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杀人

入夜，宣武的确依照承诺来到了未央宫。他似乎早已急不可耐，刚刚进来，我还没来得及行礼，他就急不可耐的吻了我。有那么一瞬间，确实有些害羞。但在看到眼前的人是宣武，便也罢了。

        四月天，微风吹入宫殿，帘子在风中起伏摆动，我的纱衣也被宣武慢慢褪去。就这样，一夜过去了。

        早晨醒来时，宣武正在穿戴朝服准备上朝。他看见我醒了，连忙说道：“怎么醒了？你刚生产完，再睡一会儿吧。”

        我点点头，便闷在被子里又睡了起来。带到宣武走后，谧夏便进来叫我了。先是几个小宫女侍奉我洗漱，随后梳妆的高嬷嬷也走了进来，梳了一个庄严却不招摇的发髻。在发髻上别上了一朵紫鹃花，又插上了鸳鸯鎏金钗和珍珠镂金步摇，又戴上青玉莲花金丝镯和赤金荷花指甲套。也算得上华贵了。

        今日穿上了淡粉色的锦缎裙，外配乳色纱衣，的确是花容月貌。

        我今日是走着去德贵妃的延禧宫的，途中恰巧遇上了玉贵人。玉贵人看见我，就过来给我行了一礼，道：“嫔妾恭请懿妃娘娘圣安！”

        我摸了摸头上的紫鹃花，道：“起来吧！”停顿了一会儿，随后又说道：“玉贵人今日好早啊！”说罢，便打量着她。上身穿着间暗蓝色长短针绣垂胡袖叠套云纹紬深衣和大白平金缂毛交织绫，下身是雀绿借色绣青地粉花缂丝凤仙裙，披了一件雀蓝下手九龙缂丝靠背斗篷，耳上挂着浇铸麽西西耳珰，凝脂纤长的手上戴着编丝光玉髓戒指，细腰曼妙系着海水绿如意流苏腰封，上挂了个绣双喜纹杭缎香囊，脚上穿的是金丝线绣攒珠睡鞋，的确是华贵。

        玉贵人笑了笑，道：“给德贵妃请安是嫔妾的本分，去早了是应该的。”

        我漫不经心地赞许道：“嗯，不错！对了，玉贵人今日打扮的真是光彩夺目啊！”

        玉贵人眸子里闪过一丝笑意，但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多谢娘娘谬赞了！只是，臣妾蒲柳之姿又怎能和娘娘的花容月貌相比的？”

        我扶额说道：“玉贵人不必妄自菲薄。”

        这时便到了延禧宫，我们都进去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待到人来齐后，德贵妃穿着雍容华贵的明黄色的衣服，头戴着黄金珍珠发簪，以及两朵绢花，值得一提的是那上色极好的鸳鸯点翠，一看就是不俗之货。

        德贵妃笑着对我说道：“懿妃妹妹如今顺利产下四皇子，本宫和陛下都十分欢喜。只是你也要注意好身子，以后再为陛下绵延子嗣啊！”

        我站起来行礼道：“臣妾多谢娘娘关心！”但我心里对德贵妃却没有半分谢意，毕竟，她是想要害我的人。那次小连子在宓秀宫听到德贵妃挑拨离间的一席话，我才认清了德贵妃的真面目。不得不感叹一句，德贵妃可藏的真深啊！可藏得再深，一不小心也会漏出尾巴。

        随后也是普通的谈话，不一会儿，我们就离开了延禧宫。路上，箬蒂跟我走在一起，说道：“姐姐，看你如今的状态，月子做得是好极了！只是你现在可别吃过于生冷的东西，伤身呢！”

        我笑着说道：“这些话你都说了很多遍了！怎么现在跟个小唐僧一样！”

        箬蒂也笑了起来，说道：“好好好，那姐姐可都记住了？”

        我拿着手帕，道：“记住了！都记住了！”

        回到宫中后，我又想起了王庶人（欣皇贵妃）。便问到谧夏说：“如今，宓秀宫那为过得怎么样？”

        谧夏放下手中的梳妆盒，道：“还能怎么样，被贬为庶人，宫里人人不待见。只是，最近她似乎情绪不太稳定，总是大吵大闹的，还总爱打骂宫里的宫女。”

        我笑了笑，道：“她这是自暴自弃，破罐子破摔了！既然如此，本宫就去送送她吧！毕竟也是这么多年的‘姐妹’！”

        谧夏跪下说道：“娘娘，如今她神志不清，您还是别过去的好。万一她发疯上了您那儿，那该如何是好啊？”

        我笑了笑，安慰她道：“你不必担心，那你叫上小连子，咱们三个一块去。”

        谧夏听到这才放下心来，继续为我梳妆。

        走着到了宓秀宫，只见宫内一片荒凉，杂草也没人处理，垃圾到处都是，跟冷宫也没什么区别。

        谧夏不禁感叹道：“好歹也是宠及一时的皇贵妃，如今这样，倒是有些可怜了。”我也是这样觉得的，就默默点了点头。

        我今日来，并不是要她的性命，而是想把这些年的一些事情全部问清楚，把我知道的也告诉她。

        她如今在二楼待着，我踩着木楼梯走上了楼阁。之间她穿着一袭睡裙，趴在脏乱的宫殿里。

        香炉倒在地上，香灰全都洒了出来；茶具摔在地上，都成了碎片；各种首饰也是一样的宿命，被狠狠地砸在地上。总之，宫殿内算得上是乱七八糟，杂乱无章了。

        王庶人看见我来了，便怒狠狠地瞪着我，道：“你终于来了。”

        我笑了笑，坐在贵妃椅上，道：“娘娘耳聪目明，是的，本宫来了。”

        王庶人似乎被“本宫”这两个字刺激到了，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在我面前自称‘本宫’！”说罢，便拿着地上的簪子向我走来，嘴里还说道：“我要杀了你！杀了你！”小连子见状，连忙把她推倒在地上，那只簪子却扎在了她自己的手上，划出了一个大口子。

        我见状，的确有些震惊，但很快就有回复刚刚的神情。她不禁尖叫出声，道：“啊！不中用！”随后把簪子狠狠扔到一旁。

        随后，她走到我面前，恶狠狠地说道：“你今日来不就是想要我性命吗？那你拿去啊！”

        我淡淡微笑，摇了摇头，道：“今日本宫来，不是要你的性命，而是要把一些事情问清楚。”

        随后她摆出一副高傲的态度，道：“你想得美，没门！”

        我早就料到了她会这样，就淡淡说道：“那本宫告诉你一个秘密。你知道你的孩子是怎么没得嘛？”

        她一听到这句话，连忙跑过来，道：“不就是灵贵嫔，乔慧欣（琪贵嫔）和你这个贱人害的吗？”

        我摇摇头，道：“都不是，还记得嘉万花吗？那是陛下送你的胭脂，你知道为什么里面加入了那么多种花和香料吗？不过就是为了掩盖那剂量不小的麝香！”

        她慢慢往后推，道：“不可能！不可能！你骗我！”随后又跑到我旁边，之间她挥起手，准备给我一个巴掌。我连忙站起来，给了她一巴掌。

        只听见“啪！”的一声，她就瘫倒在地上，眼睛里含满了泪水。我又说道：“如果你不相信，本宫可以给你证据。”随后拿出了当年徐太医给我的嘉万花的成分表。

        她看着这分量不少的麝香，几百种的成分，她一眼就看见了剂量最大的麝香。她终于被毁灭了，心里似乎有刺心的痛。眼泪不断落在地上。随后，对我说道：“你不是想知道吗？我今天就全告诉你！”

        我重新做到贵妃椅上，这无疑是我最想听到的一句话，随后便道：“好啊！本宫很期待！”

        随后质问她道：“本宫当年刚入宫时，被陷害下毒了夺人智，是不是你的手笔。”她含着泪，点点头。

        然后她有撕心裂肺的笑道：“还有冷宫里的毒蛇，也是我让双喜放的；还有佛堂食物里的□□，也是我放的；你宫里的菊香，这你是知道的。”

        我有瞪着她，质问道：“那我的父亲呢？是不是你，别忘了，举报我父亲的可是你的父亲！”

        她连连后退，道：“不是的。不是的。”但那种表情，分明就是惶恐的，她越是这样，我便越坚信这件事就是他们搞的鬼。

        随后便大步离开了，留着她一个人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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