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抹肚
李守贵躺在榻上,瞪大着眼睛仔细打量着那抹肚,小山包似的喉头因吞咽口涎,而上下跳动。他将抹肚一把蒙在脸上,深深地吸了口气,面色登时像个薄皮柿子,就连耳根也变得赤红发烫。
这幅陶醉的模样,仿佛就像是嗅到了裘姚身上那混有蔷薇水的女香,刺激出躯壳里隐忍的诸多欲望。
“裘姚,你为什么就看不到我对你的真心呢?孩童时,我家道中落,托养在你家里,给你当使唤奴才,为你当打手小厮,你每每惹了祸事,我都在主人面前替你扛下来,承受责罚毒打。”
“少年时,我初次向你表达真心,你说你喜欢有本事,能够保护自己的男人,我便一步一步跪上碧玺山,恳求沙洲释迦收我为徒。”
“然而我勤学苦练几年后,本以为能够配得上你了,却不曾想你竟喜欢上了没藏狼晴,就是宁愿做妾,也要嫁进国相府。呵,想想那时我就该死心的,可我偏偏却放不下你,不惜罔顾师父所定的不与官宦来往的戒律,执意找到了国相,投靠在他的麾下,为得就是能让你正眼瞧我一下,可你却始终将我的爱意,践踏在脚下!”
这些话李守贵本是想当面说给裘姚听的,但是他却一直没有勇气和机会。所以压抑了这么久的他,便只得像个怂包似的,躲在这小屋里头自说自话,以疏解求而不得的苦楚。
对于一个江湖男子来说,痴情一个女子,并为她忠诚守身这么年,着实挺不容易。但这人毕竟是有欲望的,为了满足心底的渴望,便极易步了岐途,为人耻笑。就譬如盗了裘姚的抹肚,更甚至是用这抹肚……
抹肚被李守贵静静地盖在脸上,但不安分的手却开始不自主的宽衣解带。
别说,这李守贵的身子倒是挺欣长,双腿筋肉分明,脚踝骨形明显,一看就是个习武的好身段。肌肤虽说不白皙,但是也挺光洁,只是此时通身起了一层薄薄热汗,其中两滴大点儿的珠子沿着脖颈流下,划过那正在起伏的厚实胸膛。
窗子是微开着的,窜进来的一缕凉风掠过他那对拔顶的乌葡萄,挠得他兴奋地腹部一收,梯田似的线条便勾勒立起。
此刻李守贵兴致四起,脑海里裘姚的身影已然挥散不去,便只得将抹肚从面上取下,慢慢顺着身子划向那昂起来的邦直杆子,包裹拂揪,轻轻喘吁。
裘姚,我喜欢你,我想得到你!我真的好想得到你,呃,呃……
没藏父子出去三日,明着说是去料理先太后后事,不如说是去宫中胁迫谅祚,以吾祖的名义下达各种诏书,稳定局面,尤其是安抚没移赏都、埋移香热、野乜浪罗这三位大将。此三人和没藏讹庞一样都是两朝元老,先太后在世时,为了牵制没藏讹庞,令三大将分掌国事,只是他们常年驻守各地,对朝政干涉倒是不多,唯一让没藏讹庞忌惮的便是他们自先帝起就掌握的军权。此刻太后崩逝,形势风云变幻,国家权力的掌舵人悄然间已从太后交接到没藏讹庞手里,那么三大将就要面临分掌国事之权,被讹庞收回的可能,处于利益考虑,难免不会在各地蠢蠢欲动。
念慈回了崇明楼时,狼晴已经在院里等着她了,他看起来不是特别精神,看来过去三天里,估计没少跟着讹庞操心政事。
念慈走上前,施了一礼:“公子回来啦,妾身恭请康安。”
狼晴握一握她的手,打量了上下一眼,关切地问道:“往后日夜见的,不必这样拘礼,我刚回来就听说你在狼庄遇险,怎么样,没事吧?”
念慈抿唇一笑:“公子放心,妾身一切安好,至于那害我的符升,也已经被裘姚夫人处置了。”
狼晴眉心皱起,语气有些生气:“什么!那兽奴符升害你?这么说你不是自己误入的狼圈的!”
念慈眼皮微抬:“这消息还没有在府里传开吗?公子,你先随妾身进屋吧,你自宫里归来奔波一路,想必渴得很,妾身给你沏杯茶,慢慢说与你听。”
念慈走了没几步,方才发现院里头摆了个挺宽的桌子,上面竟摆放了香炉及十几座牌位。
她停住脚步,诧异看向狼晴,不解地问道:“公子,这是怎么回事?为何我院里放了个供桌,上头还置了这么多牌位?”
狼晴勉力一笑:“你,再走近些瞧瞧吧。”
念慈默了默,惴惴不安地走近些打量:“先祖考梁公岭生法府君生西莲位,这……这些都是梁家宗祠里供奉的牌位?”
天上飘起了细碎小雨,星星点点的如牛毛似的,雨水落在脸上虽不觉得冰凉,但是莫名的让周遭洋起一阵凄寒冻骨的寒意?
狼晴用那双敏锐的招子,紧紧凝着讶异的念慈:“不只有梁家列祖列宗的,我还特地帮你刻了你父母和你兄长的牌位,来人,将东西呈上来。”
两个小厮将牌位端上,念慈定睛一看,果然自左而右刻着先考梁公讳仲鈅法府君生西莲位,先妣梁母贾夫人惠羡生西莲位,先兄梁志海生西莲位。
看到他们的牌位,念慈的脑海里立时掠过与梁氏夫妇相处的场景,那是多么宁静美好,多么的安详幸福。汹涌的思亲之情油然而生,瞬间催化的念慈百感交集,眼底霎时变得有些温润。
念慈的沉默,在天地间的雨雾里显得格外突兀,仙阙音见她神色有异,担心会出岔子,便故意提点道:“孺人,令尊一家的名讳都没有写错吧,尤其是令堂的闺字,外人大多不知,您可得看清楚了。”
这一声提点倒是瞬间把念慈的理智给拉了回来,原先蕴满到快从眼角流出的泪,硬是被念慈给收了回去。
念慈微微打了个冷颤,轻轻揉了揉酸涩的眼角,恬淡地笑道:“嗯,都没错。公子,你为何要把这梁家的牌位给搬来府里啊?我这是没藏府的崇明楼,又不是梁家祠堂。况且这梁家夫妇独子已死,香火已断,也是没必要刻牌的啊。”
念慈的表现极是冷静,话说得也是不咸不淡,这一表现倒是让狼晴有些琢磨不透,毕竟当初刚虏来府里的时候,可与此刻的表现大相径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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