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见不得人的手段

“先阻止流言继续扩散，稳定住局势，一切等到皇上回来后再做定夺。”瑞王沉声说道，这是他们现在唯一可以做的。

        “你说这流言究竟是谁放出的？这不是存心挑拨皇上和皇后之间的关系吗？”风王恼怒的跺着脚，若是传出这流言的人此刻站在他面前，说不定他会一把掐死对方。

        “你觉得流言是假的？”瑞王倒有些意外，没想到这老头儿竟连一丝怀疑也没有。

        风王哼哼了两声，“以本王对皇后的了解，她绝不可能用这种见不得的手段逃出皇宫。”

        那女人可是能够在战场上号令三军的大将军，巾帼不让须眉，又怎会做出此等如丧家犬般的懦弱举动？

        风王虽然与秦涫儿曾结过怨，但随着秦涫儿一次次为苍澜立下汗马功劳，他也在不知不觉中改变了对她的看法，甚至隐隐有拥戴她，尊敬她的迹象。

        “最重要的不是你相不相信，而是皇上他愿不愿相信皇后。”瑞王一针见血地说道，若皇上回宫，听信流言后，谁也不能保证他是否会怀疑这一切是皇后一手计划的。

        “哎，可愁死本王了。”风王烦躁的扯了扯自己的头发，这些天里的烦心事实在是太多，多到他几乎快要抓狂。

        京城，别院。

        “你说秦涫儿消失在宫里了？”黎澈抬起眼眸，略显诧异的问道，什么叫做消失？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消失？

        飞离神色复杂的点了点头：“是真的消失了，她居住的寝宫遭遇大火，人却不知所踪，生死不明。”

        这件事在京城里早已经传遍了，不少本就为秦涫儿打抱不平的百姓，这下子更是群情激奋，隐隐有暴乱的迹象。

        秦涫儿在民间的威望直逼南宫胤，甚至比他更得百姓的尊敬，如今她在后宫中出事，百姓怎么可能坐视不理？人总是喜欢联想的，皇帝的后宫自古以来从不曾干净过，一个为苍澜出生入死的女将军，没死在战场上，却在后宫中折翼，这种事叫百姓怎么可能接受？

        当初南宫胤冷落秦涫儿，甚至班师回朝后立即册封离裳为贵妃，就已让百姓心生不满，只是因为他暴力狠绝的手段隐忍不发，如今，秦涫儿再次出事的消息就像是一个导火索，瞬间点燃了百姓心头的压抑的愤怒。

        “生死不明吗？”黎澈低垂下眼睑，神色晦暗，连他自己也说不清心里的情绪究竟是什么，有些难受，有些嘲讽，又有些可笑。

        他早就给过她机会，让她重新回到自己身边，可她却为了那个男人拒绝了，呵，如今落到这步田地，可不是她自找的吗？

        “找，一定要在南宫胤之前将她找到，这个女人有将帅之才，朕不能放弃。”黎澈不认为区区一场大火足以让她惨死，他甚至怀疑，这火是她金蝉脱壳的计策。

        “是！”虽然知道这个命令有多难，但飞离却没有二话的应下，身为臣子，无需质疑天子的旨意，只需要照做便可。

        三日后，京城内的民怨愈发剧烈，甚至隐隐到了快要爆发的地步，南巡的车列从城门口缓缓驶来，威风凛凛的士兵高举着手里的刀戬在前方开道，骑在马上的武将手握腰间佩刀，走在马车后几步的距离，以便保护天子的安危。

        “狗皇帝，居然害死了皇后，你就不怕遭到报应吗？”当马车驶过街头，人群中忽然传出一道怨恨的叫嚣，一人领头，无数百姓挥拳呼应，他们大声指责着南宫胤对秦涫儿的冷漠，造成她生死不明，一声声难听至极的唾骂从街头到街尾连绵不绝，百姓吐着唾沫星子，完全一副豁出去的模样。

        士兵强行将百姓隔开，谨防他们在情绪冲动之下接近马车，伤害到南宫胤，那清晰的辱骂与斥责从马车外传来，闭目养神的男人眉心狠狠皱紧，心里那团冰冷的杀意此时正在疯狂的凝聚。

        她怎么可能葬身火海？她怎么舍得死？

        南宫胤一百个一千个不愿相信以秦涫儿的个性，会选择用这样的方式逃避，这根本符合她的个性，那女人别的没有，但却极有骨气，在她的心里，从没有妥协与退缩这两个字。

        “为了想逃离朕吗？”南宫胤想到了这些天从京城传来的消息，紧闭的双目缓缓睁开，眼眸中闪过一丝嗜血的冷怒，一想到这很有可能是她一手布出的局，一手准备的计划，他心里想要杀人的愈发更加浓烈。

        “暴君！暴君！”被士兵们阻挡的百姓出奇的愤怒，他们疯狂的朝马车嘶吼着，怒骂着。

        车帘忽然被一股劲风吹起，一道黑色的人影从马车里飞身跃出，衣诀在空中滑出一道优美的弧线，他缓缓在地上落下，周身散发着一股让人害怕的压力。

        幽冷的视线一一扫过在场的百姓，目光所到之处，叫嚣声便会不由自主的停下来。

        别说是这些普通的百姓，就算是朝堂重臣，在面对南宫胤时，也不敢说能在他愤怒的心情中全身而退，被他那双眼盯着的人，有种被死神盯上的错觉，一个个悄悄吞咽了一下口水，想要用这样的方式来缓和内心的不安与恐惧。

        南宫胤残暴的名声早已名扬三国，他若不喜欢谁，只需要下一句命令就可以剥夺对方的生命，不论是权贵还是普通百姓。

        “方才辱骂朕的人通通打入天牢，由大理寺关押。”南宫胤收回视线，漠然启口，糅杂了内力的声音迅速传遍大街小巷。

        “什么？”惊呼声此起彼伏，就连士兵也不太认同这个命令，但他是帝王，他的话就是军令！军令如山，即使心里不赞同，他们也没有选择。

        “皇上请三思。”武将勒住缰绳，拱手抱拳，郑重其事地说道，希望能够说服南宫胤打消这个决定，再采取如此强硬的手段，势必会激起更多的民愤啊。

        南宫胤心里憋着一团火，又遇到百姓挑衅，理智几乎摇摇欲坠，身为帝王的尊严被挑衅，他如何不恼？认定秦涫儿使计逃离他的身边，他又如何不怒？

        俊美无涛的面容此刻冷得仿佛结了一层冰，“朕已经三思过了，还不快动手？你们也想去天牢住上几日吗？”

        目光凌厉如冰峰，让迟疑、犹豫的侍卫心头一震，他们迅速将这帮群情激动的百姓制服，这些人都是战场上生死厮杀后存活下来的，出手快、准、狠，普通的百姓岂是他们的对手？一阵阵哀嚎声，惨叫声不绝于耳，不到一盏茶的功夫，百姓就被彻底制服，压倒在地上，一张张被青石板道路挤压得近乎扭曲的面容恶狠狠瞪着马车外迎风而立的帝王，如果眼神可以杀人，他此刻早已是万箭穿心了。

        南宫胤对四周投来的视线视而不见，凉薄的嘴角缓缓朝上扬起一抹阴鸷、狠厉的浅笑，他是这个国家的最高决策者，他们是他的子民，他们不需要反抗，不需要自身的意志，只需要学会两个字，那就是服从！无条件服从他的命令就够了！

        风王和瑞王得到消息，吓得连忙从府中离开，前往事故发生的地点，快马扬鞭，只恨不得长上一对翅膀飞过去。

        “皇上……”两人匆忙赶到街尾，一眼就看见了前方的画面，一个个无辜的百姓被强行制服，那些愤怒的面容就像是刀子刺在他们的心窝上，这些人，可都是苍澜的子民啊。

        “皇上请息怒，”瑞王一把扯住冲动的风王，先他一步开口。

        风王鼓着腮帮气得满头的华发几乎快要竖起，双目喷火。

        “哼。”南宫胤凉凉发出一声轻哼，“你们的速度倒是挺快啊。”

        这话，要是答不好，说不定会落下一个被帝王猜疑的下场，瑞王紧了紧手指，从人群中穿过，跪在南宫胤脚边，“臣恭迎皇上回京，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的场面话并没让南宫胤的脸色好多少，周身冷冽的气息仍旧冷得渗人。

        他不叫起，瑞王也就直挺挺地跪着，反倒是向来莽撞冲动的风王，隐隐有快要发飙的迹象。

        “皇上，不论百姓做了什么，他们都是您的子民啊，请皇上手下留情！”

        “朕可没有会辱骂朕的子民。”南宫胤不屑的说道，“若朕的军队保护的竟是这等刁民，朕才会真正的寒心。”

        “皇上，百姓并非朝臣，对皇上了解不深，极容易受到人的影响，请皇上莫要让亲者痛，仇者快，”瑞王重重叩首，额头砰的砸向地面，久久不曾起身，“皇上可还记得，有人曾说过一句话，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啊。”

        南宫胤冰冷的眸子浮现了一丝极浅的波动，这句话他怎么会记不得？那个该死的女人让他真正上心，对她另眼相看，不正是从这句话开始的吗？

        “你是在教训朕？”那细碎的波动终是被冷漠吞噬，南宫胤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的老臣子，一字一字轻声问道，他越是表现得温柔、镇定，越是让人有种风雨欲袭来的危险感。

        瑞王急忙摇头：“臣不敢。”

        “朕今儿就把话放在这里，谁若再敢求情，与这帮刁民同罪！瑞王，你还是多加三思的好。”说罢，南宫胤讥笑一声飞身跃上马车，飘舞的车帘在半空中上下浮动，他冷峻的身影逐渐被遮挡住，只一声冰冷的话语从马车内传出：“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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