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我提笔不为离愁，只为你转身回眸”
“心事把自己弄丢淋湿在阁楼”
饭馆门口的音响放出缠绵悱恻的古风歌曲。
周围聚着好些年轻人，昨天红衣女子跳舞的视频在网上热度很高。今天有很多年轻人都来这条街上看表演，盛况空前。连饭馆对面的街上都有人在朝这边驻足张望。
苏觅在上不倒翁的器具之前给宝歌发了定位，就把手机放在老板娘的柜台上了。
宝歌和江择在街角碰上，这条街车开不进来。他俩都让司机先回去，晚上自己打车回家。
“苏苏接了个工作，每天晚上都来这里跳两个小时舞。”
宝歌殷勤的透露苏觅的信息。
她现在一直以媒婆自居。
“嗯”
“苏苏以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哪里需要吃这种苦。都怪理事长那个老女人！”
宝歌为好友义愤填膺，她也要试探试探江择，日久见人心。看看他会不会因为苏觅身份的变化，态度转变。
“嗯”
江择眼睛看着前方，对宝歌说的信息只简单回复，表示听到了。
宝歌翻个白眼。
“那边聚着好多人，应该就是那了。”
两人在外围站住，看一个带着遮面的红衣姑娘翩翩起舞。身下的不倒翁给了她翩然若仙的推拉力，她身姿轻盈的在其上舞动自己的手臂。
她神色清冷，不管游客向她伸手、拍照，她都不予理会，只称职当她的九天仙女。
江择在远处只模糊看到红衣舞裙的一个裙角，就知道这个女孩是苏觅。
这是神奇的感应，他就是知道。
除了她，没人能让衣炔翻飞的这么美。每当江择看着苏觅时，都觉得心中有清风拂过，有涟漪一圈圈荡开，在自己的心湖。
“哇！是苏苏！”
宝歌个子娇小，她在人群外一蹦一蹦，腾空时勉强能看清中央女孩的面容。
她左顾右盼，看到边上有个电线杆，旁边有块大石头。
她爬上去，站在上面，给苏苏拍照。
江择一个人站在原地，他不愿意和游客挤。他个子高，能清楚看见苏觅的舞姿。他站在一个侧对着苏觅的角度，他还是不敢和苏觅对视的。
就这样可以自由的注视着她，不用控制自己眼神里的爱意。
苏觅从小学开始跳舞，从一开始穿着白色的儿童舞蹈服，小裙子纱纱的，蓬成一个小花苞的形状。到后来穿黑色的吊带长裙舞蹈服，再变成现在穿专业民族舞的汉服。
他都记得。
甚至能在脑海勾勒每一个时期的她的身影，因为他曾偷偷注视过她百次千次。
从娇小可爱到盛气凌人，好多个影子逐渐和眼前的红裙少女重合。
有个男游客，是个小青年，站在最内围。举着手机，想拍苏觅搭上自己手的画面。苏觅一直都不理会他，顶多用扇子敲一下他的掌心，算作拒绝。
男游客也不收回手，继续举着，甚至还靠前挪了两步。
“你就是个跳舞的，给摸一下手怎么了！”
“不就是让人摸的吗！”
说着竟要伸手去抓苏觅。
江择这时也不管人潮拥挤，冲进人群里，人群一阵喧闹。
苏觅却不是娇女子，只能任人轻薄。她借着身下不倒翁的推力，滑到男人面前。
直接冲着他的右眼，给了他一拳。
“啊！”
“你竟敢打我！你知道我爸是谁吗！”
青年捂着右眼，恶狠狠的看着向后划走的少女。
少女眼中没有恐惧，带着嘲讽的讥笑。
等着她滑过来，就把她从上面扯下来。男人心里暗下决心。
但他没等到苏觅滑过来，他先被一个高个子揪住了脖子。他被摁着头，看不见来人，两只手胡乱向后抓着，狼狈的像只八爪鱼。
他被押着带出了人群。
“操！你知道我是谁吗！”
“小子，我劝你松开我，要不然你全家都要遭殃！”
他没等来对方的一个字，眼看着地面从大路上的柏油路面，变成了小巷子里的石子路。
他开始惊慌，不至于为了这点事要杀人灭口吧。
“哎！我给你钱！我有——”
话没说完，头就被推着撞上了巷子里的砖墙。
“啊！大哥！我我错了啊！”
没人回答他，只有一下下的撞击。直到被撞得说不出话来，头上有鲜血潺潺的留下来，流进眼角，模糊了视线。
也就被撞了十七八下吧，身后的人放开了他。他已经没有挣扎反击的力气，顺着墙软趴趴的滑下来，像个破布娃娃坐在墙根。
他偏头想看是哪个孙子把自己打成这样。结果就看到刚刚要日天日地的男生此时微微弓身低头，和那个红裙少女说话，一脸乖顺。
青年：打我的就是这么个耙耳朵？？？
苏觅刚刚看见江择把闹事者揪到了巷子里，老板娘佟丽和小程都听到了刚刚的喧哗声，应声而来。
苏觅让小程帮着解了腿上的绑带，从不倒翁上下来。提着裙摆去巷子找江择，就看到了青年人被抓着，对着墙磕头。
“你怎么来了。”
苏觅自尊心作祟，本能的不想让江择看到自己在街上跳舞。
“我看到有人欺负你。”
江择低着头，他听出了苏觅话语里的嫌弃。但是刚刚那一幕，让他怒火中烧，他无法想象他不在的时候，苏觅是否受到了同样的恶意。
“我能解决。”
这是实话，苏觅虽然力量不如成年男人。但有了不倒翁的加持，她行动十分便捷迅速，寻常人根本捉不到她。
“为什么要来打工。”
江择问出问题的关键，苏觅本不需要忍受这些恶意。
苏觅愣住，她自己都无法解答自己。她的遮面在她的吐息之间轻轻摇晃，她半张着口，不知该如何解释。
可能是那天中午，佟丽热切的目光，可能是佟丽握住自己的手掌。
可能是为了想看看那个和她交换人生的少女，到底是什么模样。
“你不要再来了。”
苏觅转身要走，她不想被任何人察觉她的身世之谜。
就算要揭开，也不是现在。
江择站在原地，看苏觅安抚了几下中年女人，重新上了不倒翁。他看着苏觅短暂的摇晃了一下，很快掌握好平衡。重新在人群中央摇摆起来。
刚刚的一切，对于她好像没有任何波澜。
江择又等了一会，少女还是没有分给他一个眼神。
转身。
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这次没有回头。
少年人们都不知道。
自己总有一天会因为嘴硬。
失去生命里最重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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