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究竟谁是鬼
我突然觉得这姿势十分不合常理，这个护士是人类，人类如果长时间维持一个姿势，再怎么让人舒服都会因为长久不变让血液循环不畅，会出现酸疼情况。
而且这个护士的姿态并不舒服，相反还很怪异，背部像骆驼一样高高隆起，一排嶙峋骨骼突兀地撑在衣服下面，像极了一种爬行的动物。
我靠近了一点儿，赫然发现这个护士根本没有在玩手机，而是双手抱着一个圆滚滚的东西在低头啃食。
随着她不住地啃食，双肩也在一阵阵地耸动着。
柜子下面实在太暗，我无法分辨出那东西是什么，但我已经为这怪异的一幕感到后背发冷。
也许是我的错觉，我越往前，医院的灯就越暗，到最后，尽然只剩安全出口那绿色幽暗的光在廊道晃动。
我现在已经开始相信那个老人说的话，这个医院实在太过异常，我最好还是先离开再说。
打定主意，我慢慢地往后退着。
却突然脚下踢到了一个什么东西。
我登时脑子就有些懵，自己的性格是越发处事不惊，但这倒霉的运气实在让人无语。
果然，那个护士在听见动静之后身子立刻像惊着了一样一动不动了。
她不动，我也不敢动，如果这时候我回身就跑，保不准那护士会像头尸体鬼一样直接从背后扑上来，那样的话我就根本没有半点防备。
过了一会儿，那个护士动了一下，我跟着浑身一紧。
但却只是看见她抽出纸巾在嘴上使劲擦拭着，擦地十分认真，等她擦完了，才将头缓慢地抬起。
我预备好一切防御或者逃跑的姿势，眼睛一瞬不瞬地盯住护士。
却见一个青年女人的脑袋抬了起来，她将脑袋抬在窗口上面，嘴巴依旧掩藏着。
“你干什么？”那个护士问，“这里夜里不留家属的，你马上给我出去。”
我眼睛一眯，仔细看着她。
“你……这么看着我干嘛？呀！你看见我偷吃外卖了？你……千万别跟主任说啊，这里晚上是不能偷吃的，只要你不跟主人说，我就帮你做一件事，什么事都行！”
她说话语气非常俏皮甜美，仿佛一个减肥时偷吃东西被发现的状态，说到最后，甚至用一种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我。
但我却在思考着另一件事，她起身的样子十分古怪，并非是整个身体直立而起，而是伸长脖子将脑袋使劲往上抬，就像她的背部根本是不能活动的乌龟壳一样。
而且她显然不想让我知道她吃的东西是什么，不过是外卖而已，为什么这么谨慎？
还有一点，她的用词有些古怪，一般来讲，值班到夜晚是可以自己叫东西吃的，晚上并没有太多的事，上级应该不会这么严苛。
但她却说这里晚上禁止“偷吃”。
大大方方吃饭怎么成了偷吃？而且就算不让吃饭，但她竟然为了不让我告密，愿意做任何事？
我往前走了一步，说：“这个啊……我其实不是个爱撒谎地人哎。”
她眼睛一瞪，口语更软了：“求求你了行不行？好哥哥……你提一个条件，什么都可以，只要我能做到。”
我挠挠头，脸上露出十分为难的表情：“那……这样吧，虽然我不说谎，但是我也不会主动跟别人说话，只要你说的那个什么主任不问我，我一个字都不会多说的。”
护士疯狂点头：“你真是个好人。”
“不过我倒是有一些事想问问你。”既然这个护士是有顾忌的，我便不再一心想着怎么从她手里逃走，而是想询问出有用的信息。
“问问问，你随便问。”
“第一个，你刚才说这医院的夜里是不容许有家属在这里过夜的，是什么意思，或者说有什么原因？”家属在医院陪同病人是天经地义的事，而且晚上长夜漫漫，这里又没有什么护士，如果不让家属照看病人，突然发出什么紧急情况，可是不可挽回的过错。
“这个……其实几天前还是让家属在这里的，但是……最近医院里出了一些事。”
“事，什么事？闹鬼吗？”
护士眼睛立刻睁大了：“你怎么知道的，就是前几天，有好几个人说自己夜里出来上厕所的时候看见一个一直笑着的人带着病人往外走，但他们回到病房却发现那些病人好端端地躺在床上呢，不过……那些被带走的病人过不了多久就会死掉！”
一直笑的人？难道是不笑鬼？不笑鬼为什么要来这个医院？没道理啊，它是赵君竹鬼蜮中出来的东西，一切行为应该都跟赵君竹的意志有关。
赵君竹杀掉这些快死的人要干什么用？
难道……
不会吧？难道这家伙想成为更高级别的厉鬼？他想用杀戮别人来提升自己的实力吗？
的确，鬼怪想要提升自身的实力，只能是增加自身的执念，执念越偏激残酷，自身的实力就越大。
而杀掉一些无辜的人，便是最显著的提升自身执念的方法。
蜘蛛王浩只是杀掉欺负自己的人，它的级别在山海中叫做怨，含冤而死，心中怨恨难平，便将执念化成对仇人的怨。
往上，便是人屠夫那种无差别杀人的鬼，叫做恶，虽然与普通人一样同样出生，但是却在经年累月的时间中，将心理扭曲成纯粹的对所有人的恶意，死后便化成这种叫做恶的鬼怪。
恶往上，人屠夫口中的五把白椅子，应该就是最厉害的凶。关于凶的实力和外在形象我从未见过，更无从判断推理。
按照赵君竹的情况来看，他现在的阶段应该是属于怨的一类，他被付萌杀害，尸体也被遗弃在所有人都找不到的地方，心里定然是怨恨深重。
而如今它似乎已经不满足于怨的实力，想要将自己提升至恶这一阶段。
所以它才让不笑鬼来医院里寻找不幸之人吗？
我想通这一点便继续去问下一个问题：“四零三号房间有一个老人，他跟我说他见到的鬼跟你说的并不一样，他说这里的鬼并非一只。”
“什么？四零三？”那个护士听我说到这，惊呼不仅用手捂住了嘴巴，一副难以置信的情况，“你说什么呢，四零三的那个老人怎么可能会跟你说话，你可别撒谎吓我，他长什么样？。”
我眉头皱了起来，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老是有人怀疑我撒谎，我看着有这么贼眉鼠眼吗？
“我都说了我不爱撒谎，我骗你干嘛，那个老人长得……很老，特点是面部特别特别的瘦，好像一张皮包裹住骷髅一样，而且头上有个地方没有头发，就是一个大斑块，血红血红的，应该是磕伤了。”
那护士点点头：“也是，你根本不可能见到他，不会描述的这么仔细的，我告诉你，他头上那里根本不是斑块，是……他脑袋被开了一个洞！他脑子里有肿瘤，医院给他做了开颅手术，而且……”护士说到这，声音有些颤抖，“他已经死在手术台上了！不仅是他，今天那个病房里已经死了两个病人了。”
两个！
我脑子一下子就炸了，我在那个病房时，外面敲门的鬼正好敲了两下，也就是说那东西记录的根本不是病房里有几个人，而是有几个鬼！
我犹如醍醐灌顶，终于明白那个老人为什么这么害怕让那东西进来了，因为在鬼的眼里，多出来的并非是我，而是他！
一切都连同了，怪不得他脸上有尸斑，怪不得他眼睛已经涣散……
我呆愣在原地。
可是这老头鬼为什么要跟我说这里根本没有护士值班呢？因为他怕我开门所以编出来故事吓唬我的？
不过我好像除了眼前这个护士以外，也的确没有看到一个护士了。
她是怎么回事儿？
也许我对她的猜想也没有错。也许……
我问她：“对了，这里不是不让护士在夜里值班了吗？你怎么还在这啊？”
我故作镇定，身子却不经意中慢慢跟她拉开距离。
“哦。”那个护士打了个哈欠，眼睛不屑一般说，“听谁说的啊，被人骗了吧你，这里肯定是得有人值班的，你说这么大一个医院，要是没有人值班，出现问题了怎么办。”
“有人值班吗？”我嘟囔一句随口问，“一般都有几个人？”
“几个？”护士用手点了点脑袋，“我，护士长，巡查员，记录员……就这几个了吧。”
我松了一口气，将所有有用的信息都打听清楚了以后决定还是先回四零三病房看看，那个老人鬼不知道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那个老人已经不是人类，但也不是鬼怪，因为成为鬼怪需要很严苛的条件，而且也不会保持人类死亡前的模样。像老人鬼这样的东西，只有鬼怪手中的傀儡类似，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变成这种不是鬼怪的鬼物，但他终归不能再用人类的思维去判断。
可是我心中依旧有一些疑问，虽然知道那个老人是鬼，但这里也的确不止是有一个不笑鬼这么简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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