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茉莉花
似乎是在庆祝国庆，雨敲打着地面，像是一个永不知疲倦的鼓手。
宋青黛连着睡了三天，自热饭团也吃完了，她卷着被子，尽量减少耳边噪音对怒气值的增加。
“蹦！蹦！蹦！嗨起来！蹦！”
算了，不忍了。
她起身洗了个头，冲过雨水到公交车站，看了眼路线，去了一个离这比较远的商场。
耳边总算安静下来，宋青黛第一次觉得下雨声那么好听。
到了商场，她先去买了杯奶茶，又去超市买了几包卫生巾，如果没记错，就是这几天。
之后在商场里走走停停，已经晚上九点多了。
便利店在黑暗中亮着暖色的灯光，进去时一股热浪铺面而来，如果可以，宋青黛可以睡在这。
她买了几个饭团又买了一份关东煮，再次打开门出去时，被冻的一抖。
宋青黛吃东西时，整个人就是一个放空的状态，如果半路一个人把她打晕了，等醒过来第一件事可能就是用叉子叉一个福袋吃吃。
她连着叉了三四次碎料杯才发现里面只剩汁儿了。
宋青黛走了俩步，将塑料杯扔进附近的垃圾桶里，拍拍手打量着这里。
这里应该是某个酒吧，她没来过，不过隐隐约约可以听见里面的声音，好像是一位女生在唱歌。
宋青黛在门口往里面探了探脑袋，一点也不像一个高中生，像是一个“情场高手”的老神在在地走了进去。
随便找了个靠窗的位置，看了眼菜单，一眼看去全是有酒精的。
宋青黛：“……”
她点了一杯酒精度数最少的，侧头看着舞台上的姑娘。
穿着一身红色碎花点缀的长裙，每一根头发都卷的恰到好处，一直到腰，她长着一双杏仁眼，瓜子脸，眼睛圆圆的，和宋青黛那一副“你他妈欠老子钱”的模样不同，一副邻居家的乖乖女模样。
声音也甜甜的，站在那就是一个人型“糖衣炮弹”，连宋青黛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一直到她唱完，下了台，宋青黛面前的酒水也喝完了，有了点感觉，磨磨唧唧地起身找厕所。
解决完了之后，宋青黛来回看了几眼，终于停下脚步，接受了“自己迷了路”的事实。
这酒吧不知道是资金不足还是怎么着，厕所设置在某个角落，还好酒壮人胆，不让宋青黛可能能坚持到回去在解决。
她靠在墙上打了个酒嗝，眯着眼看着面前的那扇已经生锈的大门，还以为是通往房间的那扇超市里的门。
她用了点力气，门没动，宋青黛皱着眉，用那只有骨头的手肘来了个“硬碰硬”，门直接开了，她没站稳，向前走了几步，一直到双手地墙，才缓过来。
面前不是那个昏天暗地的小房间，而是一个小巷子，身后传来了声音，宋青黛警惕的回头。
华嘉荣穿着宋青黛第一次见他时差不多的黑色丝绸衬衫，不过是不是因为身边一直有一只“花蝴蝶”飞来飞去，审美也发生了一点变化。
这件黑衬衫上还加上了几串金色的链子，像是胸针一样，不过纽扣还是没扣，大大咧咧地晾在那，宋青黛定睛一看，差点以为遇到了张文轩。
那雪白但是隐隐约约可以看见锻炼之后的肌肉，上面有几块口红印。
宋青黛视线往上移了些。
哇哦，那哥们一点也没有窘迫的意思，反倒那微微翘起的嘴角有点戏谑的意思。
旁边传来一声抽涕声，宋青黛慢慢地转换视线，方才的唱歌姑娘此时正以一个狼狈的姿势靠在一旁哭的梨花带雨。
宋青黛用那被酒精侵略过的脑子思考了一下，三步并两步冲上去拎着华嘉荣那斯文败类的衣领子，瞪着他：“你他妈干嘛了！”
华嘉荣：“……”
姑娘：“……”
这场景活像一个捉奸现场。
华嘉荣耸了耸肩，无所谓的开口：“你看看谁更像被强奸的那个？”
宋青黛看了眼他胸口的口红印，雪白的锁骨上还有一个红印，她看了一会，实打实的一巴掌拍上去。
“啪！”
华嘉荣：“……”
那姑娘手冰凉，他被猝不及防地冻的一激灵：“你这袋鼠……”
他还没教训完就见那只醉醺醺的袋鼠靠在他身上像是睡着了。
华嘉荣：“……”
我他妈早晚要被她气死。
华嘉荣深深的看着宋青黛像是在思考这姑娘是真睡还是装睡。
旁边的女人终于开了口：“那个……嘉荣……”
男人将那姑娘的手臂固定在自己肩上，原本有些柔软的眼神在一瞬间变得有些锋利：“别叫的那么亲密，跟你们老板说一声，这‘鸿门宴’下次不用叫我来了。”
说完也不等女人有什么反应，直接架着那姑娘走了出去，嘴里还嘟囔着：“怎么那么重。”
小巷子里又恢复宁静，雨还在淅淅沥沥地往下飘。
还不容易将宋青黛摆了个不会东倒西歪的姿势，华嘉荣将她身上一直拿着的黑色袋子随手往车子里一扔，那袋子没系紧，里面的东西撒了一车。
华嘉荣和那粉色的长方形物体对视了好一会：“……”
他忍辱负重似的用俩只手指夹住那一边，往黑色塑料袋里一扔，之后带着杀气的看着宋青黛，像是在思考怎么分尸。
那姑娘可能是感受到了这浓浓的杀气，抖了一下，将自己缩成一团。
华嘉荣：“……”
算了，不跟袋鼠计较。
他坐在驾驶座上，去了趟药店买了些醒酒的东西，回来看了眼宋青黛也不期待有回应，就跟随便登记一下似的：“喂，你去哪？”
那姑娘睡的不省人事，还轻轻的打着鼾。
他自问自答道：“那去我家？”
“……”
“行，马上就到。”
“……”
·
宋青黛第二天是被阳光刺到眼才醒的，她闭着眼揉了揉，心想：“不会直接睡大街了吧。”
但身下柔软的触感是不能忽略的，宋青黛反应过来，屏住呼吸，用力启动大脑。
大脑里只有华嘉荣将她放在床上的一张照片。
宋青黛：“……”
她突然不敢动了，过了一会，试探性的抬了下腰。
？？？不疼也不酸？
和电视剧里演的不一样啊。
宋青黛活的随便，上一秒还好好的，有可能下一秒直接面不改色地跳楼。
所以她现在想的只有一句话：“华嘉荣不行。”
在想一想他那一张脸，啧啧啧，可惜了。
伴随着脚步声，门外的人绅士地敲了敲门，也不”等她回应直接开了，不行的男人拿着水杯和一个看上去是药片的东西。
宋青黛：“……？？？！！！”
被酒精碾过的脑子依旧没运动，她太过于震惊脱口而出，：“你他妈没带套？”
华嘉荣：“……”
如果可以他想把这姑娘的嘴缝起来。
他并不怎么温柔的将水和药片放在桌子上，没有什么表情的说：“对，你赶紧喝了，千万别怀了。”
说完往一旁一靠，玩起来手机，活像是个渣男。
宋青黛看了眼那药片，不是很相信的说：“你给我看看药片盒子，我看看有什么副作用。”
华嘉荣抬眼看了眼她，转身去拿药盒了。
之后，宋青黛坐在床上，与那盒“维生素c”大眼瞪小眼，安安静静地喝完了，十分希望华嘉荣可以忘记那一幕。
喝完双手乖乖的将杯子递给华嘉荣，但他可不领情，冷冷地开口：“过一会要不要去医院看一眼到底怀没怀。”
宋青黛低着头，发丝挡住了侧颜，只看见一个脑袋来回摇动着。
华嘉荣看着难得那么乖的宋青黛来了兴趣，慢慢开口：“怀了，我会负责。”
不得不说，这男人不去当声优真的可惜了，光是这一句话就让宋青黛发麻了。
宋青黛不知道能用什么骚话回他，发了几个不知道什么意思的语气词，干脆直接掀被子往里一缩，不理人了。
那人发出了胜利者的轻笑，拿着水杯出去了。
在无数无视的战争中，宋青黛都因为嘴骚不过，而败下阵来。
她刚准备装死，就闻到了玉米排骨汤的味道。
宋青黛：“……”
她探出脑袋，轻手轻脚地下床，发现这房间还挺大的，她看着电视剧旁边那扇门，想着应该是洗手间，慢吞吞地打开，里面的东西都准备好了，而且全是粉色的。
宋青黛：“……”
她收拾完，忍气吞声地打开了城门。
十五分钟后宋青黛彻底成为了“走狗”。
女生咬了口玉米，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听见脚步声之后将空碗往一旁蹭了蹭。
意思是：再加点。
华嘉荣倒也不惯着她，就当没看见拿点小动作，往沙发的另一边坐下。
宋青黛看了眼他，华嘉荣对上视线后看着她的腿。
意思是：你没腿？
宋青黛叼着玉米，瞪着他。
意思是：老子都给你睡了！
华嘉荣挑挑眉。
意思是：我还没睡到。
他往前倾了倾身体，深色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她。
意思是：要不然现在给我睡一下？
宋青黛：“……”
宋青黛绷着脸拿着碗就走进厨房。
吃完后宋青黛又被分配到厨房洗碗。
平时只吃用微波炉加热一下的饭团的宋青黛：“……”
她在网上搜了一下怎么洗碗，小心翼翼地拿起一个碗，活像是在拆炸弹。
华嘉荣叹了口气：“行了，你让开吧。”
宋青黛求之不得，她将碗轻轻地放好，一点声音也没发出。
她回到客厅才想起来不对，她走到厨房看着正低头洗碗的男人，有点恍如隔世的感觉。
要说她在幼儿园那段时间也是被当公主养的，那时候宋运城排上了y市财富榜第五名。
如果日子一直这样过，她也不至于六年级就开始混夜店，她能以一个小姑娘的视角长大。
看了一会，华嘉荣跟背后长了眼睛似的：“什么事？”
宋青黛生硬地开口：“我回去了。”
华嘉荣洗碗的手一顿：“用不用我送？”
宋青黛看了眼路线：“不用。”
华嘉荣擦了擦手：“回去了发微信给我。”
宋青黛点点头：“那我走了，华……华学长。”
门渐渐关上，华嘉荣隔着逐渐变小的缝隙看着那姑娘的背影，慢慢的弯下腰来。
表情突然变得有些寂寞，睫毛垂下，嘴角绷直，透露着沧桑，像是陷入了某个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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