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第129章
事实上，事情的进展并不顺利。
星卫军的剩下两艘星舰到现在杳无音信。主城区百姓们的食物还剩下一天就要面临再度饥饿的困境。
为了防止夜晚百姓们再度被迷幻成丧尸模样来攻击地下城，石砚清将地下城内外做了更加严密的部署。
一切准备就绪后，他又厚着脸皮去了一趟黑塔。
为了食物。
虽然冬柚已经提前告诉他，你今天去是没有用的，那两艘星舰如果要来，可能是三天后。
但石砚清还是去了。
一个小时后，当冬柚带着小伦在地下三层围观别人打擂时，石砚清又回来了。
“你说的没错，”石砚清抱起小伦叹息道：“那个北沧上校就知道打马虎眼，根本不接话。”
冬柚回头去看他，地下三层的白色光灯，在他的周身照耀，周围是围观打擂的那些喧哗的，呐喊的人群。却让她在听到他的这句话时，系统播报了下一轮选手对擂的名称。
这是最直接的应景卦象。
所以，冬柚直接告诉石砚清：“你直接问北沧上校要食物是没有用的。”
“是的，我已经深度怀疑，是这个北沧把食物给藏起来了。”石砚清抱着小伦闷闷地往旋转楼梯方向走去，他想了想，又问：“你说三天后食物才能到，那你能不能看出现在食物到哪儿了？”
“我觉得就在地球附近不远处，但其实……”冬柚想了想，决定将心底卜卦出的迹象告诉他：“这次食物能来的前提是，你必须签署那份合约。”
石砚清：“……”
“合约不签，恐怕北沧上校确实有想饿死我们的打算。”
“那份合约不可能签。”石砚清斩钉截铁道：“把他们星际帝国的战俘弄到我们地球上来，这真是个大笑话！更何况，北沧真正的心思不是战俘，而是在那些战俘里混入他们最顶尖的战士。”
冬柚赞同石砚清的推断：“嗯，你说的没错，星盘卦象里也是这么显示的。这帮战俘里存在恐怖的危机，这个危机可能会引发最后的战役。”
“如果我签了那个合约，等于亲自把定时炸弹安放在地球上。”说话间，石砚清跟冬柚一起上了旋转楼梯：“别说我不会同意，就算主城区的百姓们知道了，他们也不会同意的。”
两人沉默地又走了一会儿，小伦知道他们在讨论的是一件极其重要的事儿，所以安静地窝在石砚清的怀里没敢吭声。
突然，石砚清想到一个问题点：“你刚才说，食物能来是三天后？”
“对。”冬柚想了想，说：“但这个时间范围有点宽泛，具体应该是三到十天内。”
石砚清接着说：“也就是说，如果我就是不签字，最迟第十天，北沧上校就会把食物拿来了？”
“没错。”冬柚迟疑地看着他：“但是，如果等十天的话，主城区的人会全部饿死吧？”
这是最大的难题。
石砚清陷入了沉默。
没有食物怎么办？
主城区之外的世界是深渊、森林和荒芜的贫地。
由于先前的战争，整个世界已经成为一片瓦砾。其他地方的土地已经无法再种植庄稼。河流，山川，所有的自然资源，也已经被重金属渗透，这种大规模的全球处理土地问题，不仅要花时间和精力，更要等到星卫军们都滚蛋了，才能着手进行。
现如今，就算是星际帝国和基地军方签署了第一项合约，但主城区内外分明都只有星卫军掌控。基地军方曾反抗过一次，却遭到了星卫军们的赶杀。
更何况，现在连最基本的生存问题都解决不了。
地下城的食材紧缺，自保都难，主城区还有那么多人，这些到底该怎么办？
更让所有人崩溃的是，这晚到了凌晨，越来越多的百姓们，不知为何再度迷幻成丧尸的模样，大批大批地，向着地下城的方向袭来！
人数比前一晚更多！
这些迷幻中的百姓们，他们手中的力量似乎也比前一晚更大了几分。
就连石砚清亲自训练的这帮精兵们，在招架这些普通百姓们，都觉得开始有些吃力了起来。
更有一些迷幻程度较重的百姓们，竟然冲着那帮精兵们开始做撕咬的模样。
幸亏基地军人都穿着全副铠甲，他们就算是撕咬也完全伤不到军方。
倒是让冬柚看着感到牙痛的是，她分明看到有几个成年男子，由于神志丧失，迷幻不清，他们张开嘴，一嘴咬上坚硬的铁质铠甲。那门牙，顿时断了！
躲在城门口的冬柚，甚至都觉得自己听见了牙齿碎裂的声音。
可那些人，他们已然没有神志，就算已经满嘴鲜血，也浑然不觉。
石砚清担忧地看着这帮人，问身旁的军医院长：“他们是不是被星卫军下药了？”
“看这模样像是，而且药效不大，看来，只为对我们地下城做一定的恐吓作用。”院长沉思了一会儿，说：“如果他们真的成为丧尸，大脑里的脑组织是不可逆转的。可偏偏天一亮，他们又恢复了神志。”
如此这般地挣扎了一整个晚上，可今天，就算是天光已经开始大亮，飞雪也不再飘洒。冬日的太阳都已经从地平面上升起了，可这帮狰狞了一夜的百姓们，却丝毫没有半分缓和。
这一下，倒让所有基地军方的人开始恐慌了起来。
好在，到了早上八点多，百姓们又再度恢复了神志。
跟前一天一样，他们压根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甚至有些人说：“上次星卫军发给我们的食物，我家已经吃完了，我都饿了一整天了！”
在饥饿且没有食物的情况下，这帮人身体里的迷幻程度竟然还能加深！
但更让石砚清困惑的是，待在地下城等着女儿恢复健康的王叔和王婶儿，他俩竟然没有问题。
所有的事情全部陷入棘手的状态，甚至连王叔的女儿也没有好消息。
虽然，小姑娘已经醒过来了。
军医站在病房外，如实对王叔王婶儿以及冬柚和石砚清，说：“小姑娘现在虽然醒了，但目前身体里的各项指标都非常弱，且几乎都接近了濒死状态。具体是什么原因，我们还不大了解。而且，她的身体各个部位我们都做了最严密的检查，却根本查不出病因。”
“那医生，我女儿现在已经醒过来了，是不是说明就没事儿了？”王叔王婶儿着急地问。
军医婉转地说：“回去好好陪伴孩子，她喜欢什么，都让她做做吧！”
“什……什么意思？”王婶儿大脑一懵，哽咽道。
“小姑娘的时日不多了。”军医实话实说：“我们怀疑，她这次醒来，恐怕是回光返照。因为她现在身体里的各项数据，全部都跟濒死状态没有半分差别，甚至是，有些波动都不大好。如果她在短时间内再来这么一次，恐怕，就真的没有办法了。”
王婶儿一个踉跄，差点儿站不稳。
冬柚一把扶住了王婶儿，着急地问军医：“一点儿办法都没了吗？”
“医学的研究是跟宇宙一样是浩渺无边的。”军医坦诚地说：“还有很大一片空白有待我们研究。”
王叔终于站不住了，瘫软在地上嚎啕大哭了起来。
冬柚很想安慰这对夫妻，可她回头透过玻璃窗，去看病房里的小姑娘，却觉得，小姑娘的身上并没有一星半点儿的黑气。
反倒是王叔，身上的黑气却越发浓郁了起来。
冬柚觉得，这事儿也太奇怪了。
在这个时代，大家都已经不相信玄学了，所有的命理占卜之类的，也只在影视剧或小说里才会出现。现实生活中，根本没有人懂这个方面。
正是因为没有人了解玄学，也没有一个真正的天师，所以，这个时代的人，是不会知道有“替命”一词。
虽然冬柚知道这词儿，身为一名合格的天师，冬柚也会帮人操作替命。但既然这个时代的人没有人知道，她自然也不会告诉王叔这件事儿。
毕竟，这是涉及轮回因果的大事。
也只有替命一说，方能解释得清王叔身上黑气浓郁，而她女儿周身却没有半分黑气缠绕这件事儿了。
待王叔王婶儿情绪恢复如常后，石砚清开车带着冬柚，将他们一家三口送回了家。
在回来的路上，冬柚将替命的说法，对石砚清说了。她甚至提出了疑问：“你们这个时代真的没有天师吗？”
石砚清转动方向盘向着地下城方向开去，他看了一眼冬柚，哑然失笑：“真没有。”
“会不会在民间其实是有这种奇人的，只是，你们不知道？”冬柚试探性地问。
“不可能。”石砚清直接否决了她：“这种玄学，随着星航系统的研发并使用，已经消失了几百年了。你这种预测未来的卦象占卜已经没人会了，更别说‘替命’这种高端操作，更是没有。”
冬柚陷入了沉思：“那王叔身上的黑气是怎么回事？而且他女儿我觉得不会有生命危险。”
“有可能是他女儿暂时身体恢复了健康，她的命大，没有再出现过昏迷的情况。”石砚清顿了顿，又道：“也许王叔，遇到了其他麻烦事儿，最终遭遇不测，这些都是有可能的。”
冬柚也觉得这种说法能说得通，但她隐隐觉得，王叔即将走上绝路，可能就是要跟他女儿有关。
但这其中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无法判断。
石砚清好奇地问：“这个替命，真的能把一个人的寿命转移到另外一个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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