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西游-狮驼岭（17）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感觉自从金翅大鹏去北俱芦州赴宴之后，他的时间就开始变得充实起来，基本每日睁开眼就有事情让他去做，狼妖和那六尾狐狸说是大王吩咐的，让他们带夫人去各处游玩散心，免得闷着夫人。

        金矜丝毫没觉得哪里不对，一是狼妖和六尾狐狸对金翅大鹏的畏惧是十分明显的，他们必是不敢随意说谎；二是多出去走走每日都见识新事物似乎也挺好的，还有利于他增加画画的题材，反正就是何乐而不为。

        金矜不知道的是，“狼妖”和“六尾狐狸”对他这种信任的心态是感官复杂，一方面因为被信任而激动欣喜，一方面又为这些妖怪能得到神明信任而心生嫉妒，更让他们惶恐的是他们这其实是在欺瞒神明，不过就算之后神明怪罪，他们也不会后悔就是了。

        就此过了三日，元始天尊就从金矜的各种行为里面得出一个消息，那就是神明也在想着离开这个狮驼洞！灵宝天尊也敏锐的发现了这个事情，只除了太上老君。

        没能赢得靠近神明的身份，太上老君还在天天抱怨自己的身份无名无姓，在神明面前一点存在感都没有，并且抗议要实行轮班制，好让自己也当一回狼妖或者六尾狐狸妖。

        要知道他一向最讨厌毛绒绒的东西了，现在他都这么委曲求全了，怎得两个师弟就不能懂事一回儿，尊老爱长什么的让他一次。

        “你当真想要在这里做那狼妖和六尾狐狸？”元始天尊神色不变的问道，一旁的灵宝天尊已经猜出元始天尊是打算做什么，但考虑了一下还是决定死道友不死贫道。

        太上老君一听眼睛都亮了，这几日他扮作这鸟妖已经扮烦了，谁料不等他爆发，他最最好的元始师弟就突然良心发现要礼让他了，生怕元始天尊的良心会突然变没，太上老君赶紧点头，“想想想！师弟千万要让我也体验一把和吾神亲近的日常。”

        “绝不后悔？”

        “绝不后悔！”

        元始天尊颔首，神色肃穆，随后便再道，“那师兄你便在这里办成狼妖和六尾狐狸等那金翅大鹏雕回来，记得第一时间抹去那小妖的记忆，吾□□誉绝不能受损。”

        太上老君点头，其实他有点反应不过来，怎得他师弟这次这么慷慨了？难道是又要回去弥罗宫闭关修炼了？可元始师弟闭关修炼不就是为了吾神吗？怎会放着吾神在这里不侍奉反倒说这等似乎明日就要离去的话？

        想不通，但太上老君就不是那种喜好浪费时间去思考一些想不通的事情的性子，于是他决定直接询问，“元始师弟你这是要返回三十六重天？”不然为什么会说那种话？

        元始天尊丝毫没有蒙骗自个师兄的愧疚感，而是面不改色地微颔首，以示肯定。

        太上老君总感觉哪里不对，目光看着元始天尊没看出任何不对劲，便把目光放在旁边一直没说话的灵宝天尊身上，道，“灵宝师弟也是要和元始师弟一切返回天庭吗？”

        灵宝天尊目光游离一下，没有直视太上老君，而是意味不明地答道，“自是吾神在何处，我便在何处。”

        太上老君直接就把灵宝天尊说的话当成是会和他一起待在狮驼洞里侍奉吾神，于是想着都有同伴了，也不担心会侍奉不当，或者是胆怂，估计元始师弟是有什么要紧事情要会天庭处理。

        如此一想，太上老君就安心了，甚至还为之后可能要和神明单独相处的生活而激动万分。灵宝天尊一向沉默寡言，太上老君几乎就是当他不存在。

        灵宝天尊清咳一下，还是有点坑了老君师兄的心虚感。虽然这么一点点心虚感在吾神面前，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事。

        都是为了吾神着想，老君师兄应该能理解的。

        太上老君以为是元始天尊独自返回天庭，自己和话少的灵宝天尊留在狮驼洞侍奉神明，但其实是元始天尊要带着神明回去天庭，灵宝天尊看穿不说穿但也跟着回去，想不到这一茬的太上老君则是被他两个无情的师弟留在凡界处理之后的事情。

        想也知道到时候老君师兄会多么震惊伤心难过了，但是为了吾神的清誉，太上老君绝对会老老实实待在狮驼洞等那三个小妖赴宴归来，然后抹去他们关于神明的记忆再回去天庭，又或者是老君师兄等不了那么久，就会前往北俱芦州去寻那三个小妖，当场抹去记忆再返回天庭。

        但他们都知道那是妖祖麒麟的宴席，若是三清之一过去，十有八//九就是会被麒麟发现踪迹，说不定还要被挑衅一番再打斗决出个胜负才能完成抹去记忆这件事，他和元始师兄都不爱打斗场面，让老君师兄去是最合适的了。毕竟老君师兄毕生最爱两件事就是炼丹和打架了。

        其实要不是天上一天地下一年，他们也可以先带神明回去天庭，随后再在那三个小妖回来后下来抹去他们的记忆，但因着天上地下有过大的时间差，为了防止那三个小妖把神明的事情闹大，留下一个来等着是最合适的了。

        元始天尊修为最顶尖，那留下的不是太上老君就是灵宝天尊。灵宝天尊也是看明白这件事，所以说话才模棱两可，只待把吾神带走，到时候就是落地生根不会节外生枝了。

        老君师兄，我们都会记得你的真心付出，望莫太过气恼。

        元始天尊神情平和的垂眸，对太上老君和灵宝天尊之间的对话视而不听，很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

        ——

        入夜，元始天尊扮作的狼妖入了后殿，瞧着正在案桌前提笔画画的神明，在心里第六遍组织等一下要说的话语和神情，然后才缓缓走进。

        “公子……”

        金矜听到有人……有妖在喊他，便抬头望去，见是这狮驼洞内的“管家”，就没有停笔，而是漫不经心地问道，“嗯，可是明日又安排了什么有趣的地方游玩？”

        每日夜晚不是狼妖就是六尾狐狸会来这殿里询问他的意见，一般都会有几个地点选项，端看他喜欢哪一个便去哪一个，由此也可见这两个小妖的贴心稳妥。

        原先这两个小妖也是经常喊他“夫人”，金矜觉得听着别扭，就让他们喊“公子”，好在他们没有反对，而是很乖顺的改了口。

        其实每次喊神明“夫人”，三清总是有一种自己是在亵渎神明，心中甚是惶恐……以及还有一丝丝不能为外人道也的窃喜。

        “公子，明日我等安排了一个天上仙境来让公子散心，大王说了若是公子喜欢，便可以在那仙境待到大王回归之日。”元始天尊低眉顺眼道，丝毫不敢拿自己的眼神去看神明。因为他很清楚自己的眼神里有什么，他担心会被神明发现。

        “哦？”金矜这下子就很好奇了，妖怪也能去仙境游玩散心的吗？不会被神仙驱逐打杀的吗？他记得在原著《西游记》里面，妖怪和神仙的关系可不好，一般神仙都是很看不起妖怪的，一口一个孽畜都是轻的了，有时候不顺心还会随意打死，或者是问都不问就强制上天庭做坐骑或者看门的。

        虽然金翅大鹏确实是如来佛祖的娘舅，但其中的关系亲近谁都懂，再说金翅大鹏的关系也只是和佛教那边的，人家神仙这边可大多是道教的，佛道两教看似亲近的关系里面可存在着许多弯弯绕绕，连五百年后的西天取经也是佛道两教的一次博弈。

        无论是唐僧还是孙悟空三人，皆是此次博弈的牺牲品，可见佛教的面子道教那边是不怎么卖的。而且金翅大鹏也不在身边，他一介凡人加几个妖怪去那仙境岂不是会被看低？万一再看不顺眼被随意打杀了不就很冤？！

        金矜正想拒绝，那边元始天尊又道，“大王已经寻了仙家安排好一切，那仙境并无他人，只是一个空荡荡的仙境，有一座宫殿，以供公子去散心闲游而已。”

        嗯？只是一个空荡荡的仙境？还有宫殿？他倒是挺想见识见识这传说中的仙境仙宫是何般模样，既然都被妥帖安排好了，似乎不去也不好。而且想来只去闲逛一日也出不了什么大事。

        如此一想，金矜便颔首同意了。

        元始天尊说完，便站到金矜身旁，挽袖为金矜磨墨。

        金矜没有拒绝，只是想到以往都是有几个选项的，金矜又好奇能和仙境相媲美的选项会是什么，便询问了一句。

        元始天尊也准备好了其他的两个选项，一个是去小雷音寺听佛经，一个是去妖界赏花，“明日西天佛祖那边有菩萨在小雷音寺讲经，我们妖界的各类鲜花也在这几日迎来盛季，公子若是喜欢也可选这两个去处，亦或者也可从仙境回来之后再去这两处。”

        差点没把墨水滴在画上的金矜：“……”

        那就大可不必了吧！

        不管是去小雷音寺还是去妖界，他都挺怕会有去无回的。这么一想，仙境简直就是个神仙去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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