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何处是归途
这个房间里非常干净整洁，也没有血迹，看起来不像是有丧尸来过的样子。
叶希宁看到房间的椅子上有一个人背对着他们坐着。
她放缓脚步悄声靠近，看到那人后对其他人说：“已经死了。”
坐在椅子上的是个中年男性，他穿着整洁得体，手上有一个肿胀的看起来像是丧尸啃咬的牙印，额头上有子弹穿过的痕迹。
在他的椅子下，掉落了一把□□。
桌子上，放着一张纸。
何亭城上来查看，发现是这个叫费里恩的男人写给他妻子的一封信。
“我亲爱的玛莎，原谅我用那么老套的开头给你写信，但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很可能已经不在了。人们发疯了，他们变成了可怕的野兽相互攻击，而被攻击的人又会变成下一批野兽，我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帮助了可怜的瑞琪，可瑞琪却咬伤了我，我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但我不想变成那可怕的怪物，我将选择在自己还是人的时候结束自己的生命，请不要为我哭泣，玛莎，你知道你每次流泪都会让我心痛，也请原谅我没能遵守我们结婚时的誓言，我曾经发誓要守护你一辈子，我以为我们的一辈子会非常漫长，没想到只是像打了个响指一样，我与你相处的宝贵时光就这样到头了……”
何亭城念不下去了，他双手把纸郑重地放回原位，一群人都沉默着。
“如果我变成了那样，你们也让我解脱吧，”李薇薇轻声说：“就是记得把我的尸体藏起来，等一切结束后，再让人带我回家。”
“说什么呢。”何亭城沉声道：“我们都会回去的，我们会好好地回去。”
“先找无线电设备。”叶希宁不熟练地安慰李薇薇：“联系上人想回去才更容易。”
李薇薇：“要是联系不上呢？”
叶希宁：“……我会尽力带你们回去的。”
看到叶希宁一脸认真的样子，李薇薇噗嗤一笑：“叶希宁，我发现你现在真有意思，比原来有意思多了。”
“我想，我们以后可能会成为很好的朋友。”
“朋什么友啊，咱们也算是过命的交情了，叶希宁才不是我的朋友，”何亭城贫嘴：“是我的大腿，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宣布，以后只要有我一口饭，就不能让叶大佬饿着。”
赵春举手：“我也是。”
“谢谢。”叶大佬认真道谢：“我也会尽量不让你们饿着。”
“好了，咱们还是赶紧找设备吧，天就快黑了。”这下轮到李薇薇催促他们办正事了。
最后赵春在一个柜子里找到了无线电设备，他开始进行调试。
搞了好半天，就在众人差点放弃的时候，他们终于听到一个频道里传来z国话的声音。
“有了！有了有了！”赵春激动地听着里面的人说话。
“赶紧想办法给他联系上。”何亭城说。
赵春又弄了一会，终于和频道里的人取得了联系，但频道里的人一开始并不相信他们是何亭城、李薇薇和叶希宁，还以为他们是恶意骚扰的骗子。
何亭城：“我给你一百万！你能联系上我爸何大海，我就给你一百万。我把他的联系方式都给你，你就说他儿子何亭城找他救命呢。”
频道里的人将信将疑。
在等了将近四个小时后，何大海的声音终于在频道里出现了。
“何亭城？你还活着呢？你给老子死哪里去了！”
何大海的声音中气十足。
“爹啊，你别说那么多，赶紧找人接我们回国。”何亭城把亨利家的定位告诉了何大海。
何大海沉吟了一会说：“我找人去接你，你再坚持两天。”
“爸，你跟妈没事吧？”何亭城问：“你们吃好住好了吗？咱家破产了吗？”
何大海破口大骂：“臭小子你能盼着点好的吗！死不了，没破产！”
李薇薇一下挤走何亭城，颤抖着声音问：“何总，我是李薇薇，我想问问国内情况怎么样了，控制住了吗？c城……情况还好吗？”
何大海：“事态严重前已经尽量去控制了，c城没……”
那边传来两声杂音，接着是一片寂静。
几人面面相觑。
“怎么没声了呢？”赵春开始低头检查，发现是没电了。
不过好在重要的信息已经发布出去，很快就会有人来接他们回去。
李薇薇心里猫爪一样难受，什么叫“c城没”？是没事，还是没了？她越想越害怕，越来越焦虑。
叶希宁握住了李薇薇的手。
“休息一会吧。”叶希宁看着她：“你的情绪很糟糕。”
李薇薇被那只手握住，她脱力般坐在地上：“我的家人都在c城。”
叶希宁笨拙安慰：“别怕，快回家了，不要怕。”
李薇薇靠近叶希宁，额头抵在她的肩膀上：“对不起，我什么用都没有，只会给你拖后腿，还老是说一些灭志气的话。”
叶希宁感觉有水珠滴在自己脖颈上，有点凉，有点痒。
她僵硬着身体，不习惯别人忽然靠自己那么近，她背后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手指也握紧了剑柄，但她没有推开李薇薇。
过了好一会，李薇薇起身，她不好意思地揉了一下泛红的眼：“回去我得好好洗洗澡，这味儿冲的眼疼。”
“抱歉，”叶希宁以为是自己身上丧尸的腐臭味熏到了李薇薇：“以后我会尽量注意个人卫生。”
“不是你，是我自己。”李薇薇看着叶希宁的眼睛，耳朵薇薇有些发红，她小声说：“你不臭，你身上是香的。”
感觉自己满身腐臭味的叶希宁：“？”
为什么她觉得丧尸味是香的？
这一晚上，几个人在这栋楼里睡得格外不踏实。
第二天，天才刚刚亮，他们就原路返回到了亨利家，还没忘把亨利的车开回去。
何亭城告诉张宇坤他们几个，说这两天就会有人接他们回国。
张宇坤萎靡的神色立刻变得精神起来，张可珂更是开心，一直在问李薇薇他们什么时候能到。
只有宋河颇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辛苦你们了，等回去后我一定好好感谢你们。”
叶希宁把亨利的武器擦干净，郑重地还了回去。
亨利体贴地带着叶希宁去清洗，还为她送来干净的衣服。
何亭城不放心在浴室里检查了一遍又一遍，确定没有摄像头后才让叶希宁进去。
亨利觉得他不信任自己，为自己辩解：“我喜欢，精灵公主，不是变态。”
何亭城哼哼唧唧：“你是救了我们没错，但还是警惕一点比较好。”
知人知面不知心。
亨利对何亭城做了一个鬼脸，接着去找了赵春。
“那个，精灵公主的视频，我可以看吗？”他想看赵春录制的叶希宁的视频。
赵春犹豫了一会，非常有职业操守地没有把他们节目组录制的视频交给亨利，而是给他看了自己在这一趟电视台之旅中拍摄的一些叶希宁的视频。
有叶希宁对战丧尸的，还有叶希宁与幼儿园的孩子对视的。
“你可以看，但是不能拷走。”赵春守住手机说：“这得经过叶希宁同意才行的。”
亨利上道地点点头，他痴迷的看着视频中叶希宁利落地斩杀丧尸，在叶希宁转身的时候，她的黑发在空中划出一个漂亮的弧度，亨利忍不住感叹：“哦，她是多么美丽，多么强大，就像是一个战斗中的天使，让我忍不住想匍匐在她的脚下，成为她的奴隶，她的俘虏。”
他这些话是用f语说的，赵春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还是因为他的语气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忍不住坐的离他远了点。
赵春有些后悔给他看这个视频。
晚上，他们终于能好好睡一觉了。
叶希宁睡的并不安稳，每当一入睡，她就会陷入无边的幻境之中。
一会是她躺在废墟上看着黑暗的天空，一会又是她在斩杀狰狞的异兽，那异兽的血液溅在她的皮肤上，传递出灼热的疼痛，叶希宁感觉自己忍着疼痛，又斩杀了一只异兽，直到筋疲力尽才停止。
在梦境中，她始终是一个人孤独地战斗，孤独地行走，而那条路没有尽头。
叶希宁睁开眼，她听到房间里传来李薇薇和张可珂平静的呼吸声。
呼吸声让叶希宁的心也平静了不少。她目光虚虚地看向天花板，伸出手臂看向自己被包扎的伤口。
或许她可以期待一下，她以后的生活和梦里的生活并不相同。
两天后的一个晚上，敲门声打破了屋里的平静。
守夜的叶希宁猛地睁开眼睛看向门口的位置，她无声地靠近房门，听到外面又传来一阵轻轻的敲门声，还伴随着几个人压低声音的讨论。
过了一会，门外传来一道粗矿的男声：“何亭城？何亭城？你爹让我们接你回家了。”
叶希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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