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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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合同过分了, 大概除了我，没人敢和你这么签，而且话说回来, 我要是真的这么和你签, 我们公司的董事肯定要和我爸告状。”林柯一面靠在衣柜旁翻阅合同，一面说道，“这都没有多少对你的约束条款，你要是想坑他，他都不好维权, 这凌慕辰是不是真的对你有意思啊，不然他图什么？”
南倾着抓着一个漂亮的马克杯走过来，“你别看了, 反正我也不会签。”说着她把合同从林柯手中拿过来，“你想喝什么, 饮料还是茶？”
林柯看了一眼她手中的杯子，又看看她：“喝水啊，不是刚和你说了吗，怎么最近总迷迷糊糊的？”
啊？
南倾反应了一下, 眼中略微迷惑了一下，便转身去给林柯倒水。
“你呀, 和许铭远分手之后, 就整天迷迷瞪瞪的，总是反应慢半拍，大眼睛一眨一眨的, 慢慢地往傻白甜方向奔去了, 我觉得你还是赶紧找个工作吧，不然都待傻了。”林柯在南倾身后碎碎念。
“我就是不知道做什么？”南倾把水递给林柯, 她现在要去应聘，一定会被围观，也没有很熟悉的公司，她的交际圈太窄了。
“要我说，你就进娱乐圈能怎么着？就和凌慕辰签约。”林柯接过水，分析道，“这事儿一举三得，一是解决工作问题，名利双收，赚够钱以后想做什么做什么；二是能气死许铭远那个二极管，让他看看到底有多少人喜欢你，我现在就想看他后悔的模样；三来还能报复乔馨然，人鱼小姐看过吗？抢她男人，咱们来一个经典豪门复仇大戏，我给你当策划，写个爽文的剧本。”
南倾闻言忍不住笑了笑，她拿起床上的手机坐了下来，说道：“那多累啊，你看雅俐瑛最后，还不是——”
“那是她太把男人当回事儿，凌慕辰要是真对你有什么想法，你都不用做什么，就能气死乔馨然，但有一说一，他确实不是一个好的恋爱对象，一会儿对乔馨然好，一会儿又对你献殷勤，而且他那个层次的男人，身边充满了诱.惑，乔馨然都不算什么，多优秀的女人都有，不过得不到才是最好——你看什么呢，这么认真？”林柯见她一脸专注地盯着手机的模样，问道，“你听没听见我说话？”
啊？
南倾抬起头，让光线抚过的面容，脸上的笑容看上去不太自然：“听见了，我和凌慕辰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以后也不会再有什么交集的，以我的智商还是不要搞什么复仇这种高难度的剧情了。”
林柯闻言乐了：“你也知道自己笨，那我就放心了，离他们远点也行，你刚看什么呢，这么专注？”林柯走过来，在她身旁坐下。
南倾关了屏幕，勉强扯出一丝笑容：“没什么？就是一些……粉丝私信，总有人好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给我看看，什么东西，我帮你骂回去，这帮猥亵男是不是又看黄图了？”
“不用了，我举报了。”南倾躲过林柯的手，“我饿了，咱们出去吃点东西吧。”
“好啊，难得周末你没有去陪你那个小闺女，终于能有个愉快的闺蜜下午茶了。”
南倾将手机放到口袋里，脸上的表情有些淡，她看到不是什么黄图，而是一条关于《幽灵先生》获奖的推送——
【20XX年第64届维京最佳动画短片《幽灵先生》，由晟远公司出品，片长15分08秒，全片没有一句对白，用悬疑和诙谐动画语言讲述了一个关于亲情的故事，笑点与泪点齐飞，谐趣不乏温情，感动无数观众。
……出品人：许铭远
导演：苏曼
编剧：苏曼
其他主创人员：曾强，月亮，米茜，纪岚，黎成屹……】
上面没有她的名字，原本属于她的位置全部变成了苏曼。
……
“怎么回事儿，什么时候换的？”许铭远看向曾强，指着官网的获奖作品信息。
曾强也没看，直接道：“这是资料二次送审的时候，苏经理让我们改的，她说是你的意思。”
许铭远愣了一下，随即深吸了口气，扶着有些宿醉的头，冲他挥挥手：“你出去吧。”
“那这个还要不要改回——”
“改什么改，资料都送审了，就这样吧。”反正南倾也不会介意这些虚名的，只是这件事总归是让他不太高兴，借着他的名头，自作主张，和南倾不争不抢的性格相比，苏曼实在是太功利了，但不得不承认，这对公司是有好处的。
曾强没说什么，关门出去的时候，他看了一眼许铭远，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
许铭远现在大概不会知道，底下的员工是怎么想的，以前大家拧成一股绳，有着极高的创作热情，但是现在心里有了计较，害怕哪一天自己的作品会悄无声息地变成别人的。
对于现在的许铭远来说，他正在享受获奖给他带来的喜悦，一个晚上他接到了很多恭喜的信息和电话，以及多家公司咨询合作事宜。
长久以来，创业的艰辛和迷茫，如今终于有了回报。
昨天母亲打来电话，说父亲想他了，这是破天荒的第一次，他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昨天他和几个同学朋友庆祝了一晚，只是这份喜悦，总归是少了些什么。
南倾应该也看到了，不知道她会不会后悔，如果她不那么冲动，现在这份荣誉也会有她的一份。
想到此，他拿起手机，拨通了号码，听见提示音，他才想起南倾换号了，到现在也不知道她的新手机号，之前只能通过微信联系。
这让他有些憋闷。
晚上，公司举办了一个小型的庆祝会，当时不知道谁说了一句——“如果南倾也在就好了。”
热闹的气氛变得有些凝滞，是苏曼最后出来暖场。
许铭远喝了点酒，拿着外套提前离场了。
“你是要去找南倾吗？”苏曼追了出来。
她踩着高跟鞋，在许铭远疑惑的目光下走了过来，微笑着说道：“我和你一起去吧，我也有些事情想和她解释，我觉得她可能是误会什么了，两个人一起劝更有效果，方便解释，我知道她现在住哪儿，南倾和纪岚现在还有联系。”
……
林柯将南倾送到小区门口就回去了，南倾住的地方是一个老旧小区，车辆停放得十分随意，开进去有时候开不出来。
南倾是在楼下遇见许铭远和苏曼的，两人站在一个黑色的奔驰旁边，似乎等了很久的模样。
夜凉如水，四周寂静无声，月色和幽暗的灯光将周遭的环境渲染出一种朦胧的氤氲感。
没见到人之前，南倾其实是想问作品的署名是怎么回事儿，但现在见到面前的两人，南倾有种说不出的疲累。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每次见到他们，就会有一场你来我往针锋相对的互搏。
苏曼对她的敌意从很早以前就有了，而许铭远与她一直很默契，三个人在一个空间的时候，她会变得很轻，她的话没有任何分量。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你和谁出去了？”
面对许铭远的质问，南倾只淡淡地看着他，问：“你有什么事儿吗？”
“不是我有什么事儿，是你，你知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做什么？”虽然刚才没看得太清楚，但送南倾回来的车，能看出来是一辆价值不菲的豪车。
“你知道凌慕辰是什么人吗？”许铭远看起来非常愤怒，“他现在有女友，还是个明星，人家比你年轻漂亮，还是白富美，他这种人就喜欢玩，现在车接车送，看上去殷勤，不过是图个新鲜感而已。”这是他从朋友那里打探来的消息，他觉得早点告诉南倾，能让她迷途知返。
一旁的苏曼拉了许铭远一下，姿态亲昵地劝道：“你别乱说，南倾不是那么势利的人。”
“或许我就是这么势利。”南倾静静地看着他们，漆黑的眼眸没有太多情绪，“你说的女明星叫乔馨然，我早就知道，我不介意他有别的女人，和他在一起我很开心，这对我来说就足够了。”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堕.落了？”许铭远有点不相信她说的话，他想上前和南倾理论，被身旁的苏曼拉住了。
苏曼走上前，说道：“南倾——你还是回来上班吧，公司会按照高级助理给你开工资，有份正经工作，怎么也比每天陪那些莫名其妙的男人应酬强啊，你不知道这些日子，铭远有多担心你，不要再任性了。”
许铭远接口道：“苏曼说的没错，我们只是分手，我又没要赶你离开公司。”
苏曼语重心长地说道：“我知道你还在生铭远的气，但他只是不喜欢你，他又有什么错？他还一直等到你毕业才告诉你，你不知道他这些日子有多自责，听苏姐的，别闹了，回公司吧。”
两人一唱一和，配合得十分默契。
南倾安静地听着，过了有一会儿，才缓缓地抬眼，她看向苏曼，一字一句地问道：“你早就知道我和铭远的关系？”
苏曼叹了口气：“铭远那时候太过苦闷，我就只能帮他出出主意，他其实根本不想伤害你。”
南倾点点头，她笑了笑：“你对他真好，处处替他着想，为他心疼，设身处地为他打算，如果是我，也会非常地喜欢你。”
“我和苏曼不是那种关系，你要我解释几遍？”许铭远很是愤怒，表情是深深的无奈。
南倾看向他，笑着道，“你对她也不错，处处维护，总是站在她的一边替她说话，给她绝对的信任和支持，我从来都没有过这个待遇。”她笑看着两人，眼中出现可疑的水汽，“我现在不在乎你们是什么关系，恋人、灵魂伴侣、红颜知己还是默契的搭档，都和我没关系，但我想知道《幽灵先生》怎么会变成苏曼的作品？”
“我……”许铭远一时语塞。
苏曼上前道：“南倾，我们所有的决策都是为了公司的发展，你离开了公司，那么《幽灵先生》就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了，它的版权和署名权都在公司这——”
苏曼的话音是被一道强光打断的。
对面的车灯不知为何突然亮起，接着车门被打开，凌慕辰从车上走了下来。
“没想到苏小姐竟然是个法盲。”凌慕辰今天没穿西服，卡其色的风衣和修身的裤子，让他的身材看上去越发地清逸笔挺，这样的夜色下，他裹挟着一身月光，看上去比白日多了几分清雅神秘的气质，“您和许先生还真是般配，贵公司是不是应该做一个普法讲座，好好了解一下署名权和劳动法是怎么保护个人权益不受侵犯的？”
“你怎么在这儿？”许铭远愣怔了一下，那刚才送南倾回来的人是谁？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儿？我不过是来找我的未婚妻，没想到却碰到一对雌雄大盗。”凌慕辰嘴角噙着笑意，眼神却冰冷得吓人，“是非对错，法律会有明确的区分，许总，我们不如法庭上见吧。”
“你——”许铭远脸色铁青，他看向南倾，一脸地难以置信，“未婚妻？”
南倾看了看许铭远，又看了凌慕辰一眼，此刻她突然有些理解，为什么很多偶像剧都会有这种类似的情节，大概是真的会感到痛快吧。
刚才有那么一瞬间，南倾真心希望这两个人能永远消失在自己的世界中，她愿意为此付出任何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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