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未死之鬼
为了封印鬼蜮，山海真人身死道消的事不在少数，尤其是这类高不成低不就的道士，只是近几年这种伤亡人数在呈几何倍的增长，九个正宗的山海道门因山海鬼蜮的肆虐，道门根基摇摇不稳，为了给本门的道韵青莲注入公德，各个门派每年都会派出弟子去往人世驱魔。
相比于各自组织的私下活动，入档特殊事件专案处理部，用国家的人力资源帮助驱魔，伤亡人数其实已经很少了。
所以大部分山海真人的门派为了自己门派的传承，都会让弟子入档的。
这也是为什么这些道士这么看重山海封印的归属的原因，同时，她们也已对普通人类生命的流失感到麻木，连寸云雨这种人都不会觉得人命关天。
我至今还未知道山海鬼蜮的大肆出现意味着什么，和普通的人民一样，我还着眼在生活中的蝇营狗苟，做着日后的发财大梦，完全没有想过，人类是不是还有未来。
在最后一队特警离开源来客商场后，所有人都以为一切完结的时候，他们赫然发现，有一位特警失踪了！
在商场的一处坍塌的角落里，那个特警以一种怪异的姿态瘫倒在地上，他的两只手和两只脚被钢筋钉在塌下来的床上，浑身因为疼痛而极大的扭曲，挣动，像只被捆住手脚的青蛙胡乱弹动。
他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因为他的脖子被利刃划开，血从动脉滋出，通过划开的伤口，响成哨子一样的清脆声音。
这声音响彻在空旷黑暗的商场里，仿佛风拨动铃铛。
不断地，渐渐的，让人沉醉的清脆声音，伴随生命的快速流失，这短促的天籁也奏响终章。
在他的面前，一个黑色的影子呆呆立在那里，没有动，因为它在聆听用生命和血液奏响的歌儿。
它的疑惑跟随声音的消失越发急躁，遗憾而惋惜。
终于，它似乎明白了什么。
“原来那东西说的是真的，我果然只是喜欢杀戮时的快感。”
黑影的两颗脑袋跟着点头。
商场一楼的大门重新被人打开，乱响的繁杂脚步和严整有序的人群进入商场。
人屠夫身子一动，仿佛进入亢奋，一股更加浓郁的鲜血从它身上流淌，所过之处，石块腐蚀，建筑崩碎，仿佛整个世界都变成了红色。
那是它重新扩张的鬼蜮，以一种纯粹而残酷的杀意构成，比之前更加可怕。
因为现在的它想起自己死亡时的执念并非是杀掉所有“怪物”，而是享受生命和鲜血失去时的快慰。
最好是人类。
也只有和自己一样的物种才能勾起这种神圣的快/感。
人屠夫的两颗脑袋咧开嘴，露出惨白的牙。
但在它的左边，一个影子从不远处黢黑的通道里看着他。
那是一个人形状的影子，看体型像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孩子，背后似乎背着什么，背着活着的什么，那东西在影子背后蠕动着。
立刻，也是两颗人头直直看向人屠夫。
“原来是你！”人屠夫看向影子，“魔术师让你来找我吗？但是如今的我已经褪去那身人类的伪装，再不能帮他演绎虚假的魔术，他又为什么来找我？”
“主，主人说……虽然知道魔术是假，假的，但仍旧相信结果是真的的人……才能，能真正演好……魔术。”
影子的声音很稚嫩，而且像一个腼腆的孩子，只是它说话时会出现两个声音——几乎一模一样的声音。
人屠夫的两颗脑袋笑得更大了，它点点头：“我明白了，魔术的一切虚假，都是为了求得最后结果的真实，所以我现在比以前更加适合这个魔术，看来我如何也逃不掉了。”
人屠夫的鬼蜮重新收缩，它朝着那个影子的方向走去。
在我睡醒地第二天，银行里办理业务的人民被一对戴着墨镜，穿着裹身黑衣，各自拉着一个行李箱的人吸引了目光。
没办法，钱太重了，只能用行李箱拉着。
这种此地无银三百两般的装扮着实有些亮眼。
排除在角色扮演黑客帝国和杀人藏尸的嫌疑后，他们得出一个比较正常的结论。
“抢！抢银行啊！”有位大妈当先惊叫。
“什么？”我大吼一声，“任安然，保护好我们的箱子！”
抄起随身携带的死神镰刀就开始警惕四周，劫匪在哪儿？是那个一直掏裤子口袋的中年人？不错嘛，手枪藏的挺是地方……额，好像是湿疹，人家抓痒来着。
那肯定是那个提着菜篮的大妈！哼，这点伎俩我还是知道的，把凶器集中藏在最不惹人注目的人的身上，行动时一块儿来的同伙就直接拿出来，大妈摔了一跤，里面是鸡蛋……
哦！我明白了，那一定是那个抱着小孩子的妈妈桑，好歹毒的罪犯，为了不引人注意竟然用一个无辜的孩子给自己打掩护！凶器一定藏在了孩子的衣服里对吧？
果然不能小看女人呢，难不成……竟然是个男扮女装的人？这歹徒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杀人啦！”那大妈又叫了一声，白眼一翻，当场昏厥！
“哪呢哪呢？歹徒在哪儿呢？让我来收拾他……你们怎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我突然发现一群人正用一种害怕的神色看着我，那个抱小孩的女人旁边，一个男人将她护在了身后。
我回过头对银行职员工作的小姐姐喊：“姐我先拖住歹徒，你快按报警器！”
玻璃后的银行职员整个身体都缩在柜台下面，她听见我的话抬起头看了一眼，又猛地缩回去，然后露出一只手将一张纸条推了过来。
我一边警惕着一边将纸条拿过来，一看，上面写着：“别杀我，我们经理有银行仓库的钥匙，就是那头大肥猪。”
大肥猪？我往里面看了一眼，登时看见一个肥硕的屁股在桌子下面瑟瑟发抖。
我立刻明白了，泄了气一样放下死神镰刀。
“我不是过来抢银行的……行啦行啦！”我拍了拍柜台，“赶紧出来办业务啦，我很急的。”
银行职员畏畏缩缩地探出头看了一眼面前一副木乃伊装扮的人，小心翼翼问：“真，真的？”
“啧！我说你们是不是敏感过头了？我浑身上下有哪一点儿像是个穷凶极恶的罪犯啊？”
任安然插嘴说：“就是就是，我老公人美心善，怎么看怎么可爱好不好？”
那位小姐姐显然有点……尴尬，弄清楚情况，她立刻站了起来，以一种此时看更加虚伪的职业笑说：“这样啊，那先生您是来办业务的吗？”
随便小声嘟囔：“浑身上下哪点都像好吧……”
“是啊，办业务来的，你忙你的，我等号，大家都别看了，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不不不，还是你先办吧，我们不急。”有人说。
“对对对，我们可闲了，您着急您先来。”有人符合。
“那……我就不客气啦，我存钱我存钱！”
我开开心心地正想存钱，一个声音打断了我。
“呦！这不是咱们被刘婉女神玩弄后甩掉的屌丝周解语先生吗？您今儿个这身是……化妆舞会没散场吗？”
这经典的喽啰形式话……
我看过去，发现是我们系的同学。
一个……家境尚好的拆迁户，旁边是他的女朋友，叫李佳玲，上等姿色，比刘婉差点儿，但也让不少人垂涎。
虽然平时没有什么交集，但我跟他有些渊源，对他没什么好感，没想理他。他女朋友李佳玲看了我一眼，像是被狗咬了一样连忙别过头：“嘁，同学跟他打招呼连坑都不坑一声，真觉得自己是个人物了。”
我的手一瞬间握紧，手臂上青筋直冒。
一直把眼睛放在我身上的任安然发现了我这一个举动，她被吓着了，因为我这个人给她的感觉就是很镇定，在人屠夫的鬼蜮里有多少危险和吓人的东西，我照样能抡着棒球棍往上砸，今天怎么就突然这么生气了？
任安然指住李佳玲问：“他们你认识吗？”
我点点头：“同一系的大学同学，没什么好说的。”
“没什么好说的？”男同学韦正宁拍着腿哈哈大笑，“的确没什么好说的，他的那些事儿啊，也没脸跟人家说你知道吗？”
“他的事？”任安然似乎对我的事很有兴趣，她兴奋地问，“都说来听听，我都不了解他呢。”
我赶紧拉住她的胳膊：“没什么好听的，一些让人心烦的往事。”
“哈哈哈，美女你看，他怂了他怂了！我说你是他什么人啊？不会是被他骗了以为他是个多艺术的的文艺青年吧？哈哈哈，笑死我了，告诉你啊美女，这家伙看着安安静静，挺有文艺范的，其实他就是故作深沉，呆的跟雪地鸡一样。
美女你知道什么是雪地鸡/吧？就是那种一遇见危险就把头插雪堆里当萝卜的傻鸡。”
我深吸一口气，握着的拳头慢慢松开了，对任安然说：“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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