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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神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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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月金桂飘香,秋高气和。

  正是赏枫望秋的好时节。

  上阳县东槐街画府,此时却大门紧闭,连下人进出的角门都关了起来。

  这幅避而不出的态度,无疑更加助长了好事之人抨击画府的气焰。

  “躲在府里闭门不出,这一看就是心虚了嘛。”

  “画家这下是彻底完了,前不久才卖了西边那一溜的大院,本以为用不了多久,便能吃到画家大公子和李家大姑娘的喜酒,有李家帮衬着,画家多少也能沾着光,再恢复从前的富贵。可谁成想,这小子会这般糊涂,都马上要成亲的人了,竟然在这个节骨眼上,沾花惹草,欠下风流债。听说那上门哭诉的小娘子,肚子都有六七个月大了,画家要是不给人个说法,那小娘子没名没份就有了身孕,只怕是没法活了!”

  “诶!不是说画家大公子最喜欢描眉涂粉,是个兔儿爷吗?怎么能把那小娘子的肚子给弄大了?这里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呀?”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那画家大公子只是长得过于女气妖艳了些,他是不是兔儿爷,谁也说不准啊,也没人见他去会过小倌儿,想必都是谣传罢了。且那小娘子手中还有他的贴身物件儿,又哭得凄凄惨惨,只说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他不认就是逼她去死。画家起先还不理会,由着那小娘子在门前哭,要不是有人路过,那小娘子就一根绳子吊死在画家门口了!”

  “啊!那后来呢?那小娘子去哪了?方才此地瞧着很是热闹,大伙儿都在说什么退亲的事,莫不是那梧桐街的李家,因为这个事,要和画家退亲了?”

  “那肯定要退亲啊!你想想,人家姑娘都还没进门,男方就有了苟且,还弄了个不明不白的奸生子出来,是你你会乐意啊?那李家是什么人家,那可是出了贵人皇子的李家,是咱们上阳县最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么可能受得了这个委屈?这不,一听说了画家大公子做下的好事,人马上就来退亲了。”

  “……说得也是啊,要怪就怪那画家大公子行为不检,明明有那么一个令人艳羡的好亲事,却生生叫他自己给毁了,他脑子是不是进水了呀?对了,你还没说那姑娘去哪了呢。”

  “进画府了呗!事情都闹成这样了,画家再不出面,那就真是要逼着人去死了。他们家已经落魄潦倒得连祖宅都卖了一溜,哪里还敢再摊上人命官司啊?再说了,李家刚和他们退了亲,没了李家的关照,这偌大的上阳县,还有谁会卖画家面子?真要闹出人命,画家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便是他们这个大宅子,以画家眼下的形势,迟早也留不住!你一看就是个外乡人,想来是没看过当年画家风光的时候吧?”

  “怎么,画家以前很是风光吗?”

  “那是自然。画家有两位老爷知道吧?大老爷博学多才,年纪轻轻就中了举,外放当了一县父母官。三老爷虽说文不成武不就,没什么大出息,可他命好啊,娶了个漂亮得不像话的娘子,外家又是丰台镇首富。成亲当日,十里红妆,那一台台满满当当的嫁妆,谁看了不羡慕,连带着画家的亲戚也个个穿金戴银,吃香喝辣,着实叫人眼红。可惜好景不长,没过几年,他那有钱的岳父就突然暴毙而亡,两个小舅子也死光了,一房的人接二连三死得透透的,那么大的家业说没就没,也就是从那时开始,画家显出了衰败之象,且一年不如一年。”

  路人起了卖弄之心,压低了声音对问话的人补充道:“说一句得罪人的话,那李家能有今时今日,其实还得感谢画家的。那李家老太爷幼年时遭逢过大难,是画家老太爷不时接济他,助他渡过难关,要不他早就饿死街头了,哪里能有现在的富贵。”

  “依老哥所言,岂不是李家老太爷忘恩负义?”

  “我可没这么说,不过明眼人都知道,画家眼下和李家是门不当户不对。人李家的那位贵人,是个有大福气的,李家的前程不可限量,画家早就高攀不上了。”

  “……”

  虽然听不清路人的耳语,画良因猜也猜得到,必不会在说画家的好话。

  她原打算翻墙出去,一看到门前围了好些人,那些人又对着画府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心中便滋生出一股子怒气。

  转而去了后花园。

  自己那好兄长画良策,果然还在湖心亭里抚琴。

  是他害得自己人不人鬼不鬼,是他考场出丑,在青坛府一众生员之中丢尽了脸面,也是他刚落榜又被爆出始乱终弃,无媒苟合,险些逼死那小娘子的丑闻。

  那小娘子挺着六七个月大的肚子,眼下还在画府等着给个说法,都不知要怎么善后。

  和他有婚约的李家,闻风遣了几个蛮横的婆子一路大张旗鼓上门退亲。街坊四邻听到消息纷纷出动,堵在画府门口看了好一通笑话。

  出了这样大的丑,画府的脸面算是彻底丢了个干净。

  幸亏祖父祖母此时不在画府,否则非得气晕过去不可。

  便是父亲和母亲,也整日愁容满面,唉声叹气。

  而造成这一切的元凶,竟还若无其事,在那里抚琴烹茶?!

  装什么谦谦君子啊?!

  他还是不是人呐!

  以为穿了件牙白色长袍,会抚那么一两首曲子,便是高雅之士了?

  啊呸!

  画良因啐了一声,俯身从堆叠的千层石假山旁拣起一块石头,比了比准头,正要朝画良策后脑砸过去,忽听得母亲谭蕴芝在唤她。

  隔着一道粉白的漏窗墙,声音越来越清晰。

  “因儿,因儿……你姨母和你二表哥来看你了,你不见上一见吗?”

  “二表哥?”

  一听到姨母谭蕴娴和二表哥柳绍霖登门,画良因顿时一喜,也顾不得找画良策麻烦了,扔了石头就往自己的闺房跑。

  翻箱倒柜,找出一件压箱底的桃夭攒珠月锻裙。

  裙子摊开,既华丽又炫目。

  可惜是好几年前的样式,她一直舍不得穿,都忘了自己的身量早已长开,怎么憋气缩肚子也挤不进去了。

  画良因一阵气馁,又想起自己的肤色,再如何装扮也是个黑炭头,不由灰心不已。

  但二表哥难得来一趟,她已经有三四个月没见到他,实在不愿放过这个机会。故而她很快又振作起来,另外挑了一件有八成新的湖水蓝掐腰玉褶裙,理了理有些凌乱的鬓角,这才提着裙子,飞奔出门。

  好容易寻得个二表哥落单的机会,画良因鼓足了勇气上前。

  “二、二表哥,听说你秋闱高中了?这是真的吗?”她双眼亮如星辰,那浓烈的欢喜,几乎溢出眼眶。

  画良策落榜,二表哥却榜上有名,画良因想想都开心。

  眼前温文尔雅,气度高华的二表哥,也就比自己大了一天而已,却已有举人的功名,还是整个青坛府最年轻的举人,最最重要的,他是自己未来的夫婿。

  她与他的亲事,早在周岁那年便定下了。

  未来夫君远胜于兄长画良策,画良因实在没忍住,翘起了嘴角,扬起高高的弧度。

  方才还斯文有礼的柳绍霖,抬眸正要回话,一看见她的脸,立时瞳孔一缩,惊恐的后退了五步。

  活像看到了鬼一般。

  画良因心中一个咯噔,暗道不好,再要收起笑脸,却已然来不及了。

  素来端方有礼的柳绍霖,一张俊脸惨白,连嘴唇也控制不住颤抖着,根本不敢再看画良因第二眼,转身撒腿就跑。

  “二表哥、二表哥!……完了,也不知二表哥会在我脸上看到什么,看他的样子,八成不会是什么好模样了。”

  画良因越想越不安,追了几步,心中实在恐慌,不知道追上了,该怎么跟二表哥解释,脚步便不知不觉慢了下来。

  失魂落魄走了一段路,回廊尽头的梧桐树后,隐约传来压低了的训斥声,听着动静,像是姨母在训斥二表哥。

  画良因打起精神,悄悄靠近,想听一听二人会不会提到自己。

  柳绍霖接下来的一番话,让她又是难堪,又是伤心。

  “……母亲为什么非要逼儿子娶她?她肤如焦炭也便罢了,儿子并非以貌取人之辈,自不会在乎她的容貌。但她根本不是个正常人!您没瞧见她的神情,真好似鬼魅一般。说着说着话,突然露出那样渗人的诡笑。简直恨不得将儿子一口吞了,活像一只张着血盆巨口的毒蛇!想想都不寒而栗——今日不管母亲说什么,儿子都不会娶她。倘若您搬出孝道硬要逼迫我,那我便出家当和尚去!”



  撇下一句没有丝毫通融余地的话后,柳绍霖便头也不回大步离开了。

  谭蕴娴哪里肯依,也追了上去。

  “你混说些什么!因儿和你的亲事,是打小就定下的,岂容你说不娶就不娶,你将母亲的脸面放在哪了?再说因儿,她也不是天生就肤如黑炭,她小的时候玉雪可爱,你为了抢着抱她,哭成了个泪人。还和那陈玉轩打了一架,被他推下了湖,差点没淹死。你莫不是都忘了……”

  姨母劝说的声音渐渐远去,画良因脸上一凉,才惊觉自己不知何时淌了一脸的眼泪。

  原来自己还是会哭的。

  魂不守舍要转身回屋,却忽然听见适才谭蕴娴所站之地,响起了压抑的哭声。

  她小心看过去,发现那人是母亲谭蕴芝。

  母亲一定也听见了姨母和二表哥的对话。

  儿子才被人退亲,女儿又被人如此嫌弃,母亲该有多难过。

  画良因捂着嘴不敢出声,心中愈发的恨毒了画良策,但她用了九年时间,都没有找到一个能让他难受的法子,反而每每将自己气个半死。

  此时想去找他发泄,只会让自己不痛快。

  她思来想去,决定转移目标,上李府去听一听墙角。

  父亲不是坚信画良策是无辜的吗,还说画良策近来生出的事非,全是李家搞的鬼。是李幻章夫妇看不上画家,不想把女儿嫁进来,这才趁着两家老太爷不在上阳县的机会,暗中使了诡计,冤枉画良策,目的就是为了退亲。

  一个连嫡亲妹妹都能推下悬崖的人,画良因岂会信他,对父亲的话,她自然是死活不信的。

  她一定要让父亲看穿他的真面目。

  还有那个李玉珠,自己早就看她不顺眼了,此番如她的愿退了亲,她此时一定心愿得逞高兴坏了,自己说什么也不能叫她太舒心了,必须得让她吃点苦头。

  总不能自己不开心,别人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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