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抓心挠肝

“做不到？”

        【我，我试试。】

        “你真棒，我就知道你可以。我们的250系统最靠谱了！你想想，要是这个程序设计出来，我们将它推广，可以帮助更多失散的家人团圆。你在做一件大功德，回去以后一定是穿书局最厉害的系统！”

        从绑定宿主以来，250就一直被重楚嫌弃，此刻被夸，还不好意思起来。于是继气运抢夺记录程序设计，它又被忽悠多了个反向预测母亲样貌的任务。

        和系统交谈间，重楚二人已经来到书房，以汇报昨晚蔺知意情况为由要求面见。

        重楚收回先前猜测蔺知意阿爹地位不高的话，这书房，这衣着，以及周围人恭敬的态度，明显是蔺家家主。叫什么来着？

        【蔺尘生。】

        蔺尘生看起来就是个斯文书生模样，和蔺知意长相唯一相似的，大概就是那个酒窝了。

        系统录入信息迅速开始演算。

        小知意非常惧怕蔺尘生，一直躲在重楚身后不敢见他。蔺尘生眉宇间的不耐烦很快收敛。

        “先生应当信守承诺。”

        重楚知道是说收了月钱盯着蔺知意，没事不要来烦他的事。他还是朝蔺尘生恭敬做了一揖：“小少爷吵着要见阿娘，在下也来府上有几日，确实没见过他阿娘，所以来问问蔺老爷。”

        蔺尘生表情在听到阿娘二字时些微紧张，眼神不自觉往右侧书架瞥一眼，而后走过去弯腰想摸蔺知意脑袋，大概是想在外人面前演绎父慈子孝的画面。

        蔺知意很不配合，躲了半天被蔺尘生死死抓住胳膊。他哆哆嗦嗦，索性掀开重楚衣摆藏了进去抱住人大腿，死活不让人摸脑袋。

        重楚扶额。

        我虽不是黄花大闺女，但你这钻人衣服，着实流氓啊！

        蔺尘生尴尬笑了笑，总不好也跟小孩子一样胡闹，直起身对着重楚哀叹一声。

        “实不相瞒，我也寻了潇潇许久未果。可怜知意这么小就没有娘亲陪伴，我又太忙无法兼顾生意和孩子，所以劳烦先生多多相陪才是。”

        “蔺老爷对潇潇夫人情根深种，真是感人肺腑。可否告知潇潇夫人样貌，在下能为她着一丹青。许久未见，想必蔺老爷对她甚是想念。”

        重楚依旧试着用催眠蔺知意那套催眠蔺尘生，但蔺尘生只是幻境的虚假之物，根本不奏效。

        对方直接搪塞：“不必了，睹物思人更伤心，就怕已经……小孩子玩闹，有了新鲜事物很快就会忘记。幸苦先生了。”

        “不辛苦不辛苦，还请蔺老爷莫为此太过伤身。是我叨扰了。知意，我们回去继续看书。”看闲书。

        没有得到应有的讯息，重楚却不着急，因为他发现了更有趣的事。

        重楚把小知意从衣服里薅出来，牵着出了门，思躇那个书架藏着什么。

        刚进书房的时候重楚有扫过一眼，书架上堆的大部分都是卷轴，有几个制作精良的盘子，其中一个放着不少色泽饱满的珍珠。海边确实有不少贝类，有珍珠也不足为奇。

        还有个五颜六色的是什么来着？像鳞片？他不太确定。

        其他就没什么特别的了。

        即使是幻境，蔺尘生的言行举止应当也是蔺知意记忆里的模样，所以蔺知意也捕捉到这个细节才对。

        走到角落，重楚拉过蔺知意坐在一旁的台阶上。

        “知意，你好不好奇阿爹书房里有什么？我们一会儿再去看看好不好？”

        “不好奇。”蔺知意闷闷不乐，显然很抗拒，还想挣脱重楚的手跑开。

        重楚并不容他拒绝，继续他的推测：“一会儿我们推开门，书房里没有任何人。那个书架竟被打开，有一个往下的阶梯，好像是个地下室……”

        随着缓缓道开的旁白，四周画面开始扭曲变化，许是触及到蔺知意的记忆断层，一会儿清晰一会儿模糊，重楚能明显还能感觉到空间的挤压。

        很快，有画面闪回，模模糊糊看不真切，但一个带血的簪子落到地上的镜头相当清晰。重楚有印象，是先前捏在蔺知意手中那根。

        还伴随着一声凄惨的声音：“阿娘！”

        场景再次切换，直接到了一个荒芜的山包。已经长大不少的蔺知意跪在一座坟前隐忍地哭泣。

        画面再一转，雷雨夜，蔺知意在街上狂奔，整个沪县死寂一片。

        一个面容妖冶的大妖拎住他，问他蔺家还有人都藏到哪里去了。

        蔺知意毅然决然指向一条密道。

        大妖笑道：“你这小孩有意思，本座便不杀你，你可以滚了。”

        看到此处，重楚震惊之情难以附加。

        在一片血光与雷雨交接之中，蔺知意身形迅速拔高到真实形态。

        “没有阿娘。”

        蔺知意近乎呓语，手上拿着的赫然是重楚先前消失的那把剑。

        剑光挥舞之下，幻境的一切都在支离破碎，血色直接涌进他的双眼。

        他抬头看向重楚的方向，面无表情朝他挥剑而来。

        “砰”的一声，整个幻境坍塌。重楚惊醒过来捂着额头，还不太确定真的已经出来。而蔺知意在靠近他时猛吐一口血，跌进他怀里。

        那个书架后面果然有秘密，然后蔺知意找到了他阿娘！

        莫非他阿娘根本没死，而是被软禁了起来。

        小黑屋情节太过于暴力，给年幼的蔺知意造成难以磨灭的伤害，以至于创伤应激综合征，封了自己记忆。

        而蔺家满门被屠，竟然有蔺知意推波助澜！

        重楚至始至终没有看到蔺知意阿娘，却看到了这么早就初现黑化端倪的蔺知意，抓心挠肝地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些剧情连系统都没有记录，想必是世界为塑造蔺知意人设自动进行了补全。毕竟“蔺知意很小时母亲早亡，被抱回家又不受家族重视”，是蔺知意家世唯一的描述了。

        他还蛮喜欢那个小团子蔺知意，长大后的人一点都不可爱。

        不可爱的人也醒了过来，他靠在重楚肩头双目失神，满眼都是血红之色，面部是扭曲的无声的笑。

        蔺家所有人，都该死！包括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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