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传说中的说教
“放手！”他啪地一声将秦涫儿的手指拍开，面颊红如豆蔻，“男女授受不亲，你这女人什么时候能够学会自重？”
又开始了，传说中的说教模式……
秦涫儿在心里暗暗摇了摇头，“这种话你说过多少次了？还没说够么？”
“身为女子，你学的女诫呢？你看看你像什么话？”方坤偌一边说着，可脸上的红润却不退反增，红艳的面颊似乎要滴出血来。
“你这是害羞呢，还是害羞呢，还是害羞呢？”秦涫儿咂吧一下嘴唇，似笑非笑的问道，眸光戏谑。
方坤偌被她调侃得面红心跳，在这个女人面前，他根本没有反击，没有抵抗的能力，只要碰上她，他引以为傲的冷静和理智，就开始摇摇欲坠，她总能一次次让他哑口无言。
“没别的事你可以出去了。”他直接下达了逐客令，但这话怎么听，似乎都透着丝丝恼羞成怒的意味。
秦涫儿摸了摸下颚，“怎么办，看到这样的你，我实在不想就这么离开啊。”
“你别太过火！”方坤偌眉梢一冷，眉宇间闪过一丝羞恼一丝薄怒。
哎呀，他要真的炸毛了！
秦涫儿悻悻的瘪了瘪嘴，没在继续刺激他，耸耸肩，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我先走了。”
“对了，我今日已在朝殿上宣布，调任破天为刑部尚书，从三品。”身后传来方坤偌故作淡然的一句话，秦涫儿悠悠转过身，冲他抿唇一笑：“干得不错。”
那笑容宛如朝阳般明媚动人，让方坤偌整个人彻底被迷惑住，直到她离开鎏苏宫，他仍旧没能从那刹那间的惊艳里回过神来。
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秦涫儿走出鎏苏宫，顺着皇宫内幽静的花园缓慢的朝宫门走去，步伐好似闲庭信步一般，极其缓慢，时不时有宫人从她的身旁经过，毕恭毕敬的向她屈膝行礼，如今，她在宫里的威望不比方坤偌低多少，谁不知道，她是他面前的大红人？
“秦少！秦少！”突然，一阵急促的呼唤让秦涫儿不自觉停下了步伐，她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一名穿着朝服，怀抱几本奏折的官员正从艾青石路旁小跑而来。
双眼微微眯起，这人似乎是当朝御史，素来以刚正、迂腐着称，为叱云奉献了半辈子的忠诚。
“御史大人。”秦涫儿不卑不亢的抱拳行礼，对对方的身份她几乎可以说是了若指掌，毕竟，她手握整个叱云的情报，如今朝堂上所有的官员，她通通调查过，怎么可能连人也认不出呢？
“秦少。”御史冲她点了点头，“你这是刚从皇上那儿离开？”
“恩。”秦涫儿含笑应了一声，“御史大人有何事吩咐？”
“咳咳，是这样的，”御史老脸微微一红，故作镇定的说道：“皇上已经登基，按照祖规，应当可以进行一年一度的选秀，挑选大户人家的千金入主后宫。”
这种事，他同自己说干什么？
秦涫儿略感意外的挑起眉梢，似乎这方坤偌的女人轮不到她来插手吧？
或许是看出她的疑惑，御史愈发有些尴尬，“本官与礼部早已写了折子，希望皇上尽快选秀，可是，皇上却迟迟没有回复，本官心想，秦少是不是能帮着问一问皇上的心思？”
没有回复吗？
秦涫儿脸上的笑容逐渐消散了些许，她想起了方坤偌的身体，只怕他仍旧芥蒂着绝后这件事，所以才会对选秀显得如此不上心。
“其实皇上还年轻，又刚登基，现在最重要的，并非是选秀，而是让皇上尽快上手朝政，御史大人，您说是不是这个理？”秦涫儿说得言词凿凿，可是御史却总觉得这话有哪里不对。
按照惯例，新帝登基后，当大封后宫，可是方坤偌却是一个另类，只因为他身为太子时，后院里根本没有一个女子，又何来的册封？
要说和皇上走得近的，怕也只有眼前这个少年……
该不会，皇上真的有断袖之癖吧？这个念头让御史整个人都不好了，他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变幻莫测，活像一个调色板似的。
秦涫儿饶有兴味的看着他不停变化的表情，喂喂喂，他这是突然间想到了什么？干嘛这么直勾勾的盯着她看？她脸上长花了么？
手掌轻轻在面颊上抹了一把，并没有什么不妥。
“御史大人？御史大人？”秦涫儿伸出手，在他的目光下来回晃动，“您还好么？”
御史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下意识朝后退开，险些栽倒在地上，“本官没事……本官没事！”
他慌里慌张的模样怎么看似乎都和没事搭不上边啊。
秦涫儿奇怪的拧起眉头，刚朝他走了一步，他立即犹如惊弓之鸟般，跳脚道：“本官府中还有事，就此告辞。”
说罢，他甚至没等秦涫儿的回应，连滚带爬的朝宫门跑去，那身影怎么看似乎都带着丝丝狼狈。
“搞什么？”秦涫儿拧起的眉头愈发紧皱了几分，但没过多久，她便无力的扶额叹息，“不会吧？难道这御史把方坤偌不肯选秀的事归咎到我的身上了？”
联想到宫里宫外那些可笑的流言，秦涫儿愈发觉得自己或许猜到了所谓的真相。
整个人在风中凌乱了。
与这位御史的偶遇，让秦涫儿心里总惦记着方坤偌不肯选秀的事，她私下拜访了太医院，询问方坤偌的病情，却被告知没有丝毫的进展。
“该死！”她坐在书房的椅子上懊恼的低咒一声，眉心紧锁，如果拥有现代的医疗技术，说不定……
这个念头在她的脑海中滑过，转瞬即逝，下一秒便被他拍飞。
“总不能一直让事情僵持住吧？”这段时间还能以他刚登基为理由拒绝选秀，可一年后呢？五年后呢？方坤偌迟迟不肯封妃，不肯让女子进入后宫，势必会引来无数的猜疑，他若没有子嗣留下，朝臣怎么可能无所动作？一个无法延续后代的皇帝，大臣们会允许他稳坐帝位么？
这种事光是想想就知道不可能！
秦涫儿烦得直挠头，生平第一次有了一种无力感。
“Shit！”她低声骂道，抬眸道：“秦一。”
“属下在。”隐藏在暗中的死士立即现身，恭敬的跪在地上。
“我让你们寻找的大夫找着了么？”
秦一摇摇头，“少爷，叱云国内医术顶尖的大夫通通被纳入太医院。”
“那就去苍澜找！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也要给我找到拥有绝顶医术的医者，明白么？”秦涫儿咬着牙，狠声说道。
她相信天大地大，总会有能人隐藏在民间。
只可惜，这样的期许却在接下来的半个月内，一次次换来失望，她几乎动用了所有可以动用的手段，却始终找不到任何一个可以为方坤偌治疗病情的大夫，倒是有不少沽名钓誉的庸才，被她悬赏的重金勾起了贪财的欲望，想要浑水摸鱼，被秦涫儿秘密处理掉。
朝堂上已有些许风声，每日的奏折几乎都是上奏方坤偌大选的事。
如今，叱云国国泰民安，这帮朝臣闲得无聊，只能把心思放在后宫上。
“你打算怎么办？”秦涫儿来到御书房，这座刚刚修建好的殿宇，奢华中不失清雅，宽敞的房间里，方坤偌烦闷的将一本本奏折扔开，请旨大选的折子几乎堆了一大摞。
“怎么办？朕也想知道。”闻言，他苦笑道，眉宇间溢满了浓浓的苦涩与黯淡，“你看看这些折子，呵，他们迫不及待的想要朕大选，甚至连名单也替朕准备好了。”
秦涫儿即使没有翻看折子也能猜到上面写了什么，后宫与前朝的关系千丝万缕，这些朝臣一定想着要将自己的女儿送入宫中，稳固地位。
“若你再不选秀，恐怕会引来流言蜚语。”秦涫儿沉声提醒道，心头泛起无数的惆怅。
“你来教教我，我该怎么做？若选秀，以我现在的身体，只不过是让这些女子独守空闺罢了。”方坤偌说到底还是心存了一分善良，他其实有无数的法子，可以将这件事解决，比如用替身，只要有子嗣，他便能解决这个难题，可是，他终究不愿让这些无辜的女人，在后宫中香消玉殒，所以才会迟迟做不出决定。
“你同情她们，谁来同情你？”秦涫儿嗤笑一声，“你忘了吗？我上次说过的，为帝者，不能心慈手软，比起国家动荡，必要的牺牲是要的。”
这个道理方坤偌怎会不明白？但明白是一回事，照这么去做又是另一回事。
“容朕想想。”他疲惫的闭上双眼，脸色在昏暗的烛光下，显得有些晦涩，有些模糊不清。
“有什么好想的？”秦涫儿不太满意他逃避的态度，“只是下旨准备选秀，你只需要替她们提供一个名分，如此而已。”
“秦涫儿，你让我好好想想。”方坤偌第一次极其认真的唤了她的名字，眉心紧锁。
见他态度坚决，秦涫儿也只能无力的耸耸肩，“好吧，你最好尽快做出决定，你能等得了，但这些大臣可不见得能够耐心的等下去。”
果不其然，方坤偌压下奏折迟迟不肯做出决定宣布选秀的事，在朝堂上引起了一阵骚动，甚至有不少大臣在私底下议论着，他不肯选秀的原因，有人猜测是否是因为皇上有断袖之癖，有人猜测，是否是因为他身体不适？这几天来，秦涫儿莫名的发现自己的宅院外时不时经过的官员变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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