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探望
这一天很复杂，也很诡异，这是七妹十三岁的生日，也是七妹成人的第一天，却发生了如此多的变故，常人一生中都难以有过的事情，这一天都在七妹的身上发生了：
生母病故；
莫名其妙的欺辱了小妈，背上了乱伦的罪名；
被驱逐出金家，过街老鼠一般离开了这个生活了十三年的家；
一起同流合污、一起戏耍的兄弟亲手杀死了自己；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妹妹竟然恨透了自己，只是为了自己都不知情的报复……
流里流气的地痞刀爷，摇身一变成了神仙，救活了自己，还成了自己的手下；
从下就废物的自己，原来是人人钦羡的天之骄子，七王子，该是多高的身份!只可惜，没感受到七王子耀眼的光辉，只能咀嚼七王子的苦涩人生……
七妹检查了一下身体，似乎与过去没有什么区别，有点不甘心：神仙不可能骗人吧？说好的改造身体，为什么没有一点感觉？
七妹盘膝坐在地上，五花聚顶之势，吐纳了半天，没有感觉到内息在经脉流动的舒畅，只感觉双腿麻木、屁股酸痛。
“噗!”七妹侧身从下方排出一股浊气，站起身来，修炼了半天，唯一的成果就是个屁!暂时不考虑修炼的问题了，还是先想想以后的生活吧。
从小在金家就不受金老爷子待见，下人们也都在悄悄议论着自己关于野种的传说，六个哥哥被各自的母亲反复叮嘱，与自己老死不相往来，如今母亲已逝，金家已毫无可恋。
只是母亲身故，自己正在母亲床榻之处痛哭，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进了九姨太的房间？九姨太虽然在洗浴中不着片缕，可自己似乎没有与她肌肤之亲，为什么短短时间会闹的满城皆知？
“肌肤之亲？”七妹忽然想起了什么，赶忙松开裤带仔细观看，该死的胖仔，人都死了，还给自己来了一记融雪功，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吧？
左看右看，似乎没什么异样，小七秀依然一幅清纯小模样，一看就是未经人事的奶油小生。童子之身完好无缺，七妹舒了口气，放下心来。
七妹再次打量着眼前的酒肆，这个小小的酒肆，注定要成为他人生的转折点，七妹的眼睛亮了起来，用手熨平衣服上的褶皱，走了出去。
七妹没有注意，他刚刚打坐修炼的地方，因为那一股浊气，地面上出现了一个浅浅的坑穴……
洛阳，这个千年的古城，喧闹了一天，随着夜幕的降临，终于变得平静下来。古朴的青石板路，平整光滑，路两边的店铺，虽然关上了门板，依旧有璀璨的灯火，映照着昏暗的大街。
七妹禹禹而行，十三年，这个生活了十三年的洛阳，有着太多的记忆，苦涩酸甜，五味俱全，有欢乐，有悲伤，如今就要远离，还真有一些不舍。
更加不舍的，是自己的母亲，这个冷冰冰的女人，对谁都是沉默寡语，唯有面对自己儿子的时候，才会绽放出和煦的笑容。
七妹和母亲生活在一间小院中，小院在金府的角落，孤僻冷清。从七妹记事开始，就未见到金老爷子进入院中，平日的生活所需，都由下人备齐送进来。
而金老爷子，隔三差五就会来到院门口，杵立良久方才退去，正因为金老爷子的这个习惯，金府的下人倒是不敢难为七妹母子，一应所需都准备的齐齐整整，不敢稍有缺漏。
金府的大门守卫森严，一众护卫石柱般挺立在大门两边，鹰隼一般的眼睛，警惕的注视着四周，不放过一点点的风吹草动，这种千年的修仙世家，底蕴可不是简单的深厚。
绕开了戒备森严的大门，在一个偏僻的角落，七妹翻墙进入了金府，来到了自己的小院，在这里生活了十三年，七妹对金府可是熟稔到了极点。
金老爷子断绝了与七妹的父子关系，更是四处宣扬要捉拿七妹，如今的金府对七妹来说，无疑成为了龙潭虎穴，这里也是七妹在洛阳最危险的地方。
但是七妹不能不来，母亲刚刚病故，还未能收殓，母亲在金家地位不显，后事如何办理，还是未知数。不管如何，都要回来看一看情况，决不能让母亲的亡灵受到任何亵渎，七妹决定将母亲的尸骨悄悄带出，寻觅一处风水俱佳的地方安葬。
小院幽寂冷清，黑漆漆的房间没有半分生气，七妹悄悄溜进了母亲的房间，来到了母亲的床前。
母亲近来身体不好，却一直拒绝汤药治疗，没有办法，七妹便一直守候在母亲的病榻前。凌晨时分，睡眼惺忪的七妹蓦然发现，母亲没有了气息，身体也渐渐冰冷。
惊呆了的七妹不知所措，下意识的冲向金老爷子的院落，希冀找到拯救母亲的方法，但是稀里糊涂的，竟然撞见了九姨太。
更不巧的是，九姨太正在沐浴。
年轻漂亮的九姨太，和其他几房太太不同，对七妹一直非常友好。虽然嫁入金家没有多久，却经常出入七妹的小院，和七妹的母亲也很投缘。
赤身裸体的九姨太，并没有惊慌，在七妹目瞪口呆的注视中，妖冶的绽放着成熟女人的妩媚。滴滴晶莹的水珠，在锦缎似的肌肤上缓缓滚动，烛光照映下，勾勒出一条条起伏的曲线。
七妹十三岁了，是一个正常的男孩，不，应该说是一个正常的小男人，身体也有了正常的反应。
不过七妹还是遏制住了自己的意乱情迷，夺门而逃，却没想到，一脸冰冷的金老爷子，就站在他的身后。
不等七妹解释，九姨太已失声痛哭，咒骂着七妹的无礼，哀叹着女人的无力，把七妹描绘成了一个无恶不作的采花大盗。
女人的哭泣，最能迷惑男人的心，金老爷子的心成功的被九姨太迷惑了，随着九姨太的哀哀诉说，金老爷子的脸色愈发乌黑，一记清脆的耳光在七妹脸上拍响。
蓦然的变故，扰乱了七妹的心，他本就少不更事，乍乱之下，唯一想到的便是逃离。于是他慌不择路的逃离了金老爷子，逃出了金家，这才发生了酒肆中的种种。
母亲依然躺在床上，淡淡的月光下，神情恬淡，仿佛睡熟了一般。
“娘!”七妹哽咽，跪在了母亲身旁，颤抖的双手轻轻抚摸着母亲的脸颊，多少次，慈祥的笑容从这里绽放；多少次，这片柔软摩挲着七妹的小脸；这是七妹最温馨的记忆，也是七妹最不舍的痴恋。
如今，这个最珍惜的人终于要离开七妹了，凝视着还很年轻的母亲，七妹心痛如割，痛恨自己的无力，如果自己像刀爷一样，拥有神仙的手段，该有多好!母亲就不会患上疾病，更不会这么早的离开自己。
“等了你这么久，你终于回来了。”一道慈爱的声音在七妹的耳边响起。
“娘!”听着这熟悉的声音，七妹蓦然睁大了婆娑的泪眼，床榻上，母亲安静的沉睡着，仍然没有半点气息。
“我是在另外一个世界与你说话。”慈爱的声音继续：“我能看到你，你却看不到我，今天发生的事情我都知道了，听我说，你不要说话，不要惊动了旁人。”
“嗯。”七妹的眼泪如同决堤的洪水，不可遏制的喷涌而出，哽咽着点点头，自己的母亲，即使到了另外一个世界，即使化作了鬼，也是自己最亲爱的人。
“现在的你，很难理解我现在的处境，你只要记住，我很安全，暂时还没有任何危险。”看着满脸泪水的七妹，母亲的声音越发的慈祥：“我一直在等你回来，告诉你一些事情。”
“你并不是金老爷子的孩子，金老爷子与我也没有半分关系，我曾经救过他，所以他才肯暂时收留我们娘俩。”
这些话虽然突兀，但是并不令七妹奇怪，从小，耳边就听金府中人的议论，他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七妹点点头，听母亲继续叙说。
“你父亲姓贺名西来，是一个顶天立地的英雄，怀你两个月的时候，我与你的父亲在游历中遇到了仇家，仇家人多势众，法力高强，我们寡不敌众，只能边战边退。”
“而我，在交战中被仇家打成了重伤，肚子也受到不轻的伤势。”声音有点歉疚：“伤势牵累到了两个月的你，这或许就是你出生后不能修炼的原因，是娘对不住你，没有把你照顾好。”
“娘，不怪你，要怪就怪那些混蛋，等我能够修炼，我一定替你狠狠的教训他们。”七妹连忙安慰母亲。
“你父亲见我受伤，便将我藏在一处隐秘的所在，自己引走了仇家，生死不知。”母亲黯然说道：“我出来后，遇到了被人围攻的金老爷子，随手救了他。他见我孤苦一人，身上又带着伤，便邀请我到金家暂时修养。”
“当时我身上有伤，又怀着你，有诸多不便，想来想去，便答应了金老爷子，一来是养伤，二来等候你的父亲，只要你父亲安然无恙，必定能够找到我们娘俩。这一等就是十三年，看来你的父亲也是凶多吉少了。”母亲的声音越发低迷，声音也渐渐哽咽。
“不会的，娘，吉人自有天相，父亲一定不会有事的。”七妹安慰着母亲：“我马上就离开金家，一定会找到父亲的，只是母亲这躯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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