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带来他无处可逃的心动
沈叙的脸一下爆红。
因为他宠溺的语气和称呼，更因为自以为没被发现的几声咕噜叫其实对方早已知道。
“今天吃清淡一点可以吗？”裴述依稀记得沈叙说过自己马上要测体重了。
“好。”沈叙当然没什么意见。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裴述带自己来了场养生局。
——清火白粥。
沈叙看着店员端上来两个碗，以为是餐前开胃的汤，不想是就全部。
“我们，就喝粥啊……”沈叙抽了抽嘴角。
裴述笑而不语，极为自然地喝了一口，做作问：“你不喜欢吗？”
沈叙哪敢说不啊，憋屈地低下头。喝了一口又用委屈的眼神看着裴述。
裴述扶了下眼镜，像是没看见，又喝了一口粥，嘴角微微弯起。
沈叙的位子正对着厨房的门，他看着服务员端出一盆热腾腾的酸菜鱼，视线紧随，满脸羡慕。
然后他眼睁睁看着服务员离自己越来越近，最后在他们的桌子旁，将酸菜鱼轻轻放下，说了句慢用。
沈叙愣愣地看着，视线从冒着热气的酸菜鱼移到正举着的勺里的白粥，最后落在了裴述身上。
沈叙：？
对方憋笑的表情让他隐隐猜到了答案，却还是装出一副懵懂的模样：“他上错了吗？”
裴述挑挑眉：“应该是的，我去叫服务员拿掉。”
说着，裴述还真就站起身走了。
这发展不太对啊。沈叙茫然了。难道真不是他们的吗？
而裴述久久没有回来，看样子是和店员交流了很久。
沈叙原本还保留一丝期待的心缓缓落地，终于认清这个事实。
他们真的，只是，来喝粥的。
亏得这家店还叫“哇，好喝的酸菜鱼”。
到他们这竟只剩下好喝二字。
沈叙垂头丧气地闷声喝粥。
脚步声响起，眼前投下一片黑影。
沈叙以为是服务员来收菜，痛心疾首地闭上眼睛，不愿再看。
对方却是在他面前放下了一个什么东西，发出清脆的响声。
沈叙睁开一只眼，身前多出一只白碗。
他怔愣片刻，看向裴述。
对方极为自然的从酸菜鱼里夹了一片鱼肉放到他面前的碗里。
“吃吧。”裴述柔声说。
“嗯……”沈叙将信将疑不敢吃。
裴述一本正经：“服务员说他们记错多做了一份，这份就给我们了。”
沈叙：“……”
大约是自己也觉得荒唐，裴述笑开来：“你信吗？”
沈叙反问：“你说呢。”
那是相当不信。
裴述笑了下：“吃吧，特地给你点的。”
沈叙偷笑，故作矜持地点头。点就点嘛，还说是特地为他点的。
“下周运动会。”沈叙暗示。
“嗯，我没报项目。”这类活动向来和裴述无关。
沈叙惋惜似的叹口气，有些遗憾：“好吧。”
“我有报三千米。”沈叙又说，“你要来看吗？”
裴述抬眸。
沈叙笑嘻嘻：“看我怎么给你拿下金牌。”
给你，拿下金牌。
裴述眼睑轻颤，忍不住又看了眼沈叙。
像是普通的一时口快。
裴述不动声色垂下眼眸，轻声应：“好。”
学校公众号关于这次公益活动的照片一直等到运动会那天才放出。
裴述作为学生会成员负责管理开幕式的事宜，此刻正站在主席台的背面等待。
距离开幕式开始还有几分钟，裴述无聊，便进入公众号随意点开一张图片。
好巧不巧正好是他们在福利院拍的那张合影。
裴述指尖一顿，两指放大了照片。
当时没有多注意，这会才发现自己蹲在小朋友身旁时，沈叙就站在身后，投下的影子恰好包住了他，充满安全感。
但这不是最吸引裴述的，最让他觉得悸动的，是沈叙始终落在他身上的视线。
裴述依稀记得那天院长是直接拍的。
可因为拍照，大家的视线也大都是落在镜头上。唯有沈叙，一直在看着他，不加遮掩的，赤裸裸的，看着他。
“他喜欢你。”
裴述突然想起杨院长说的话。
“裴述——”
耳旁突然传来沈叙的声音，遥远又清晰。
裴述怔怔地看去。
一口大白牙映入眼中。
沈叙站在班级队伍的最前面，生怕他看不到似的用力朝他挥手。
太阳越升越高，阳光以势不可挡的架势占据余下的几片阴凉地，而他在劫难逃。
裴述下意识闭上眼。待眼睛稍微适应这片光亮后，裴述才睁开眼。
裴述看见周围人落在沈叙身上的视线，而他浑然不觉依然在朝他挥手，只是多了几分犹疑。
因为他的不回应。
裴述张张口，最终也只是举起手轻轻回应了一下。
再简单不过的，甚至礼貌性的举动而已，也让沈叙周身的那股子落寞快速褪去，又是活力满满的样子。
“傻不傻。”
裴述小声呢喃，嘴角却是不自觉向上扬了扬。
这天阳光和煦，微风轻扬吹来秋的凉爽，迎来节气中的小雪，更带来他无处可逃的心动。
开幕式，开始了。
裴述从主席台后的位子离开，站到了侧边。
他看着方阵一个个在前面表演，走过。终于等来沈叙的班级。
沈叙作为班级里为数不多会艺术的学生，当即被推到了最前面，与同样学舞蹈的女生跳了一段舞。
是之前网上很火的双人舞。
即使已经删去许多火热的动作，还是不可避免的有肢体接触。
场上响起一声又一声欢呼尖叫。
裴述看了会，突然很不是滋味地移开视线。
他记得下面这一段，整首歌最暧昧的部分。
三。
二。
一。
音乐戛然而止。
裴述先是松了口气，很快反应过来就要去看发生什么。
音乐再次响起。
换了一首歌。
裴述的脚步一顿，转回身子。
他看着沈叙带上黑帽子，压低帽檐，跟着节奏晃了两下，在空中摆出三二一的手势。
鼓点大密度地袭来伴着他强劲有力的动
作。
裴述甚至能清晰听见鞋子踩地的声音。
场地很大，现场人很多。
沈叙却能轻易抓住所有人的视线，让大家不由得看向他，也只看着他。
心跳逐渐与鼓点声重合。
接近尾声，裴述突然觉得这支舞很熟悉。
行李，场，新生，军训，黑帽，跳舞。
他忆起——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沈叙时，他跳得那支舞。
最后一声音乐落下，沈叙转了个圈，稳稳停在他的方向。
帽檐挡住了他的眼睛。
沈叙莫名有种强烈的预感——他在看自己。
三秒。
沈叙露在外面的嘴唇扬了扬，行了一个小王子式鞠躬礼。
主席台在正前方，而他朝着他的方向。
只对着他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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