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九六：蚩尤套的秘密
皈依者的死亡和生物死亡不同。
生物的死亡只不过是肉体失去了生理活性，灵魂回归天道，并清除掉一切杂质后再入轮回罢了。
没有天道的罗迪尼亚大陆，天道的职能，由郑乾代替发挥。
而皈依者不是这样。
他们的肉身只不过是被位面规则强制具现化的产物。
即便肉身死亡，它们也不会死。
肉身对它们而言，只是一个累赘。
众所周知皈依者就是一个个天道。
而天道，是无数意识和玄海空间的凝集，
皈依者的死亡，本质上是把它们的天道规则降格到了和当前位面相同的程度，并用强大的力量将其击碎。
被击碎的皈依者，每一个意识都会变成无用意识，就像一缕青烟，飘散消失，
只剩下当初那个强大的，作为核心的意识留存下来。
这个核心意识，才是真正的关键所在。
它强大到能在玄海里捕获其他意识，自然也不会像一般意识那样因为整体的破碎而消失。
至少不会那么快就消失。
它们会在世间游荡一段时间，虽然失去了力量的它们已经不可能再有作为，人也不可能认知到它们的存在。
但那份怨念，会一直扎根在它们心里。
就像人有求生欲。
意识也有求存欲。
随着时间的推移，它们渐渐也开始瓦解。
为了寻求存在，它们往往会寻求可以寄生的东西。
生物不行。
相比于生物的意识，失去力量的核心意识太过孱弱，寄生在生物身上，在寄生的一瞬间，就会被生物自身的意识给抵消泯灭掉。
所以，唯一的选择，就是寄生在一些具备残存灵智的物品上。
比如…
圣遗物。
你没有奇怪，为什么圣遗物没有经过锻造和设计，炼制出来以后就会有自己的独特造型吗？
每一件圣遗物其实都有它的故事。
是故事主人公的意志，赐予了圣遗物以“形”。
而这其中，六星圣遗物蚩尤套装的故事，就是蚩尤的故事。
创世战争中，蚩尤作为东方神系战神，是第一批被魔神击败的神明。
虽然后来在郑乾的带领下，最终战胜了魔神，但这份没有亲手了结创世神的怨念，被蚩尤套所继承。
于是，蚩尤套，就成了所有死去皈依者的归宿。
所有人都可以炼制蚩尤套。
但只有一套蚩尤套，会是被皈依者寄宿的那套。
即便毁灭了，它们也会继续存在于概念里，等待着某套新蚩尤套被炼制出来的时候得以显现。
而出于对这个世界的怨念。
往往是那些命中注定可能会改变世界格局，或者成为皈依者敌人的命运之子，会炼制出这套蚩尤套。
一万多年的时光里，郑乾曾收过六个徒弟。
他们每一个，都拥有不逊于杨嘉的才能。
但很可惜，他们每一个，都得到了蚩尤套，并且因为蚩尤套，走上了和郑乾，和这个世界敌对的道路。
蚩尤套会侵蚀人的心智。
杀戮欲，破坏欲，憎恨厌恶等等情绪，都会被无限放大。
第一阶段，使用者没有任何感觉，但是情绪会变得冲动。
第二阶段，使用者脑内会时不时出现一些怪异的声音，虽然听不懂，但让人感到异常烦躁。
第三阶段，声音变得清晰，使用者的脾气会变得乖离暴戾，理性会被渐渐摧垮。
到了这个阶段，使用者看起来只是性情大变，实际上意识其实已经被高度污染，意志几近崩溃。
到了这个阶段，除非一开始就对症下药，否则，一旦过了中期，谁都回天乏术。
而第四阶段，身体会时不时出现被夺舍的迹象，并且随着污染越来越深，被夺舍的次数，频率和时长都会大幅度提高。
知道第四阶段100%污染，使用者的意识完全丧失，身体，被蚩尤和皈依者的意识完全替代。
蚩尤套，甚至可以影响郑乾的未来视，使得其无法看到使用者的未来。
每一次，郑乾都以为找到了对的人，而每一次，都是同样的结果。
都必须亲手了结自己一手栽培的青年。
杨嘉，是第七个。
而他，现在是第二阶段的67%。
距离第三阶段已经近在咫尺。
这也是为什么，郑乾对杨嘉要求如此之高，宁可与他为敌，也不愿培养他的原因。
除非是真正的圣人，否则，谁都会被蚩尤套污染。
圣人，天赋，两者都是万里挑一，想要两者兼得，更是难上加难。
而杨嘉，显然不是圣人。
但那一战，郑乾还是被打动了。
虽然收过六个徒弟。
但不得不承认，杨嘉这份意志，郑乾在漫长的等待里，从未见过谁能出其右。
听到这里，杨嘉终于明白过来。
当初，老牛也劝我放弃蚩尤套，原来是这个原因。
蚩尤套拥有难以想象的卓越性能，却偏偏也是最为致命的毒药。
何等的造化弄人啊。
“杨嘉，我也劝你，放弃蚩尤套，将它永远封印起来。
不要毁掉，毁掉会让下一代炼制出来，贻害万年。”
面对郑乾的苦口婆心，杨嘉沉默的低头看向双手。
这套陪他度过了无数艰难战斗的蚩尤套，如今必须选择放弃吗？
“我需要它。”杨嘉紧紧的攥着蚩尤之遗愿。
让他放弃是何等的艰难。
杨嘉现在最渴求的是力量，但已经找不到任何一套圣遗物能有这般性能了。
郑乾当然知道会是这个结果。
果然，一旦开始侵蚀，使用者就会对蚩尤套有着近乎魔怔的执着。
这也难怪，蚩尤套在成长过程中，会根据使用者的属性，缺什么就给什么。
所以会和使用者形成一种完美的契合。
同时，无限放大它在使用者心目中的价值。
比如一场战斗结束，你会本能的去想，这场战斗的胜利多亏了蚩尤套之类的。
它会引导你去这么想。
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让使用者和它之间，建立其非凡的人与物的情感。
这怪不得杨嘉。
就算持有者是郑乾，郑乾自己恐怕也无法幸免。
不急于一时。
郑乾心里默默想道。
这玩意就和麻药一样，如果强行剥夺，会引发非常强烈的戒断反应。
郑乾以前试过强夺，结果导致使用者思念过度，精神崩坏，永久性的失去了人之心。
必须让杨嘉心甘情愿的下决心放弃它。
而办法…
郑乾已经想好了。
“那就暂时留着吧。”
郑乾拍拍手，爽朗的笑道：“现在最重要的，是教你先会用阳九烛。
像你之前那样大开大合的乱砍一通，简直就是对它的浪费。
来吧，我教你，这把刀怎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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