赴京赶考，他们也没有遇到赵毅，关山越一定不会死，他也不会被囚禁，更不会到死都不知道是谁杀了关山越又是谁把自己囚禁地牢里折磨了十几年！
而这一切都是赵毅的错。
要不是，当时身为丞相府独子的赵毅非要请他们吃饭，他们也不会离开客栈，如果当时没离开，没有去赴赵毅的宴，关山越不会为救他而死，他也不会被歹人剜眼囚禁，更不会成为人彘。
他们会好好的活下去。
他甚至有可能会一举考进前三甲，再不济，他也能考上进士，当个九品芝小麻官，平淡过一生，但却因为一个赵毅，他寒窗苦读多年的努力没有了，关山越的命也没有了。
如此种种，他怎么能不恨？
只是再恨也不能杀人。
杀人要偿命，林絮不愿自己这一世因为复仇白白死去，所以他才想要关山越避开赵毅这个煞星，只有避开这个人避开前世所有可能发生的灾厄，他们才能好好的活着，白头偕老。
看着这个近在咫尺，捧着自己脸的人，林絮张口无声地对他说了一句话，而后伸手圈住他脖子，仰头堵上他的嘴，堵上他的诧异，给了他一个无比热烈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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