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柔弱
只有亲身经历过，才会明白……所谓的堕天到底是怎样一件痛苦的事情。
作为天界的大天使，本身所拥有的光明力量，就已经远超其他高阶天使了。更别说，路西法曾经还是唯一的大天使长，生来就是光的象征，一旦堕天弄得不好就是粉身碎骨，和自我毁灭没有区别。
直到真正被周围的力量给包裹住，已经被净化过一次的天使之躯中，不断被黑暗力量给侵蚀。路西法发现他什么都做不到，只能任由两股截然相反的力量，在自己的身体中打架。
很疼。
这一刻，他仰望着那逐渐远去的天界，还有那离他越来越近——
嗯？
金发大天使长错愕极了，望着那朝着他飞奔而来，嘴里还在骂骂咧咧的黑发青年，带着一身的光芒，朝着他冲过来。
这是谁？
路西法自问，他认识天界所有强大的天使，可是就算是这样，他也并不曾见过拥有这么强大光明力量的天使。不，这个天使明明是黑发，分明就是已经堕天过了的姿态。
在极为凌乱狂暴的气流中，路西法已经快疼的快晕过去了。过往的种种，都像是走马灯一样，在他的脑中回放着。意识的最后，他感觉到自己被一只手给拉住了。
米迦勒将路西法给捞起来，还在混沌的通道中给他输入了强大的光之力，这才将对方的力量给稳住，到底是没有被黑暗给蚕食。
“深渊有一个堕天的大天使长已经够了，没必要再搭上一个，就算想死也别来我面前。”
说着，他将人给往上面带。
米迦勒让深渊的恶魔和堕天使攻打天界，却并未要求他们能够真的打下来。
不，让他们攻打本身就是一种障眼法。
为了方便他去见拉结尔的时候，不会有太多障碍。
所以米迦勒对于天界的战局并不关心，或者说全然不在意。
天界边缘处，巴尔带着所有人退回到了天界边缘处。
他斜睨贝利尔：“若是吾神问起来，你打算如何解释这件事？”
贝利尔：……就挺无助的。
时间倒退回半小时以前，这个时候玛蒙刚刚准备和巴力，还有醒过来的贝利尔联手，准备用一下米迦勒所教的那个对天使的招式。
可惜没有能够成功。
恢复了金发的路西法，冷着一张脸站在原地，看着那黑乎乎的东西，在触碰到自己身体后弹开、消散。
玛蒙低头，一脸震惊的看着自己的手：“不是，这不是根本没用？”
路西法：“呵，还以为你能拿出来什么厉害的——”
他的话戛然而止，扫了眼玛蒙就移开了视线。
其他天使反应也很快，有人指着异常的地方，惊讶道：“怎么回事？怎么天黑了？”
路西法抬眸，望着那熟悉的光景，轻轻勾起唇角，眼中有着说不出的讽刺。
“看起来，这天是真的要逼我从天界离开啊。”
拉斐尔作为路西法的部下，在得知玛蒙出现，并且对上路西法的时候，就已经赶过去支援了。
这会儿正好赶到，瞥见曾经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影像 ，差点没有摔一跤。
紧随他而至的不是梅塔特隆，而是沙利叶。
和拉斐尔绝望的神情形成鲜明对比，沙利叶可以说是欣喜若狂：“太好了，终于！”
拉斐尔不能理解，眼中流露出了诧异。
“路西法就应该堕天，他就应该成为地狱的王！”
拉斐尔听后怒视他：“你疯了吗？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这可是对殿下很不利的事情啊。”
沙利叶却只是轻笑一声：“你为什么觉得，在挑战神权利的当下，路西法还有可能留下来？仅仅因为米迦勒的背叛，就会让路西法放弃曾经的想法？”
其他人怎么想他不知道 ，他向来对于没有兴趣的事情不会给予多余的关心，连一个眼神都奉欠的那种。但是沙利叶知道，路西法肯定是不想继续留在这里了。
既然那位神能够做出羞辱天国副君的事情，那么就该明白一切已经不可能挽回。
玛蒙并不陌生那片黑云，或者说他是在场那些恶魔中最为熟悉这股力量的那一个。
完蛋了！
巴力和贝利尔抬头，眯起眼睛：“这个不就是堕天时候的景象？”
两人这话 一出，自己都傻了眼 。
“玛蒙——！”
玛蒙喃喃道：“闯祸了。”
巴力抽了抽唇角 ，这何止是闯祸啊，是捅了天了。
但是事已至此，他们也无计可施。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们也明显不能继续待在第三层，在将发生了什么事情简单的告知了巴尔这个大恶魔，他们退回到了边境。
路西法被卷入了涡流中没有多久，就被一个身影给捞了上来。
那人将路西法丢到了拉斐尔面前：“你替我转告他，要死不要去我那边死。”
拉斐尔眼睛通红，马上就去检查了大天使长的身体状况。
确认了面前的路西法只是睡着，他才猛然抬起头，质问眼前的黑发青年：“你是谁？”
其他人不知道，不代表玛蒙不懂。
在他看来，拉斐尔这个问题确实不错，不错到让身边这位神明都无法回答的程度。
如他所料那样，黑发红眸的神只是无声笑了笑，轻声吐出三个字：“深渊神。”
拉斐尔和沙利叶对视了一眼，后者讥笑：“神明？胆子还真是大啊，竟然赶在吾神的地盘称呼自己为神。”
拉斐尔死死盯着眼前所谓的神：“据我所知，路西法之所以堕天失败，是因为有人取代了他的位置，而现在那个人在地狱称王。”
“你没记错，是这样没错。”
拉斐尔出奇的愤怒，怒吼道：“米迦勒，你到底要戏耍我们到什么程度才甘心？”
米迦勒笑了笑：“不用这么大声，我听得见你的声音。”
那边的天使君都是愣了下。
“他承认了拉斐尔大人的话？”
“这是……曾经的大天使长？”
“只是堕天就可以改变这么多？”
来自于众天使的质疑，并未让米迦勒感到难堪。
忽然，他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声音低沉：“玛蒙。”
玛蒙一脸害怕，声音很轻：“……我用错了力量。”
他不说这话还好，他一说其他几个天使都唰唰唰望过来，好似他说错了话一样。
沙利叶阴阳怪气：“哼，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可以随时召唤堕天的那个漩涡 。”
问题是他们确实可以啊。
玛蒙刚想点头，就被米迦勒一个冷飕飕的警告眼神给逼了回去。
吞咽下了到了嘴边的话，他一脸愧疚：“我知道了 ，我愿意领受惩罚。”
米迦勒周围黑暗力量暴起：“先离开，其他事情回去再说。”
梅塔特隆姗姗来迟，正好听到这话。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阁下以为天界是这么随便的地方吗？”
手中力量扬起，一道结界从他身后那个天使身边构筑起来。
加百列的副将见状，松了一口气 ：“梅塔特隆大人，拉结尔大人，您二位来的刚刚好。”
他几步跑到了两个大天使面前，一脸认真：“让我们联手将米迦勒给拦下。”
梅塔特隆脚底一滑，拉结尔眼尖手快的扶住了他，避免了同僚平地摔的惨状。
勉强稳住了身形，梅塔特隆深呼吸一口气，才看向了加百列的副将所指的那个人。
金发已经化为了堕天特有的黑色，而那双漂亮的眼睛依旧明亮，却化为了瑰丽的艳红色。
米迦勒见对方看过来，脸上的笑容极为浅淡：“很久不见，梅塔特隆。”
尽管是在打招呼，却没人觉得他心情很好。
巴尔比任何人都能感觉到，米迦勒现在的心情很糟糕，糟糕到可能会找人爆打一顿的那种。
他想，对方应该是因为面前这些熟面孔，一个接一个的出现在眼前，才会觉得异常的烦闷吧？
梅塔特隆张了张嘴，许久才冒出一句话：“真的是你吗，米迦勒？”
比起路西菲尔在天界做了几万年的大天使长，米迦勒这个不过短短数天的继任者，确实是不怎么能够得到他人的认可。
虽说这种事情，米迦勒在前世就已经意识到了，但是这么直观的对比，多少还是有一点纠结。
他觉得，这并不公平。
不管怎么说，他也为天界的天使们流过血受过伤啊！
这么一想，心情更加不好了。
巴尔：……麻了，希望不要打死太多恶魔才好。
想是这么想，但是米迦勒就算是心情最差的时候，也没有出手重到杀死过谁。
拉结尔可没有梅塔特隆这么多耐心，眉头皱起：“我拦不住他。”
不需要解释，对手是米迦勒的话，结界根本不管用。
反过来说，米迦勒没有用结界对付他们，就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拦不住的话就杀了。”
冰冷无情的话语，自身后那人嘴里吐出。
沙利叶眼睛一亮：“这话说得好，吾神只说让我们将他带回来，实在不行的话就杀了，那也满足了带回来的条件。”
玛蒙撇了撇嘴。
这群人是真的敢想啊，杀一个深渊之主……真的是不嫌命大。
唯独米迦勒，露出了极为震撼的神情，还倒退了几步：“路西，你居然要杀我？”
其他天使们：“？”
“所以说谣言果然是真的啊。”
路西法：“？？？”
什么谣言？他错过了什么？
拉结尔在一旁摇头叹息：“剪不断理还乱啊，大天使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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