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智取姑臧(一)
迎面一张斗大的“张”字帅旗,在火光中炫炫生辉,旗门之下一员大将当中而立,缨盔金甲,一袭腥红战袍在风中猎猎飞扬,威仪十足,正是河东刺史:张瓘。
张瓘是凉主张祚的叔叔,张祚两年前发动政 变,废掉少主张耀灵,自封为大都督、大将军、凉州牧、凉公,并于次年在谦光殿僭登王位。张瓘是凉国张氏王族宗室,张祚篡位之后,封张瓘为河东刺史,外镇枹罕。由于他的军队长镇边境,很有战斗力,张祚对他十分猜忌,总想找机会铲除张瓘。
张祚听从亲信大内禁军将领赵长的主意,派张掖太守素孚前往枹罕夺取张瓘兵权,张瓘不依他,并派兵去斩了素孚。张祚大为震怒,派将领易揣、张玲率步骑兵一万三千人袭击张瓘。张瓘十分恐惧,欲投奔关中苻秦帝国,其弟张琚劝道:“张祚弑主篡位,凶暴残忍,军心、民心早已不附,兄长手握重兵,何不趁势而起,若能侥幸取胜,河右万里河山尽归兄长所有,又何必委身夷狄,仰氐人鼻息。”张瓘道:“对极!骁骑将军宋混兄弟深受先主张重华的信任,常有扶国为民之志,可互为呼应。”于是亲率军队反击张祚的大军,易揣、张玲不敌,大败而回。张瓘与宋混约定,共同铲除暴君,辅助先主血脉重回大位,并亲率大军前来攻打京都姑臧。
宋修望见前面队伍的旗上绣着:河东刺史张瓘,连忙大呼得救,与众武士策马奔至阵前大呼:“张将军,我是宋修,幼主在此!”
后面追赶的敌骑看见前面有军马接应,一声哨响,纷纷掉头遁逃。
张瓘接入宋修一行人,李靖此时已是血透衣甲,下马解开腰带,幸好幼主张玄靓虽受惊吓,但没有受伤。张瓘及一班将领连忙上前向张玄靓下跪参拜,六岁幼儿一面惊恐,不知所措,只是紧紧拉住李靖的手。此刻在他面前所有的一切都是陌生的,甚至是恐惧的,他身边没有母亲,没有亲人,更没有任何的选择,在这个世界上就如一片浮萍,唯一可以依赖的,就是紧紧拉住这只强有力的手。
更衣沐浴后,张瓘在中军营帐设宴,推张玄靓当中落座,幼主惶恐不知所措,不肯就座。宋修道:“将军是军中主帅,行军之时不必太过拘于礼节,还请将军当中就坐。”张瓘也不谦让,一笑而坐。左边幼主紧靠李靖而坐,右边宋修,下面一溜十几个将官、将校分别就坐。
李靖观察了一下眼前的张瓘,年纪约在四十岁左右,中等身材,面相精明,虽表面上极力装饰着谦谨,诚恳,但言语间的态度与神情却难掩自负与傲慢。
张瓘端坐正中,举杯向宋修道:“宋将军一路奔波,确实辛苦了,幼主这次得以脱险,实在是苍天有灵,先主庇佑,可惜王妃失散,生死不明,我们身为臣子的实在是万死莫赎啊。”说话间向李靖与幼主的案几望去,看见幼主紧靠李靖而坐,态度亲昵,脸上不悦之情一闪而过。
宋修拱手道:“将军不远千里前来护主,忠诚之心令人敬佩。自张祚篡位,倒行逆施,逼害宗室,残杀忠良,囚禁少主,我兄弟受先主厚恩,护王妃与幼主逃亡在外。今张祚所为天怒人怨,将军为苍生百姓揭竿而起,弟宋混、宋澄响应将军挥师讨贼。这次在下秘密护送王妃与幼主回京,不知是谁人将消息泄露,半途遭遇伏击。这次全赖有李侠士千里护送,保护幼主杀出重围,至于王妃失散,实在是由于在下保护不力,罪难辞咎。”
张瓘受了宋修的恭维,又逼着对方承认保护王妃不力,把宋修他们千里护主,九死一生的功劳一笔抹杀,不但无功反而有罪,狠狠地给了宋修一个下马威,心中洋洋得意,不禁哈哈一笑道:“宋将军也不必过于自责,幼主的安全自有本将军确保,宋将军就不用再费心了,至于王妃,本将军明天多派人马再寻搜救便是了。”
张瓘斜眼看了看李靖道:“不知这位壮士是何方人士?官居何职?这次护送幼主立了大功,本将军定会厚厚赏赐。”张瓘一边说着,一边神色傲慢地瞟着李靖,就等着李靖向他感恩戴德,甚至跪地叩拜了。
李靖对张瓘的傲慢无礼心生厌恶,本想起身离去,看见对面宋修以恳求的眼光望着自己微微摇头,知道他现在同样也感到屈辱与无奈,自己当然可以一走了之,他无需向任何人交代和效忠,但自己此行的目的是什么呢?不就是为止乱息暴,让百姓能脱离战乱,在这个大动 乱时代少被杀戮,得以休养生息吗?那怕这仅是一个美好的愿望,也需要有人去努力实践。现张瓘手掌兵权,在这个无序的时代,无疑拥有绝对的生杀主宰大权,李靖从小就接受家国情怀的思想教育,为了“人民至上”这个崇高的目标,可以牺牲一切,包括生命。想到这里,他心境豁然开朗,同时亦暗暗佩服宋修面对屈辱时的忍耐,理解宋修此刻的忍辱是为了什么,如果没有崇高的人生理想和忧国忧民的情怀,是不会如此不计个人荣辱坦然自若的。
李靖看看了身边的张玄靓,小家伙正仰头望着自己,眼内充满了期盼和依托,小手紧拉着他的衣袖。他压了压心中的怒火,向张瓘拱手道:“在下李靖,本是山野村夫,跟随西域驼队贩运货物,得宋公赏识邀为帮手,护卫幼主同返都城,不想半途遭敌伏击,赖有先主庇佑,靠众兄弟奋勇血战,更因有张将军及时救应,使李靖幸保性命,李靖寸功未立,不敢求将军赏赐。”
张瓘诧异地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此人不过二十出头,一番说辞不卑不亢,不但没有居功自傲,还谦恭退让,实在是难得的人才,对李靖不禁大起赞许之意,有心想将其招至门下。顿时满脸笑意对李靖道:“李壮士义胆忠肝,仅率百名武士,就突破张祚羽林禁卫铁骑的围追堵截,智勇双全令人佩服。这次护主突围李壮士立下大功,要本将军赏赐什么?金银财宝,美女佳酿,豪宅华车,本将军都绝不吝惜。”
为了拉拢李靖,张瓘可算是下了血本。
李靖却没有半点受宠若惊的欣喜之态,只是淡然道:“这都是宋公领导有方,众武士愿效死力,在下岂敢居功。多谢将军美意,在下实在不敢领取赏赐。”
李靖毫不领情,张瓘顿时脸露不悦之色,冷哼一声,目光扫过帐下十多名将官。这些将官长年镇守边关,均是杀人如麻,好勇斗狠的虎狼之辈,见主帅极力拉拢李靖,已经是醋意大涨,李靖却毫不领情不受赏赐,使主帅颜面无存,现主帅的目光分明是要有人出头,为他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帐下一名将校昂步而出,众人视之,此人身长八尺,虎体狼腰,豹头猿臂,是张瓘军中猛将玄胪。张瓘暗暗欢喜,这个玄胪有万夫不当之勇,武艺冠绝全军,就让他好好教训一下这个目中无人的小子吧。
玄胪虎步向前对张瓘行礼道:“方才军中已传闻李壮士勇冠三军,以百骑击退十倍之敌,玄某不才,请李壮士赐教。”
宋修已知来者不善,忙向张瓘拱手道:“将军今夜设宴,是为幼主压惊,不宜再轻动兵戈让幼主受惊。”
张瓘面露狡笑道:“宋兄不必多虑,李壮士千里护主,勇冠三军,帐下的将校仰望威名,武艺比试历来是军中传统,一来为显我军威武,二是为幼主助兴,希望李壮士能不吝赐教。”
玄胪已听出主帅的意思,非要揍这小子一顿不可。他转面向李靖道:“请壮士自选兵器。”说话间满脸的不屑与傲慢。
李靖抱拳向张瓘道:“蒙将军抬爱,李某不胜感激,只是在下武艺粗疏,实在不敢在将军面前献丑。”
张瓘哈哈大笑道:“李壮士不必谦让,以武会友,点到即止,彼此不要伤了和气。”
宋修连忙起身劝阻道:“李侠士千里护幼主,得遇将军才脱险境,连日厮杀已经疲惫至极,将士们为举大义千里奔波,现在最重要的是护送幼主返回国都,平息动
乱,安定国民,比武切磋不妨以后再行。”
张瓘脸色一沉,冷哼一声道:“宋将军是在教训本将军吗?将士杀敌以勇气为先,贪生畏敌如何征战沙场为国立功,如果李壮士只是贪生怕死之辈,把幼主交给本将军,由本将军派人保护就是。”
张玄靓一听张瓘此言,不由吓得放声而哭,双手紧扯李靖衣袖,六岁的小娃怎么都未懂明白,已经沦为各方势力争取的政治牺牲品。李靖此时已是被张瓘逼得无法退让了,心想不给点颜色他们看看,还真是无法收场。
“既然玄将军有此雅兴,在下只好奉陪了。请玄将军自选兵刃,在下不惯使用这些兵器。”李靖说的其实也是真话,在部队虽然也有练习剑术,但基本是练习西洋剑术,对冷兵器时代的这些刀枪剑戟是比较陌生的,除了基本的挡、劈、刺外,实在是没有什么招式可以使出来,加上双方只是武艺比试,点到即止,不以生死相搏,既是如此,弄巧倒不如藏拙。
他昂然健步场中,一身紧身的武士劲服,以幅巾束发,解下披风,露出雄伟健壮的体形,剑目流星,风姿飒爽,英气灼灼逼人。
张瓘与在场的众将校见李靖如此人物,也禁不住暗暗赞叹。
李靖立于场中抱拳向玄胪道:“将军,请!”
玄胪一双虎目逼视着眼前这个俊美的男子,竟然赤手空拳与自己比试,自己也是军中有名的勇士,有万夫不当之勇,什么时候被人如此轻视。玄胪忿怒道:“李壮士也太看不起玄某了,既然壮士不用兵刃,难道玄某就用吗?”玄胪解下腰间长剑掷于几案之上,虎目圆瞪,怒视着李靖。李靖正欲解释,玄胪不由分说,大吼一声,前冲一步对着李靖面门就是一拳,力大势雄,拳风瞬间扑面而至。李靖傲然屹立,身体完全纹丝不动,不闪不避,待拳到面门仅有半寸,突然发招,左掌直切对方右拳脉门,玄胪料不到对方来势如此之快,已经来不及收势,右手脉门被李靖五指一下抓住,只觉手腕一麻,一阵剧痛钻心而来,全身无法发力。玄胪痛得龇牙咧嘴,大声叫喊:“松手,快松手,痛死我啦!”李靖松开五指,玄胪急忙连退两步。
宋修禁不住大叫一声“好!”他亲眼看见李靖在敦煌市集,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十几个地痞打得满地找牙,但玄胪毕竟不是这些地痞可比,他是凉国军队中有名的猛将,有万夫不当之勇,威名河右漠北,是张瓘帐下的第一猛将。
玄胪定了定神,站稳了脚根,咬牙骂道:“你这个贼子,竟敢戏弄老子!”挥拳猛扑上来,拳招全取攻势,狠、快、重,一拳打出,次拳又到,一刻不缓,拳拳千钧。此刻的玄胪恨不得一拳就将李靖打倒,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切磋比试了,而是想直接将李靖打残打废。
李靖心想,这些将校莽夫多是贪图利禄功名之辈,实在无必要与之争分高下,不如稍为避让,希望对方能见好就收。他双拳护住面门,双脚不断移动,身体扭挪闪避,步法敏捷无比,只守不攻。玄胪数击不中,他平生从未见过这些怪异招式。其实,这只不过是平常的拳击防守技术,但在一千六百多年前的人们,看到如此怪异的招式,莫不感得新奇古怪,纷纷啧啧称奇。
李靖不断退让,玄胪却丝毫没有收手之意,他步步紧逼,出手越来越狠毒,每一招都是对准对方要害进行攻击,想一招就致对方于死地。李靖见玄胪如此横蛮不讲理,心想不给点厉害这个莽夫看看,真不懂收手了。这时玄胪正用“崩”拳一挂,接着“横”拳一扫,李靖原地不动,上体后仰,重心落于后脚,接着上体前倾,左拳虚摆,趁玄胪用右手挡格,至使中路大开之机,右手疾出一个上钩拳,正中玄胪下颌,虽李靖已留有余力,但玄胪还是连退三步后站立不住,“呯”的一声,重重实实的摔倒在两丈之外。
李靖起初一直闪躲,除脚步灵活外,众人也看不出什么门路,只不过认为其害怕玄胪拳重力猛,不敢招架,所以只能不断躲避,完全没有还击之力,用不了多久肯定被玄胪猛揍。谁知瞬间形势逆转,李靖仅出一拳,在电光火石之间玄胪已应声倒地,招式更是平生未见,众人莫不口瞪目呆。
李靖收拳而立,抱拳道:“玄将军承让了。”转身正欲离开,玄胪从地上爬起来,嘴中吐出一口鲜血,大声狂吼道:“贼仔你休走,快拿命来!”从案几上猛抽出长剑,持剑狂扑上来,直向李靖背心刺去。
宋修一声惊呼,紧张得双手握拳,冷汗浸透衣衫。幼主张玄靓尖叫一声,双手掩目不敢再看。
李靖见对方恼羞成怒挺剑来刺,完全是想取自己性命,不由心头火起。李靖所接受的是二十一世纪特种兵最严格的训练,精通擒拿格斗之术,在反恐的实战中,十来个持刀歹徒根本不能伤其皮毛。听闻背后长剑破空而至,李靖身体左闪,右手成八字掌捋,出手快如闪电,一下抓紧玄胪持剑的右腕脉络,左臂肘猛击玄胪右肘弯,右脚同时扫出。玄胪一声惨叫,长剑脱手,身体后仰,肥大的身躯再一次轰然倒地,这次是不能动弹了。
张瓘帐下众将官“唿”地站起来,拔出长剑欲上前来。
“哇”的一声,六岁小孩张玄靓吓得失声大哭,宋修紧张得大声喝止。
“众将官休得无礼,都退下!”张瓘站起来大喝一声,只见李靖傲然挺立,神态自若,一股英气咄咄逼人。两次都是一招之间将自己帐下的第一猛将打得满地找牙,张瓘心中又惊又恨,本来想让玄胪教训李靖,没想到场面竟是如此难堪。但他不竟处事老辣,心机甚重,转念之间鼓掌大笑道:“李侠士少年英雄,本将军十分赏识,既然李侠士不愿其他赏赐,来人啊,将青釭宝剑给本将军拿来。”
不一会儿,内侍捧出一把宝剑,张瓘双手慎重交给李靖道:“相传曹操有宝剑二口:一名‘倚天’,一名‘青釭’,并称绝世双剑。倚天剑曹操自佩之,青釭剑令夏侯恩随身背剑,从不离左右。当年赵子龙在长坂坡夺夏侯恩所背的宝剑,于百万军中单骑救主,杀出曹军重围所持的正是这把青釭宝剑。此剑后被本将军所得,从未离身。自古宝剑赠英雄,今赠送给李侠士,以留千古佳话。”
每个男孩子从小都会有自己的英雄梦想,李靖从小读《三国演义》、《水浒传》里面的英雄人物,最崇拜的莫过于《三国演义》里面的赵子龙。赵云武艺高强,通晓大义,忠心耿耿,而且作事稳妥,从不居功,为人更是谦虚谨慎,是《三国演义》中最完美、最正直、最忠诚、最稳重的英雄。他一生征战无数,从未败绩,为国家建立巨大功勋而从不居功自傲,只要国家有需要,七十多岁高龄仍请缨出战,为国家的统一大业征战沙场,不惜马革裹尸。李靖双手接过宝剑,看剑靶上嵌有“青釭”二字,抽剑离鞘,只觉寒气逼人,李靖还剑入鞘,忙向张瓘躬身行礼道:“多谢将军赐剑!”
张瓘哈哈大笑,执着李靖的手举杯道:“李侠士少年英雄,千里护主立下大功,今赠青釭剑正喻当年赵子龙百万军中单骑救主,望李侠士能如当年的赵子龙,与本将军一起建立大业,共享富贵。”
帐下众将官纷纷起来,举杯齐声附和道:“未将等愿随将军建立大业。”
张瓘用眼光逼视着李靖,李靖知道张瓘正等着自己表态,此人心怀司马昭的狼子野心已不喻而明。
李靖手执青釭剑豪情满怀道:“只要能为国出力,为民请命,李靖当义无反顾。”
张瓘脸色一沉,阴冷道:“好!好!李侠士高风峻节,真义士也!”张瓘没有得到李靖当面承诺效忠,心中虽有些不悦,却又不好反悔,无可奈何,只好日后再作计效。
次日有快马来报:骁骑将军宋混与弟宋澄已率兵至都城姑臧城郊,请张瓘尽快进军到姑臧城下会合,一同接应幼主返回都城,扶立先主血脉,铲除暴君,共襄大义。
当日,张瓘召集心腹将校于大营帅帐内密议。
玄胪的面颊仍一片青肿,两只门牙被打掉,他咧着嘴对张瓘忿忿不平道:“将军昨夜为何不杀了这个贼小子,还赠他宝剑?”
帐下有人嚷道:“我们从边境奔赴千里,无非是想跟随将军建立大业,不如杀了这小子和宋修,我们攻入国都拥立将军为凉州国主,大家一起共享富贵荣华。”
张瓘目光严厉地扫视帐下的众将道:“现国主张祚荒淫无道,各地将领已纷纷竖起义旗,宋混兄弟已先率兵至都城郊外,而宋修竟将幼主送到我大军营内,简直是天助我也,所以现在绝对不可以动宋修和张玄靓。李靖此人是有些恃才傲慢,但仅以百骑抗击张祚精锐的羽林铁骑,确实是人才,这个年轻人似乎处处与众不同,总让人捉摸不透。我久经沙场,带兵无数,从未遇见过这样的人,如果能把他揽为己用,本将军何愁大业不成啊!”
帐下一人是张瓘的老弟张琚,道:“兄长所言极是,弟昨晚观李靖此人,确是当世难得的人物,若可以为兄长效力当然是最好不过,但其现在为宋修所用,不知是否愿意跟随我们。”
张瓘道:“据我所察,李靖年龄不过二十岁左右,抱有与常人不同的志向,心中似乎有更大的抱负,其志不在功名富贵,此等人物若真为宋氏兄弟所用,今后必为我之劲敌。”
张琚道:“兄长现手据雄兵,大军兵临城下,张祚荒淫无道,人心尽失,天下事全凭兄长一言,何不自立为王?”
军中司马张姚连忙道:“请将军慎重,张祚篡位称王,作恶无道,人神共愤,所以将军振臂一呼,各州郡纷纷响应。现国中百姓很多依然感念先主张重华的恩德,都希望立其后人为国主,现少主张耀灵被张祚囚禁不知生死,宋修将幼主张玄靓送到将军营中,这是天助将军。将军只要上应天时,下顺民心,拥幼主返都城继位,效霍光故事,行曹操旧例,挟天子以令诸侯,徐图缓进,何愁大业不成呢?”张瓘连连点头称善。
张瓘等人正密谋商议,帐外报宋修求见,张瓘命人传入。
宋修快步入帐,向张瓘行礼道:“据探马回报,弟宋混、宋澄已经率军抵达姑臧城下,国都姑臧城墙高厚,且张祚城内仍有不少武装部队,特别是大内总监、领军将军赵长率领的王城羽林禁卫军,战斗力十分强大,希望将军能尽快进军与弟宋混会合,一起攻打姑臧城,铲除暴君,辅助幼主,匡扶社稷。”
张瓘道:“宋将军放心,大军渡黄河至此一路奔波疲累,待稍为休整,即进军与宋混将军会合,诛杀暴君。”
宋修退出之后,玄胪向张瓘请命道:“末将愿领一支人马攻打姑臧,为将军抢立头功。”
张瓘沉着面低头思索,一言不发,默然不语。
玄胪还要上前请命,司马张姚拉一拉玄胪小声道:“你这个莽夫、蛮牛,整天就知道打打杀杀。”玄胪一脸懵然,正要继续追问,张瓘一摆手让众人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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