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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12章


“你简直,无理取闹。”这是那晚司屿对舒小棠说的最后一句话。

        他走了,第二天早上离开的,要不是饭桌上留着他做好的早餐和一张便签,舒小棠差点以为这人‘畏罪潜逃’了。

        他说临时有急事处理,要过几天才回来。

        可舒小棠就是觉得他在逃避,这种认知让她没来由地慌了一下,她担心他会就此厌弃她,更担心他会直接把她赶出去。

        要真是这样她真的无家可归了!

        一连三天司屿都没回来,舒小棠从一开始的疑神疑鬼变成了百无聊赖,然后又自我反思,可想来想去,她还是觉得自己没错,喜欢一个人用嘴巴表达出来,用身体做出来,没什么不对的。

        即使时光倒流回那一天,她还会那么做,她想离他近一点,再近一点。

        但忽然间偌大的屋子里没了他的身影,舒小棠顿时有些慌了,尤其在入夜后,屋子寂静得令她起鸡皮疙瘩。是以她每晚都会打开楼层走廊的灯,为了她自己,也为了他。

        白天闲来无事的时候,舒小棠兴致乏味地把屋子里里外外摸索了一遍,这是一个典型的英伦复式别墅,前面有庭院,后面有大草坪和湖泊,地下还有一层存储间。

        后来舒小棠无意间在地下室角落发现了一个落满灰尘的画架。

        有意思的是,画架左下角的支脚刻了一列字:司藤太可恶了,我要把他画成世界上最丑的猪!

        字迹有些扭曲,但能看出来刻字的人很认真,而且带着几分怨气,因为那几个字刻痕很深,还带着重复的痕迹,也不知道这个叫司藤的人到底怎么招惹到了对方?

        “司藤??”舒小棠嘀咕着这个名字,和司屿的名字很像,都姓司,难道是司屿的父亲?

        想到这舒小棠忽然意识到自己对司屿的家人完全不了解,甚至在这偌大的屋子里没有一张全家福的照片,包括司屿自己的也没有,若非这个画架上的刻字,舒小棠几乎都要以为这间屋子只有司屿一人居住。

        他的家人会是什么样的?舒小棠不禁想起之前司屿说过有机会让她见见,家人这个词对舒小棠来说很陌生,甚至是一种很排斥的存在,但她想能培养出司屿这样的人,他的父母应该也是很好的,她竟然隐隐有些期待。

        可转头又想到司屿被自己给吓跑了,舒小棠瞬间垮了脸。

        将画架原封不动地放了回去,舒小棠转头回到大厅,在看到院子里的花草时,舒小棠忽然想起之前司屿有说过,他妈妈很爱护院里这些花草,舒小棠想着爱屋及乌,司屿他回来的时候看到她把花园打理得很好说不定会原谅她。

        本以为浇花是一件很容易的事,但喷管水压过大,舒小棠力气不够,一时控制不住,喷管脱了手无拘无束地在地上扭来扭去,没多久舒小棠浑身上下都湿透了,可偏偏试了几次她都抓不住。

        “你这水压太大了。”陌生的声音由远及近,舒小棠转身看到一个身材高大的青年跑了进来,三两下就制服住了喷管,“你得把水闸开小点。”

        舒小棠戒备而疑惑地看着他,又看了看不知何时被打开的铁栅栏门,丝毫没打算动起。

        青年反应过来后爽朗笑道:“你好,我叫凯利,昨天刚搬来这里,就在前面的16号。我刚出来散步,走着走着就到这了。”

        凯利长着一张偏亚裔的混血脸,除了高挺的鼻梁,便是那双湛蓝的眼睛最醒目,他笑起来很开朗,仿佛可以对任何人敞开心扉。

        但舒小棠却很戒备,她十多年的惨淡生活告诉她:面前这人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她不咸不淡地回以微笑,“谢谢。”转身进了屋,将水闸关小。

        再出来的时候,她身后多了一把烧烤铁签,尖锐的刺端在阳光下泛着冷光,让人心头发颤。

        “你看这样就好多了。”凯利笑着将水势减小的喷管递给舒小棠,舒小棠一手接过,扔在地上。

        凯利尴尬地挑了挑眉,却依然没打算离开,“以后都是邻居了,方便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见他还不走,舒小棠有些不耐烦了,语气淡淡地回道:“我老公姓司,叫我司太太就行。”

        凯利似乎很惊讶,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忍不住问道:“你竟然结婚了?!”她看上也就二十左右,没想到这么早就结婚了,真是可惜。

        他在这破地方素了两个月,好不容易遇上一个顺眼的,没想到还是个已婚少妇。要是在歌德尔他完全可以无所顾忌地占了她,但这里不是歌德尔,他必须收敛点,否则很可能会惊动某些人。

        想想真是扫兴。

        感受到舒小棠不悦的视线,凯利表面耐着性子解释道:“抱歉,我只是觉得你很年轻,没有冒犯的意思。”他何止是想冒犯。

        大概是舒小棠阴沉的脸色太明显了,凯利没话找话地聊了几句后终于悻悻地离开了。

        关上门的瞬间,舒小棠忍不住露出一个厌恶的冷笑,这种男人她见多了,以前兼职的时候遇到过,李芬芳带回来鬼混的人里也遇到过,若非她有所顾忌,她早就一签子刺了过去。

        要是司屿在就好了,舒小棠心里暗暗祈祷今晚他就能回来,大概是她心意诚恳吧,当晚司屿的确回来了,但是还带了一个女人,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

        异性相吸,而同性往往相斥。舒小棠第一眼见那个女人心里就升起警觉。

        女人个子不算高,长相也普通,但就是那样一张素净普通的脸,让舒小棠更加不放心,明明平淡无奇的五官,组合到一起却有种别样的魅力,让人想忽视都很难,仿佛是岁月沉淀下来的精华,毫无保留地都展现在那张白皙透光的脸上。

        最主要的是,那双眼睛,也是琥珀色的,跟司屿的一模一样。

        在舒小棠打量对方的时候,对方也在打量她,在看到舒小棠的那一眼,女人眼中很快闪过一抹惊讶,侧头看着司屿,询问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司屿介绍道:“这是我,同学,她叫——”

        “我叫舒小棠,是司屿的女朋友。”舒小棠亲昵地挽着司屿的胳膊,无声中宣示着主权。

        “哦~!!”女人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意味深长地看着司屿,司屿也是一脸茫然吃惊地看着舒小棠。

        女人戏谑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逡巡,最后在舒小棠虎视眈眈的注视下,她微笑着自我介绍道:“我是司屿的妈妈,舒小姐可以叫我司太太或者小蔚。但是,”她特地顿了一下,强调道:“别叫我阿姨,人家还年轻着呢!”

        “……!!!!!!”舒小棠脑海里还纠结着如果这女人是司屿的旧情人该怎么办,‘妈妈’一词出口,彻底让她大脑卡机了一瞬。

        舒小棠满是惊愕的看着眼前胶原蛋白满满,面色红润,皮肤好到爆的女人,良久说不出话来!

        这要是走在大街上,谁会相信呢?母子?说是姐弟或兄妹可信度才更高吧!!

        舒小棠惊讶疑惑地看向司屿,企图从他那里得到证实,司屿拉着行李箱进了玄关,边往里走边解释道:“不用怀疑,她的确是我母亲,生物学解释的那种。”

        看着舒小棠不可置信的样子,蔚冬簌拍了拍她的肩膀,温和的笑道:“小姑娘,这世上奇奇怪怪的事多了去了,以后你总会知道的。”说完她便将脚上的鞋子随意一踢,光着脚丫子迫不及待地跑上楼,不过眨眼间就消失在楼梯尽头。

        宽敞的大厅里只剩下舒小棠和一双被扔在地摊上的白色小皮鞋,她过了良久才回过神来,看到从楼上下来的司屿,忍不住再次确认道:“她真是你妈妈?”

        司屿认真地点头,“没必要骗你。”

        “那她,是怎么保养的?!!”这才是舒小棠最好奇最震惊的地方,她以前见过李芬芳不惜花大价钱买护肤品,做保养,但那些只有些微效果,最多让李芬芳看起来年轻五六岁,但司屿妈妈这样的,年轻可不止五六岁!!!!

        没有哪个女孩子能抵抗得住不变老的诱惑,舒小棠也不例外。

        “她天生抗老。”司屿随口说道,语气自然流畅,听不出丝毫虚假的成分。

        舒小棠却一点也不信,“感觉你在敷衍我。”

        “那是你想多了。”司屿仰坐在沙发上,他微闭着眼睛,浓密的睫毛之下,是一片乌青,他看上去很疲惫。

        舒小棠见状没再纠缠他,转头去厨房下了碗面条,放到他面前便要回自己房间。

        “舒小棠。”司屿叫住她,大概是第一次叫她名字,听着有些生涩,“我们该好好聊聊,关于那天的事。”

        舒小棠暗自咬着下唇,她以为他出去一趟已经想通了,没想到一回来依旧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

        舒小棠毫不犹豫地朝卧室走去,同时道:“我累了,想谈就来我屋里,过期不候。”

        司屿头疼地捏了捏眉心,这三天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烦躁情绪,在遇到舒小棠的那一刻瞬间复燃,她简直就是罪恶的源头。

        他有假设过接纳舒小棠,可现实是他马上就要离开这里回到岛上,舒小棠只是一个普通人,她能接受他不合常理的家族吗?她能接受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吗?司屿不确定!

        他和她毕竟是不同的人,如果硬要她主动去适应他生活的环境,对她来说太不公平。

        所以思来想去,还是让舒小棠留在这里过平凡的生活比较好。他离开前会安排好她的生活,等时间久了,她会忘记他的,没有谁能抵挡住时间的侵蚀。

        下定决心后,司屿敲响了舒小棠的门,第一下没人回应,第二下还没落下,门忽然打开,触不及防的力道将他拽了进去。

        门砰然合上。

        屋内灯光昏暗,他高大的身躯被舒小棠抵在门后,炽热的吻凶狠而猛烈,仿佛带着恨意,像是要把他嘴上的一块肉给咬下来。

        之前虚弱得连刀叉都拿不动的人,此刻力气大的惊人,司屿挣扎推搡,她却破釜沉舟般双腿并用,紧紧箍在他精瘦的腰上,活像一只黏人的树袋熊。

        更折磨人的是,她刚刚还特地换上了那件白衬衣,一如她醒来那日,里面空空如也。厮磨触碰间,他能清晰感受到女人独有的柔软与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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