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八八：真正的人之恶
幽～莹～
幽莹以死相护的模样历历在目。
明明应该是我保护她的，却每次都是她保护了我。
和以前一样，她还是那么的坚定。
还是那样，哪怕没用，也会关键时刻冲到我身前，用没什么防御力的肉身帮我挡住敌人。
咚咚两声。
心脏开始低吟起来。
郑乾缓缓放下刀，看向杨嘉，露出了一个讥讽的笑意：“怎么？你还是那种需要女人帮你挡刀的人吗？
看来我真的看错你了。”
……看错…我？
咚咚。
心脏的声音暴走起来。
视野之内的事物恢复了颜色。
灼热的颜色，被点燃了。
我需要…幽莹替我挡刀？
谁？
我？！
杨嘉的脑袋里嗡的一下就着火了。
至今为止的恐惧一扫而空。
笨蛋似的满腔盛气，凌驾了绝望。
用那不堪入目的虚张声势，用那无法抑制的思恋，将那不成样子的姿态，彻底粉碎。
站起来。
站起来啊。
给我站起来啊！
到底想睡到什么时候啊！
到底要被放过多少次，才会甘心啊！？
已经不愿意再重复同样的时刻了！
只能让自己重要的人为自己挡刀什么的，已经，受够了！！
动啊！
动啊！
动啊动啊动啊！！！
比起上一次，这种程度的伤算得了什么？
我应该还有站起来的力气才对。
站起来！
继续战斗！
我还能打！！
强烈的欲望在心中凝结。
本以击中到极限的精神再一次凝缩。
将满腔的热血和不甘化作动力，将现实和逻辑篡夺为心中所想。
让愿望，具现于这个世界！
杨嘉猛的睁开眼。
这一刻，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视线里，感知里，整个世界都向后褪去，变成了一片漆黑。
仿佛一切能够感知到的东西都统统消失不见了。
唯一能够看到的，就只有一个。
那就是郑乾。
“嗯？”
郑乾突然察觉到了什么，低头看向杨嘉。
只见杨嘉竟违背重力的，挺直身体站了起来。
不，从地上站起来是需要弯腰和双手支撑等动作的。
而杨嘉却像根木头一样，挺着腰板，身体纹丝不动的站了起来。
全身躁动的黑色雷霆，瞬间变得如同流水般安静。
“这是？”
还没等郑乾反应过来。
杨嘉突然扭头看向了自己。
下一秒。
砰！！！
什么东西砸中了我的脸？
没看清，但从触感来看，是拳头。
而且力量很足。
狂猛的一拳狠狠锤在郑乾面门。
这一拳打的郑乾向后退了三四步有余。
“唉？挺不错嘛？”
郑乾捏了捏鼻子，竟是连鼻血都没流。
“稍微有一点点痛，一点点。”
杨嘉这一拳确实有些出乎意料。
再定睛一看，郑乾的兴趣更浓了。
只见黑色的闪电包裹杨嘉全身，却没有闪电那种跳动的霹雳感。
反而更像一层黑色的沥青。
这一幕，让郑乾不由为之咋舌。
何等高纯度的魔素？浓厚到几乎要凝聚成实体了。
这小子，有这么强的力量？
不，不对。
郑乾意识到事情没那么简单。
杨嘉全身的圣遗物，都弥漫着滚烫的纯红光泽。
蚩尤套吗？
这个反应是……全部都升级为七星了，也就是说第一阶段的侵蚀100%了？
不，如果只是这样，根本不足以解释其突然暴增的力量。
在看杨嘉的眼神。
空洞无魂，瞳孔无焦，唯有视线里出现郑乾时会出现光泽。
这是何等恐怖的精神集中度？
恐怕在他的精神里，除了我以外，已经看不到别的东西了吧？
但是…
没了阳九烛的你，就算再变强几倍，也和刚才没多少区别。
正当郑乾准备摆开架势之际。
突然，对面的郑乾冲他伸出了手，并张开五指。
这是什么意思？
郑乾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突然发现右手掌心的感觉有些异常。
只见杨嘉张开的五指虚空一握。
阳九烛竟凭空出现在了他原本空空如也的手中。
“什……”
这一刻，郑乾真的震惊了。
低头看向自己的右手。
原本紧紧握在手中的阳九烛已不翼而飞。
这一刻，郑乾终于明白了杨嘉的变化。
你的人之恶，终于催发到极致了吗？
人之恶是人之心的变种。
而人之心，是将人类心之所向具现化的力量。
打穿原本不可能打穿的防御。
挡下原本不可能挡下的攻击。
皈依者将小范围的位面规则篡改，而人之心因为坚定的相信自己相信的东西，可以用“不信”，来无效化皈依者的规则。
但仅仅这种程度，就能称之为心的力量吗？
凭这种程度就能让人类比肩神明吗？
当然不可能！
因为我相信，所以我可以握住空气，并把空气变成利刃。
因为我相信，所以我能凭空创造物质。
因为我相信，我能做到任何我所希望发生的事。
点石成金，化冰成火。
不管多违背科学的事，都可以变成现实。
这才是人之心真正的力量。
范兴康赵家后人杨嘉等等，之前领悟的。充其量只能算一点皮毛。
但现在。
极端集中的精神，还有那无比渴望的欲望，终于让杨嘉突破了人之恶的桎梏，释放出了属于他的，真正的力量。
一开始，两种技巧有什么区别并不明显。
而随着杨嘉终于开启了全面的人之恶后，郑乾终于明白了人之心和人之恶的区别。
人之心更注重创造。
而人之恶更注重篡改逻辑。
这可能与性格有关吧？
像刚才那样，虚空一握，就让阳九烛像变戏法一样从我手中变到了他的手中。
这可不是速度快。
而是从篡改了位面的逻辑。
将“阳九烛在我手里”这个客观现实，篡改成了“阳九烛在杨嘉手里”。
因为相信自己能篡改逻辑，所以他做到了。
也因为是篡改逻辑，所以根本不需要夺走阳九烛这个步骤。
“噢？居然能够突入这种境界，看来真的有点意思了。
如果是真正的人之恶的话，不再认真一点点我还真对付不了。”
郑乾摆开野马分鬃的架势，勾了勾手指：“第二回合，开始吧。”
还是…没有用魔素和战意吗？
空灵的双目紧紧盯着眼前这个敌人。
杨嘉的怒火和不甘，此刻催发到了极致。
即便是现在的我，在你看来，也只需要肉搏就能对付吗？
看不起人也要有个限度！！
紧握阳九烛，一刀挥下，震去刀上的尘埃。
轰隆！！
仅是扫去刀上灰尘这么简单的挥刀动作，居然让杨嘉右侧的大地完全坍塌。
这不是震碎了地面那么简单。
而是杨嘉右侧，一直到地平线为止的整块地壳，都像敲碎蛋壳一样被震碎了。
现在的杨嘉，若是全力一刀，恐怕整个罗迪尼亚大陆都会被粉碎吧？
面对这不合常理的力量，郑乾饶有兴致的看了一眼。
“嗯，一般，秀够了吗？来吧。”
下一秒。
一步踏出。
【人之恶】
距离抹除！
杨嘉竟凭空横跨十米之距，出现在了郑乾贴身。
好快！！
郑乾大惊！
不，这不是速度，而是篡改逻辑，改变了我们的距离？！
遭！
这小子好像比我预期的更……
砰！！！
思绪中断。
凌空跃起的杨嘉，一发饱含怒雷的膝顶，凌驾于沙皇炸弹十倍以上的威能，毫不留情的踢在了郑乾的脸上。
“咳啊啊啊啊～”
战斗至今，郑乾第一次发出了疼痛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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