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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大漠孤烟


不知过了多久,李靖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气浸于全身经络之中,不由一个冷颤,感到浑身上下非常疼痛,体内脉络膨胀欲裂,他慢慢张开眼睛。

一钩新月悬浮在苍凉的夜空中,周围一片寂静,李靖想站起来,突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他稍躺了一会,艰难地爬了起来。举目之下,天地苍穹浩瀚茫茫,极目处的星星如堕落在无穷杳陲的大漠之上,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置身于苍茫夜色下的广袤沙漠之中。

周围万赖俱寂,只有杳眇极静深处,偶然传来几声凄厉的孤狼嗷叫,使夜寂之下更显凄厉恐怖。李靖在寒光冷月的映照下,独自一人置身于茫茫大漠,寒风掠过,不禁毛骨悚然。

李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置身于这茫茫旷漠,但长期野外求生的军事训练,让他马上意识到,想要再见到明天的太阳,必须要尽快寻找一个避险挡风的地方,否则很难撑过这极寒的黑夜。他伸手一摸,身上的东西都掉失了,只剩下几块行军备用的压缩饼干在裤兜里,幸运的是军靴里面的精制匕首还在。这种精制匕首是专为他们这种特种侦察兵配备,用特殊精钢打造,可以削铁如泥。李靖顿时心中大定,以自己的身手,一般的危险是足可应付的,但若遇上装备精良的敌人或是狼群,恐怕仍难以逃脱,何妨现在正饥寒交迫,先捱过今晚,明天天亮再去寻找部队吧。

主意已定,李靖强咽了一点干粮,决定向东南方向行走,因为在大漠中向东南方向行走,容易找到水源。处于旷茫沙漠中,周围完全没有参照物,辨别方向是非常困难的,但对于经过特种训练的李靖来说,根本没有多大的难度,他通过自己月照的身影,很快就辨别出东南方向。

在沙漠中行走了三、四个小时,李靖基本已处于虚脱的状态,若非经受过严格的军事训练,身体素质强常人十倍,根本没有可能支撑下去。正举步为艰的时候,突然发现远处的沙丘上,在月光之下折射出五彩的光环,前面似有一座城堡。

李靖精神为之一振,沿着光线奋力向前,希望能在山丘处找到休息的地方,躲过今晚的危机再行打算。当他走近山丘的时候,发现根本没有什么城堡,悬浮的图像极可能只是海市蜃楼的幻形。

李靖此时已是疲惫不堪,正在无可奈何,却意外地发现在这片山丘背北向南面竟有一排石窟,终于找到可以落脚的地方了。

紧靠着石窟冻冷的岩壁,李靖已是力竭筋疲了,身上满是伤痕,这时才感到一阵阵的刺痛。他摸了一下裤兜,还有最后一片压缩饼干,由于没有水,他的双唇已经爆裂,喉咙有如火烧一样难受,但无论如何也要咽下去。虽然暂时有了栖身的地方,可以避过寒夜的冽风和野兽的袭击,但没有水依然无法看到明天的太阳。

李靖用手小心翼翼地接住自己仅有的一点尿液,此刻竟有如杨枝甘露。咽下了最后一片饼干,休息了一会儿,李靖似乎已经恢复了一些体力。

外面月色如练,雪白的银沙将月光折射入窟,映得石窟晶莹透亮。这个石窟有五、六米高,面积约有15平方,石岩上绘着一些彩色的壁画,都是一些僧人盘坐的姿势,有双手举过头顶的,有向前推出的,左右伸展的,一共有八幅姿态各异,形神不一的奇异壁画。

李靖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岩上的壁画,壁画上的僧人在月光的映射下幻彩鲜明,图像栩栩如生,随着月光的移动,浮突玄移,似要跃然欲出。

八幅壁画按乾、坤、震、巽、坎、艮、离、兑分据八个不同的方位,随着月影的移动,不断变幻玄移。分别以天地相位,山泽相气,雷电相薄,水火相射形成八卦阵图,阴阳相辅,变幻无穷。

李靖不自主地全神揣摸,身体仿佛被一股神奇的力量不断地牵引着,他盘腿而坐,八幅画像环形悬浮在眼前,他按着画像悬浮的方位,随着画像的动作或舒展双臂,或掌心前推,或作太极游圆,均匀吐呐,调整内息,慢慢地感到一股热气送入丹田,并游走于五脏六腑之中,全身的剧痛正在慢慢消失。

月光之下,李靖跟着壁画的悬浮影像,踏着八卦方位,随影移形,凌步游走,练完一套六十四式的吐纳大法,顿感脏腑胸膈之间通泰舒畅,肾中精气充沛,四肢经络舒展畅通。

李靖在石窟中机缘巧合修练了高深的吐纳大法,真气贯通任督二脉,自己竟混然不知。

大漠初升的太阳从天地的接壤处冉冉升起,朝霞将广袤的大漠染成一片金黄。李靖按壁画上的吐纳之法,经过一夜的调息,把体内真气贯通十二经脉,护住五脏六腑,总算死里逃生,但现在最缺的是水,没有水是绝无可能走出这茫茫沙漠。

正在一筹莫展之际,远处传来了清脆的驼铃声,李靖内心欣喜若狂,全身不知那来的力气,跃身而起,走出那方寸石窟,温暖的阳光洒落在他身上。此刻,真的有如隔世之感。

大漠风光黄沙万里,却又如此妩媚迷人,恍惚到处都充满了生机,人只要有了求生的希望,力量就会澎湃而出,更何况李靖是经过严格训练的特种侦察兵,更是非一般人可比。

驼铃声渐渐地拉近,在山丘的转处,一队驼队正在大漠上逶迤前行。

李靖的突然出现,让驼队所有人都用奇异的眼光看着他,李靖此时也用迷惑的眼光望着眼前的这支驼队。这支大漠中行走的驼队约有二十来人,大都穿着新  疆维尔  吾族的服式。

他们在拍戏?哦!对了,这是一支拍摄大漠风光的摄影队,但看不见他们有任何的摄影器材,整支驼队根本没有一样现代的器具,他们完全就是一支千年前的运输驼队,以李靖这名特种尖刀兵的敏锐观察力,竟没有发现这支驼队的丝毫破绽,李靖不得不佩服这支摄影导演的用心,道具的精良和演员的专业。

李靖走前去对一个像是这支驼队领队,一脸络腮胡子的中年男子,右手抚在胸前,问道:“请问你们是哪里来的摄影队?我叫李靖,隶属于西部战区,因执行任务的时候,突遇雪崩与战友失去联系,正在寻找部队,希望能提供帮忙。”

该男子看着李靖一面茫然,不知所措。一阵之后,他把双手摊开不住摇头,从表情上大致可以猜出,他不知道眼前这个奇怪的年青人在说些什么。

中年男子招手叫来了一个约十八、九岁的青年人,两人叽叽咕咕比划了一阵。

青年人走到李靖面前,右手放在左胸向李靖行了礼,道:“您好,我是艾买提,请问你是否迷路了?需要帮忙吗?”

青年人讲着生硬的,介于半藏半汉的语言,李靖是经过长期特种训练的军人,对环境和语言都有很强的适应和学习能力,通过这个青年人的比划,已大致猜到他的意思。李靖也比划着将刚才的话复述了一次,艾买提眯着眼睛认真地听,似懂非懂。

艾买提道:“李靖大哥,你讲的我也不太明白,我们的驼队将会穿越沙漠到达敦煌,或者到了那里,你再去寻找失散的同伴吧。”

“感谢你们的帮助。”李靖也感到迷惑,这真不是一支摄影队伍,确是一支古老的运输商队,既然他们是到敦煌的,那就先跟着他们走吧,到了敦煌再行打算。

驼队在沙漠上继续前行,到第三日的晚上,李靖基本从虚脱的状态中完全恢复过来。李靖也慢慢能听明和会讲一些他们的语言,能与艾买提进行沟通。

太阳正慢慢西沉,沙漠上的昼夜温差很大,驼队找到一处能避风的山坳驻扎,众人熟练地架起帐蓬,生灶煮饭。一时炊烟袅袅,大漠上有了人间烟火,使苍凉的天地显得万物和谐,生机盎然。

李靖拥有很强的语言天赋和沟通能力,经过几天相处,基本可以与驼队的族人们人沟通,与艾买提和他的父亲阿卡木提大叔也慢慢成为了朋友。

简单的晚饭后,驻地上点燃了几堆篝火,族人们三五结队围火而坐。

李靖与阿卡大叔、艾买提也在一堆篝火旁围坐,艾买提的妹妹给他们送来驼奶酒御寒。

大漠的夜空星河璀璨,族人中有人拉动胡琴,清澈的音阶穿透夜空,清远悠长,大家伙围着篝火,热情地载歌载舞。

“古丽娜一起过来坐吧。”扎巴大叔道。

古丽娜是阿卡大叔的小女儿,今年十五岁,温顺美丽,头上带着一顶小花帽,身着维吾  尔族的少女服饰,色泽明丽,十分漂亮。这时的古丽娜依偎在父亲的身旁,雪山般晶莹的大眼睛羞涩而以好奇地看着李靖,这个出现在大漠之中的英俊男子,处处都表现出与众不同,古丽娜心中有很多的疑问,这位突然出现的英俊男子会是真主派来的吗?同样,李靖心中有更多的疑团,经过两天的观察,这支驼队不是他想像中的什么摄影队,或者探险、旅游的队伍,更像是一支远古时代的商队,他们主要由回疆族人组成,穿梭于大漠上运输货物。

李靖问阿卡木提道:“阿卡大叔,你们是要将货物运送到敦煌市的吗?”

阿卡木提点着烟枪,烟圈在火光中慢慢升起,而又消散。他是这支驼队的领队,常年往返于中土与西域一带贩运货物,来回穿梭于3000多公里的流沙与荒漠。艾买提是阿卡大叔的儿子,今年十八岁,妹妹古丽娜十五岁,这次跟随父亲一起贩运货物。阿卡木提今年也不过四十岁左右,但长期的游牧生活和大漠的风沙,阿卡黝黑的脸庞已经刻满了岁月的沧桑。

阿卡木提吞吐几口烟圈后道:“我们这次从龟兹过来,会通过玉门关到敦煌郡、酒泉郡、张掖郡交付运送的货物,并在郭煌郡度过漫长的冬季,到明年开春,天气暖和的时候,再把中原的货物穿越沙漠贩运到西域各国。”

李靖知道龟兹是汉代西域大国,位于丝绸之路新  疆塔克拉沙漠北面,在历史长河中,龟兹宗教、文化、经济都十分发达,拥有比敦煌莫高窟更加久远的石窟艺术。

丝绸之路?难道他说的就是历史上的古丝绸之路吗?想到这里,李靖茫然问道:“敦煌郡现在由谁来管辖?”

阿卡木提奇怪地看着眼前的这个青年人,虽然李靖已更换了原先奇怪的服式,但凭借阿卡走南闯北的丰富阅历,也没有猜透李靖的来历,始终感到这个高大英俊的青年人与这个世界的人与事,似乎有着一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敦煌郡、酒泉郡、张掖郡都是凉国的国土,凉国首都在姑臧。”

“什么?什么凉国?”

阿卡木提看着李靖一脸惊愕的表情,苦笑一下道:“中原内乱,胡人入侵中原,逼使晋室东迁。西汉赵景王张耳后人张轨,趁中原大乱,在河西走廊建立了大凉政权,至今已近五十年了,现凉国的国主叫张祚,两年前废前国主张耀灵继位称帝。”

阿卡大叔的说话使李靖不禁一阵慌乱,什么中原大乱、凉国政权、张祚废帝自立.....,这些都是什么?突然间霍金、黑洞、平行空间、穿越时空,一连串光怪陆离的念头,如电影般从李靖的脑海中不断闪过,难道自己真的已经回到了一千六百多年前的五胡十六国,魏晋南北朝时代吗?这不是天荒夜谭吗?这些电视剧里面的穿越故事,怎么可能!李靖无法相信阿卡大叔所讲的说话。他下意识地摸了一下鞋靴,内面的匕首还在,或许这就是来自现代世界的唯一物件了。

“靖哥哥,你在想什么呢?”古丽娜瞪着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出了神的李靖。

李靖苦笑一下道:“没什么,就是不知道我们距离敦煌郡还有几天的路程。”

阿卡木提回道:“大约再走十天就可以到玉门关了,过了玉门关就是敦煌郡了。”

强大的军人心理素质和适应环境变化的能力,让李靖很快理清了混乱的思绪,现在没有必要去纠结事情的真相,一切等到敦煌后自会揭晓。

在之后几天的行程里,李靖干脆放开心情,尽情地享受这大漠的风光,他与驼队的族人,特别是与阿卡大叔一家,逐渐建立起深厚的友谊。每到晚上驻营后,古丽娜就迫不及待地拉着李靖,要听他讲那些她从未听过的,新奇的故事,一边憧憬着美丽的远方,一边在篝火边慢慢进入美妙的梦乡。

大漠夜深旷远,突然远处传来一阵凄厉孤狼的嗥叫声,让渐入睡境的李靖不禁一阵寒悚,浑身疙瘩。

深夜的大漠清旷辽寂,从黑暗中传来的狼叫声显得分外  阴森恐怖。阿卡大叔、艾买堤以及一些警觉性比较高的族人渐渐围拢起来。狼嚎声越来越凄厉,人们都从梦中惊醒,古丽娜惊恐地紧靠在父亲的身旁。

“这应该是晚上出来觅食的野狼”李靖辨别道:“这种嚎叫声是头狼召集狼群,告诉它们发现了猎物。”

阿卡大叔稍微不安道:“之前驼队也有遇到狼群,但只要点起火堆,并敲响铁器作为防御,它们一般都不敢靠近,但今晚的狼叫声似乎特别的凄厉恐怖,让人不寒而栗。”

李靖仔细听了一会道:“这不是一般出来觅食的野狼,是一群凶残至极的饿狼,从声音的判断,它们似乎正是冲着驼队而来的。”

古丽娜听着凄厉的狼嚎声越来越近,不由一阵颤抖,身体连忙蜷缩在父亲的臂躯内。

阿卡大叔安抚女儿道:“丽娜别怕,只要我们点起火堆,敲响铁器,狼群就不敢靠近,我先去指挥大伙点火防御。”

李靖看着面色苍白的古丽娜,安慰道:“丽娜别怕,有靖哥哥在,一定不会让恶狼伤害你的。”

随着狼嗥之声渐渐逼近,众人在火光的映照下赫然发现,黑夜中有无数双蓝绿的眼睛在他们的周围闪闪发光,让人毛骨悚然。

阿卡木提举起火把照耀,只见火圈外数百只饿狼正对着他们虎视眈眈,一只头狼仰头望着夜空中的月亮,发出声调凄厉的嗷叫,凄叫声使人寒透毛骨。

古丽娜不禁尖叫一声,一转身紧紧地抱紧李靖,紧闭着眼睛,胸口不停起伏,急速地喘着大气,样子害怕至极。

李靖将她拉在身后,用身体遮挡住她,小声安抚道:“丽娜别怕,有靖哥哥在。”

群狼叫了一阵,倏然而止,它们开始了等待。

狼是一种性格坚韧,而又十分凶残的群体动物,如果有猎物出现,它们会耐心地等待进攻猎物的最佳时机,一旦发起进攻,它们就会锲而不舍地进行攻击,直致将猎物完全撕碎。

驼队一直与群狼对峙到天亮,但狼群仍在火圈旁不停地打转,毫无离开之意,看样子,它们是不会轻易放弃口中的猎物。这种凶残的动物一直在等待进攻的机会,如果让它们进入火圈,后果将不堪设想。

族人们不断地往火堆中添加木柴,保持火堆不能熄灭,否则,这群饥饿到极点的凶残狼群就会把他们完全撕碎。

眼见木柴在不断耗损,狼群却完全没有离开的意向,族人们都开始流露出恐惧与不安。

阿卡木提更是一面愁容,这群饿狼把驼队围困了一个晚上,仍没有离开之意,这是他从来都未遇到过的情况,这到底是为什么?是不是因为一种神奇而不可预知的力量,在牵引着它们。

阿卡木提找来李靖与艾买提,一起商量目前的情况。

阿卡木提大口大口地吸着烟枪,忧虑地道:“我们已被群狼围困了一个晚上,天亮不去。这种情况是自我跟从爷爷穿梭大漠运输以来,数十年都从未遇到过的,现驼队备存的木柴也只能再坚持两个时辰了,如果两个时辰内无人救援,我们恐怕无法逃过这群饿狼的猎杀。”

艾买提提议道:“这些狼怕是因为饥饿,所以才围困我们,不愿离开,我们不如赶几头骆驼出火圈,让它们吃饱之后或许就会离开。”

李靖在西北大漠执行任务时,也曾遇到过狼群,但他们特种兵都是配备最现代、最先进的武器和装备,根本不会把它们放在眼内,如果现在有一支冲锋枪,解决这些饿狼简直小菜一碟,但突然间出现数百狼群,而且彻夜不退,也是从未见过。狼种动物不但凶残暴戾,而且对事物的变化极为敏锐,李靖也似乎感受到,它们现在是被什么力量所吸引,数百狼群聚在一起,不达目的誓不罢休,难道它们的目标会是自己吗?一种神秘的预感使李靖忐忑不安。

李靖认为艾买提这个提议不妥,他道:“这个方法不行,这些饿狼都瘦得皮包骨,不知有多少天没吃东西了,一旦让它们闻到血腥味,将会极大刺激这些恶狼凶残的本性,那时,它们或许就会不顾一切扑将上来,情况就更加危险了。”

阿卡木提点头道:“李公子说得没有错,这些恶鬼如果尝到血腥的味道,我们恐怕都要葬身狼腹了。”

艾买提叹了一口气道:“唉,我们的木柴只够燃烧不到两个时辰,只怕火光一灭,我们仍是难逃厄运。”

正说话间,突然听到古丽娜大声惊叫,一个火堆的枯枝快将熄灭,古丽娜正欲往火堆上加柴,数头饿狼伺机围了上来,作势欲扑,吓得古丽娜连忙后退。就在这时,一头饿狼乘火光熄灭的瞬间猛扑上来,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李靖提气一纵,身体凌空而起,刹那之间抓住这头饿狼的后颈处,用力扔出。另外两头狼也乘机从缺口处冲进来,李靖将古丽娜挡在身后,随手捡起地上一支烧着的木条向它们扫去,那两头恶狼稍为一缩,马上露出又尖又长的利齿,腾空猛扑李靖。古丽娜吓得大声尖叫,李靖身体突然后仰,挥手在空中一扬,一道白光疾如闪电,两头恶狼立时从空中跌落,鲜血从颈部中流出。同一瞬间,李靖用脚尖一挑,火堆中火星四散,驱离开其它欲扑向前的饿狼。

李靖在缺口处加了柴火,插好匕首,把两只死狼抛出圈外,群狼一拥而上,倾刻之间,两头死狼已被撕咬得一干二净,只剩下两个血淋淋的狼头。

刚才情况危急万分,李靖不加思索使出了石窟壁画中的身形手法,整套  动作干净利落,一气呵成,阿卡木提父子和族人们连声喝彩,古丽娜苍白的脸上不觉泛起一阵红晕。

缺口虽暂时堵住了,但如此僵持下去也不是个了局,李靖见火圈外有很多狼粪,想起狼烟传讯之法,于是一手持火把,一手执长竿,跳出圈外,用火把驱离狼群,用长竿把狼粪拨成一堆点燃起来,只见一道浓烟笔直地冲向天际。

阿卡木提带领族人举起双手,一起跪地向苍天祷告,希望能出现神迹来解救他们。

冲天的狼烟在广袤的大漠上百里可见,如果有巡行的军队或其他大队的商队经过,一定可以看到。可是一个时辰过去,狼烟将尽,大漠之中除了一柱孤烟和恶狼的嗥叫声,就只有万里黄沙,完全看不到有人前来救援的任何迹象。

眼见木柴愈烧愈少,意味着他们的危险已越来越近。李靖向阿卡木提道:“阿卡大叔,能借你的这匹宝马一骑吗?”

阿卡木提惊愕地看着李靖,不知他此时要这匹大宛马来干什么,但很快他从李靖坚定的眼神中找到了答案。

“不可以,这样怎么可以呢!”阿卡木提拼命地摇头。

李靖自信而又坚定地微微一笑道:“请阿卡大叔放心,我一定会将宝马完璧归赵。”

阿卡木提看着越来越微弱的火光,此时真的没有其他选择,整个驼队二十多人的性命就掌握在他的手中。他示意艾买提,把这匹从西域大宛国带来的血汗宝马牵来,把马缰放在李靖手上,紧紧地握着他的双手,这个历经风霜的粗壮男子,此刻泪水竟忍不住夺眶而出。

李靖拾起一根燃着的木条,飞身上马,一勒马缰,血汗宝马腾空而起,冲出火圈。

群狼本来在火圈外咆哮盘旋,忽见有马匹从火圈内奔出,纷纷扑将上来。李靖火把一划,逼开群狼,但饿狼纷纷涌至,四下围住李靖一人一马。李靖手上的火把挥动几次之后,火光已十分微弱,一头大灰狼在喉头发出呜咽咆哮之声,这是头狼发出攻击的指令,几头饿狼嗥叫着不顾一切地猛扑上来。

古丽娜惊问阿卡木提道:“爹爹,靖哥哥这是要干什么呀?他为什么只身冲入狼群,这不是要去送死吗?”

阿卡木提握紧古丽娜的手道:“他是为了救我们驼队的所有人,只身去引开狼群。”古丽娜大惊,一边大声哭喊着:“靖哥哥、靖哥哥!”一边拼命想挣脱父亲的手,冲出火圈。

李靖见众狼扑过来,手执木条向一头逼近的恶狼打去,那狼张开大口就来撕咬他,他将木条一送,将烧红的木炭直插入狼口,整支木炭从狼口中全部没入,那狼凄厉嚎叫,痛得满地打滚。他手执匕首,出手凌厉,这把二十一世纪精制的军用匕首削铁如泥,将迎面扑上来的一头饿狼削去半边狼头,立毙于马下。他挥舞匕首连续刺死、劈毙数头恶狼,但不断围上来的恶狼越来越多,他一夹马腹,挥动匕首,血汗宝马一声嘶鸣冲出狼群,向北急速奔驰。

李靖没有猜错,这群恶狼的目标正是自己,只见这头大灰狼昴天长声嗥叫,率领数百狼群拼命追赶李靖而去。

阿卡木提与族人们双手合十,下跪祷告,古丽娜已是哭得死去活来。

随着狼群凄厉的嚎叫声渐渐远去,大漠上只剩下一柱腾空而起的百米孤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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