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暂别

张玉汝悠然自得地沿着小河漫步前行，此时正值河水湍急的季节，耳畔传来阵阵清脆响亮的流水声，这流水的声音完全掩盖住了他脚下枯枝与落叶互相配合发出的协奏曲。
  "这里的确是一个散心的好地方，如果没有那些暗中观察的异兽们就更好了。"  张玉汝暗自思忖着。
  作为来者不善当中的来者，张玉汝也很好的实现了不善这一点。可以说颇有联邦古风，作为一个外来者，他却有着强烈的主人翁意识，这片公共区域被他当做了自己的后花园。
  起初，曾有一些勇敢的异兽试图挑战张玉汝的权威，然而它的头皮现在已经是张大善人的珍藏品。
  “或许回头做双靴子？”张大善人曾经琢磨着战利品的处理方式，可念头刚起，他便摇了摇头，将这想法弃之脑后。
  没必要，虽然这样形容张玉汝的行为，但两者并不相同，戏说不是胡说，地狱笑话也不值得去复刻致敬。
  且不论其他，单就张玉汝而言，她怎能与联邦先人相提并论？
  毕竟张玉汝实际上还是为了生存，况且那些异兽对他也并未心怀善意，他只是做出了一个正常人应该会有的反应。
  然而，联邦先人却比异兽更加凶残，比野蛮还要野蛮。
  他们在解决了生存难题后，就迫不及待地给土着们送上了一场活生生的“农夫与蛇”的戏码，然后又装作清白无辜的样子，惺惺作态，实在是让人恶心到了极点。
  自诩文明的真正野蛮人罢了。
  不过张玉汝今天的任务并不是对联邦人的恶行进行批判，他其实是在检查戚柒的学习成果。
  在过去的两天当中，张玉汝更进一步的发现了戚柒的天才之处，作为一个初级能力者她甚至能够对张玉汝形成一定的威胁。
  但除此以外，戚柒缺乏经验的问题也暴露的更加明显。
  为了帮助她弥补这一不足之处，张玉汝毫不犹豫地将自己在之前的经历当中收获的经验倾囊相授。
  根据赛制的安排来看，两人是再清楚不过的竞争关系，所以严格来说，张玉汝的行为其实无异于资敌，但他对这件事可能引发的后果毫不在意。
  这并不是因为他认为戚柒绝对无法对他造成干扰，也不是贪图美色的失智行为。
  从小的经历就让他知道世界并不友善，他也曾经历过各种挫折与打击。
  但幸运的是，张玉汝遇到了很多真正的善良之人，并得到了他们无私的帮助。那些温暖的善意帮助他走到了今天。
  而当自己有了一定的能力的时候，张玉汝也愿意去做相同的事情，去做这样的事情并带有什么功利的目的，更多的是出自于本心的想法。
  他不知道自己的善行会不会成为某些人在黑暗之中的一点灯光和慰藉，他也不强求别人对他心存感激。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可是自己愿意做的事喜欢做的事就代表可以要求别人也这样做吗？
  没有这样的道理。
  张玉汝从不认为自己所认可的事情就代表了正确，他的想法只能够代表他自己而已，所以他不会用自己的想法去限制别人。
  但行好事，莫问前程。如此而已。
  ……
  "时间到啦！你输了！"  伴随着兴奋的呼喊声，戚柒犹如一只灵动的小鹿般，从森林的某个隐蔽角落里纵身一跃而出。
  她的脸上洋溢着胜利的喜悦，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安静的森林也因少女而染上了几分颜色。
  看着眼前这位明媚的少女，张玉汝不禁露出赞赏之色："学得很快啊，真是太厉害了。"
  张玉汝竖起大拇指，表示了自己对于戚柒的认可与肯定。
  戚柒所展现出的学习能力实在令人惊叹不已。
  在这场比试中，张玉汝竟然丝毫感受不到她的能量波动，要知道在几天以前，戚柒还完全不会隐藏自己，短短两天的时间就能取得如此之大的进步，实在是令人侧目。
  “是你教的好啦，你说的那么详细，想学不会都难。”戚柒笑嘻嘻的说道。
  “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张玉汝没有揽功。
  “哎呀太谦虚了，不要互相吹捧了，我们今天吃什么。”戚柒打断了两人的相互谦让，转而关心起了每天都要面临的重要问题。
  “作为你出师的庆祝，今天你想吃什么我们就吃什么，想吃多少就吃多少。”张玉汝嘴角微扬。
  “这么豪横，今天都吃完了明天怎么办呢。”戚柒皱起眉头，脸上露出了几分担忧，在张玉汝的教导下，戚柒已经对未雨绸缪有了很高的理解。
  “明天就要交给你自己了。”张玉汝笑得十分爽朗，经过两天的学习之后，他对戚柒的能力充满了信心。
  听到这句话，戚柒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深吸一口气，坚定地开口说道：“刚出师就给这么重的任务，那我明天就辛苦一点，负责准备两个人的食材吧。”
  “你误会了，其实不用准备我的......”张玉汝话还没说完，就被戚柒突然打断。

  “你要走吗？”戚柒的声音很轻，轻得像是一阵微风，却又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沉重。
  或许是微风的吹拂让人平静，也或许是别的什么，张玉汝也不由得沉静了下来，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不能一起吗？”在张玉汝看不到的地方，戚柒握紧了自己的拳头。
  “规则上并没有什么限制，但和我一起可能会比较麻烦。”张玉汝轻轻叹了口气，语气中充满了无奈。
  然而，戚柒并没有丝毫退缩，她挺直了身子，毫不犹豫地说：“我不怕麻烦。”
  张玉汝凝视着眼前这个勇敢的女孩，内心深处不由自主地泛起一阵感动之情。
  然而，尽管如此，他最后仍然轻轻地摇了摇头。
  他的神情温和但又无比的坚定，戚柒瞬间明白过来——张玉汝的想法已经无法再被改变。
  “我知道了……”戚柒默默地点头回应道。她实在舍不得与他分离，因为在此之前，她从未有过像张玉汝这样的朋友。
  与张玉汝共同度过的两天当中，让她首次体验到了来自家人之外的纯粹的善意。
  戚柒虽然极为不舍，但她并不打算通过死缠烂打的手段去扭转张玉汝的想法。
  这是戚柒对张玉汝的尊重，也是对自己的尊重。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站着，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一般。虽然没有言语交流，但彼此间的眼神交汇已胜过千言万语。
  “那就好好的道别吧。”戚柒的心中这样想。
  人间总是聚少离多，每一次分别都会让人分外不舍，但在不舍的同时也怀揣着对下一次相遇的期待。
  我们即将分离，我们终将再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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