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渡5

　　听人说最近国家动荡，太子被害，人人欲废贾后。

　　我担心赵公子受那毒妇迫害，终日惶惶不安。过几日，又听说贾后退位，赵王司马伦借机掌权，民众似乎对他不满，说他是个不务正业的荡子，全靠孙秀出谋划策，地方势力和周边的国家对中原虎视眈眈，如若我族未灭，是否可以与阿兄阿姐相会。

　　伴着终日悲伤与思念相交，等来了我的赵公子。

　　他依旧白衣楚楚，立在我的堂前，那幅送我的字画前，上面还是玉蛮在温酒，赵公子喜喝温酒，这大抵就是才俊英郎们的讲究吧。他总是眼里藏笑的，仍记得当日他为我画像并提字时眼角溢出的笑“玉柄即谈空，蛮花向坐低。”

　　如今他又站在那，眼里藏着笑。我听过三闾大夫制芰荷以为衣，集芙蓉以为裳的故事，而赵伦白衣飘飘，卓尔独立与世无争，清者自清似乎乱世中唯有他清醒不凡。

　　我们沉默立着，好久，听雨声，听山川青空，听万物诉说。

　　“小蛮。”

　　这就足够了。

　　他并未给过我海誓山盟，像谢追那样嚷嚷着娶我，他只是和我一样的偏爱听众生的灵魂。

　　我俩坐着，喝他喜的温酒。我见他心情较为不错，便与他讨论了天下，我以为他会想旁人一样，抵触赵王，忧心黎明，不想他说“天下将会太平。”这大概是他想要的世界。

　　“那小蛮认为如何是好皇帝。”

　　“没有杀戮，各族也平等。”

　　“小蛮这话到像个孩子。”

　　“赵官人要不要看看玉蛮还是不是孩子？”

　　“玉蛮急了？”他问。

　　“好了，检查一下我们的小蛮是不是孩子。”他起身想要抱我，我就呵他的痒痒，“嘿，你这孩子。”他还手，我俩就在地上，软软的垫子上，碰倒了桌子上的温酒。已经凉了，赵伦拿起酒壶便饮，我伸手去夺“小孩子喝一口。”他目光柔和，像风清像月朗像星稀。我不禁摸了摸他的嘴巴，软的，他笑了抓我的手，含在嘴里。

　　“累了？”

　　“不，就在这。”我指了指软软的身下的垫子，他也笑了。

　　我喜欢逞英雄，都怪谢追不让我展现。我翻到上面去，我记得以前赵伦总笑我会玩，在上面。赵公子与谢追不同像水和火的不同，就是舒服和刺激的不同，上和下的不同。

　　半夜起来，踢到了叮当响的东西，借着不灭红烛的光亮看清是个腰佩，赵伦的。先前是块温玉，摸起来顺滑。这似乎是块墨翠，冰冰凉凉不像他，照着光亮看――雕有九龙镶金乃天子之物。赵伦这可是犯了大忌，寻常官员不可用九龙啊！我惶恐着，等天亮。

　　一早，我服侍他穿衣时便顺口提到玉佩。“京中赵王送的，不足挂齿，小蛮喜欢尽可拿去。”

　　“我并非喜欢，赵官人可知这九龙乃天子之象，入朝为官万事都要小心，如若旁人看见，岂非是您赵官人谋反？”为他系上衣带。

　　他似乎如梦初醒地看我，“此番多谢小蛮提醒了，否则我赵伦一百个头也掉不够。这样，小蛮帮我藏着这玉佩，待到赵王登基归还与他。”

　　我并未考虑的答应了。

　　他抱着我“小蛮你真好，比一千一百万个汉人女子都要好。”

　　“其实我也不是什么汉人女子。”

　　“休说调皮话。”

　　“我原姓白。”他手僵住了，“此事不许与外人提。”

　　“可能寻我阿兄。”

　　“我一定！带你找到家人。”

　　楼外的黑靴踏过，提着酒又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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