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跳河者
而我更未曾发现，至罪恶之地回来之后，我早已学不会真正的笑了！
任安然赫然被吓得昏了过去。
如果时间回溯，我不知道我该会不会救下任安然，因为如果没有做好将承担对方一切的打算，是不应该去与之沾上关系的，就像现在，我救了她，她就给我添了一堆麻烦。
烦！
所以我故意吓唬她，为什么只是一件小矛盾，我就要大费周章去做一套鬼吓人的闹剧？
因为现在的我精神状态并不太好，我心中压抑着一种说不出的疯狂，就像一颗想要在人群炸开的炸弹。
我想要找什么人什么事去宣泄，宣泄出我的疯狂。
我迫切的想看见一个人在我的作为中变得恐惧与害怕。
而且不仅如此，还不够，一个任安然完全无法满足我的疯狂。
我在任安然醒来之前便就离开，我没有对她有任何的解释，无论她对这件事的猜想发展成什么样离奇古怪的情况，我都为之兴奋。
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恶作剧，让我上瘾的小把戏，是假的，不会对身体造成任何伤害，只是我可以撰紧每一颗心脏，力度仅仅由我一句话来把握。
或轻或重，或生或死！
走在街上，我突然听见前面有人在大喊。
仔细分辨一下，原来是有人要跳河！
如果换成以前的我，估计会默默走开，然后在心里为救人者祈祷。
但现在，心中有股难掩的冲动在驱使我。
我开始躁动，对死亡和悲剧的渴望滋润着我干涸的内在，我期待着发生什么，最好知道点儿什么。
一座大桥被围观的人群围的水泄不通，警察和消防人员协同做事，甚至请来了民间的调和专家。
外面已经被封锁，普通的围观者只能远远观望，对里面评头论足。
他们怀着满腔热血投身在特有的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事业里，一边吃瓜一边猜测自杀者是否敢跳。
装扮朴素但身家不错的人大多温和，他们会对那些怂恿跳河的人规劝几句，然后在一顿白眼中义愤填膺地叹气，说现在的社会怎么这么冷漠等等。
趁着人多挤进去“做无本生意”的人会一边开心自己今天的收获，一边对跳河的人投去一中复杂的目光，那目光仿佛烧穿自己的生活，因为他们看到了自己的后路。
更多闲事中顶着张世外高人笑脸的人都是普通人，他们对自己一塌糊涂的生活已经措手不及，无聊而麻木。
朝八晚八的压榨中，自是不愿意放过一丝半点乐趣，他们领略过生活的心酸，被社会压迫的心脏深感自身不幸，所以他们想要反抗，却又无法反抗，因此他们想看到比自己更大的不幸，以此作为发泄。
所以当他们直面他人不幸时更会感到一中释放了一样的畅快。
而无忧无虑的学生，则喜欢根据自己的意愿去发表或善或恶的看法。
但我知道，他们只是一群渴望关注的叛逆孩子，看似对世界发表的演讲也只是自我意识过剩的自私。
少年不知愁滋味。
有几个女学生在讨论警察里几个俊朗小伙子的外貌，甚至将两个一块商量行动的警察组成CP。
说说笑笑。
一个人拿着一个有些旧的单反相机，将焦距调到最大，盯住跳楼者的面部在拍：“嘻嘻哈哈，这家伙都被吓成什么样了？鼻涕眼泪都流出来了还搁这跳河呢，我打赌他不敢跳。”
另一个人也拿着相机在拍：“最好快点儿跳，这篇稿子怎么写？”
“三十岁小伙儿不堪偿还赌债，跳楼自杀。”
“就这？早跟你说我做这行不合适，知道什么是……爆点吗？”那个人调整了一下摄像机的位置，拍进一个礼品盒子，“领证当天丈母娘提五十万彩礼要求，男子拒绝后糟女友当面绿帽，不忍屈辱直接跳河！”
那个男的嘴角露笑，得意非常。
这他们这一行的表面上打着实事求是的旗号，背地里为了流量和金钱扭曲事实，出卖信息无所不为，所谓网络，铺天盖地都都虚假信息，即使你的心再怎么善良，只要说过一句话，便是助纣为虐。
“男人三天未睡，竟是梦中被人追杀，究竟什么东西将他逼到跳河自杀？”
男人看向了我：“这标题挺新颖的，而且看着人的状态，还真有点儿鬼上身的味儿呢。”
话没完，我一手一个将它们的相机夺了过来。
“哎……你干什么？”
那两个男的瞬间变脸，但我听都不听，直接将两个相机扔进了河里。
“操！”那两个人的眼睛都直了，直接上来揪住我的衣领子。
“你想干什么？”我冷着眼问。
“你他妈想干什么？你知道我这相机多少钱吗？”
我点点头：“不但知道，还能准确说出价格，我也有这方面的兴趣。”
“我管你有没有兴趣，快赔我！”
“不赔不让我走是吗？”
“你觉得你还能走吗？”
“我必须得走，看见那个跳河的人了吗？我得去救他，我跟他是朋友哦，所以你这是在拦着我不让我救人是吗？”
“你！你扯谎成的能不能有点证据？”那个人见我扯东扯西的浪费时间，已经怒不可遏，他挥起拳头，正想揍我。
“大家快过来看看啊！”我双手张开，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没天理了！有人谣我朋友地谣被我逮住，他还想打人！”
周围的人瞬间将目光投了过来，小声的议论在人群传开了。
我火上浇油：“他还不让我去救人！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我听说过敢拦救护车，本来还不信，今天倒是真见着了个。”
“这人怎么这样啊？”一个女学生说。
“哎！你是哪个单位的，别人救人你也拦着，做人做到这份上，不怕别人笑话吗？”
男人满脸通红，他急匆匆四下打量：“他胡说八道！他不是来救人的！”
“这人是搞新媒体的，就是用死人当新闻吸引流量的工作，大家都知道吧，这种工作最喜欢的就是歪曲事实。”我指了指男人，说出这种话的时候我心里也有点惊讶，如果是往常，我愣头青地性格是不会有这么多歪门邪道的。
但我也挺见不惯这种人。
“原来是吃人血馒头的！”
相机拍摄的声音在人群中乱响，大家都挺喜欢这样的，他们要的不是真相或者意义，不辨真伪，不听事实，每个人都只想看自己想看到的，说自己想说的，做自己想做的，为了自己心中那么一丁点的乐子，根本不会在乎会给别人带来多大的伤害。
所谓的人言可畏。
人民的眼睛是雪亮的嘛。
多数即是胜利，这道理在我的罪恶之地已经明白了。
那个男人的同事拉了拉他的衣服，他咬着牙松开了我的领子，暗暗吃下这个哑巴亏。
“你等着！”他瞪了我一眼，就钻进人群。
我整了整衣服：“大家都让一让，让一让啊，我要救人啦。”
跨过封锁线，我当先拨通了完颜安山的电话号。
“喂！你干什么的，这里已经封锁了，有事去别的地方！”一个小警察过来准备拦我。
我将手机递给他：“来，跟他说。”
小警察把手机撇到一边，看到不看一眼：“谁都不好使我告诉你，这里可是有人跳河，没功夫让你玩闹！”
“李坤和李队长也没用吗？”我问。
“李，李队长？”那个小警察犹犹豫豫地接过电话：“喂？”
电话里讲了一会，那个小警察的态度缓和了很多，他把电话给我：“完颜队要跟你说话。”
我接过来放在耳边：“怎么了？”
完颜安山在电话那边非常无奈：“我的周大掌门哎，你说你怎么什么事都要凑个热闹啊？人家这是跳河，跳河你也管啊？”
“不行吗？”我说，“为什么你们老是说我不行？为什么我都救这么多人了你们还是会觉得我在添乱？非要我跪下求你们，你们才会觉得舒服吗？”
“哎呦呦，哪敢哪敢？您真想管那我现在就给那边的负责人打电话，就说你是我们这最有名的心理专家。”
我点点头：“就这么着吧。”
挂了电话，我往跳河的人旁边走去。
那里已经有两个人在大非口水地劝解着了。
一个男警察先从那人的家庭入手：“你不想活难道就不考虑你的家人吗？这么大了肯定有孩子了吧？我家也有一个女孩儿，她可是我的心头宝，我要是死了她要让谁照顾啊？”
“我儿子在三年前就死啦！你们退后，全部都退后！我不是来跟你们聊天的！我只想安安静静地死掉，你们为什么要拦着我！”
那个男人的样子非常奇怪，他一个大男人却穿着一件鲜红色的衣服，脸色非常难看，眼袋重成熊猫，一脸死人相。
仔细看，那个人的身体上似乎受了什么伤，鲜血不住从他身上往下流，若非穿的衣服是红色，已经早就染红一大片了。
他大喊的时候，要一直捂住自己的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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