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清水市
安燃喝完花生汤回来逗了一会儿小红。没想到特管局连这点时间也等不了。深夜把安燃叫起来。
神神秘秘让他按照指示去清水市警察局。
安燃长这么大头一次进警察局，不着痕迹的观察这里的构建。来往穿着制服的警员都匆匆忙忙。看见安燃这么个像是观光旅游的年轻人也只是好奇地扫一眼又赶紧去做自己的事情。
期间安燃还目睹了打架斗殴人员、猥亵犯被铐着手铐押送过来的现场。不大的警厅，受害者和嫌疑犯进了出，出了进，层出不穷。有限的警员人力忙的脚不沾地。
不知道蔡小雅还好不好？
毕竟是道具的上任主人。
安燃无慈悲发散思维。据说因为诈骗罪被逮捕起来了，其他几个同伙则是因为绑架勒索被逮捕。
领着安燃的这位武警走走绕绕，最终在警局的一处小门前停下。提醒安燃：“到了。”
安燃推门进入。
从外界的小门看，屋子空间不会很大。实际上，安燃进去才知道，根据墙上挂的简单布局和施工遗留信息。这里空间足足有一百多平米。
内设三个房间，安燃现在站的这个是审讯室。结构简单，一张是审讯椅，一张是审讯人员自己做的桌凳。
屋内有两盏小灯。
一个挂在天花板上，直直打在审讯椅头顶。安燃凑近，明亮的灯光刺入眼皮瞬间把安燃的瞌睡照的烟消云散。一个是小台灯，放在警员用的桌子上。
在安燃犹豫要不要坐上审讯椅给审讯的人留个好印象时，门突然开了。
白子居什么都没拿，甚至连记笔录的电脑都没开。穿着t恤衫轻松地坐到椅子上。随意的招呼安燃坐下，都没让安燃自己带上手铐。
安燃微微皱眉，琢磨不准陌生人想干什么。于是腼腆地坐下顺便给自己带好审讯椅上的铁枷。
白子居看到这一幕笑出声，自我介绍：“白子居。苟二山的临时搭档。身份不用多介绍了吧，跟你学长一样。”
安燃拘谨点头，实际上在用眼睛观察白子居。
虽然白子居姓白，皮肤却是蜜色，脸皮帅气。浑身上下的气息散发着一种不受约束的自由。肌肉线条比之苟二山收敛得多。更像是一个让人不设防的普通人。
这样更让安燃不安。
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安燃开始配合白子居的问话。
白子居像聊家常一样问了安燃很多问题。
比如说去到作业平台后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情，有没有遇到堕落种，怎么靠自己的能力从海下生还的，是否认为那群幽灵还会复活等等还夹杂着一些不着边际的话，今年几岁，高考多少分，是否有女朋友，去密斯卡托尼卡大学之后打算怎么办，是否需要申请助学金补助
白子居不知不觉问的越来越快，都是一些安燃熟悉甚至说早就了解的东西，安燃也回答的稍微加快速度，不像一开始那么拘谨，面上神色放松。
“认识克苏鲁吗？”
白子居语气是那样轻松随意。
“认识。”
说出口一瞬间，安燃的神经警报疯狂拉响，之前的问题中白子居根本没问过任何关于海怪和安保员信仰的事情！安燃一个掉进海里，安保员中途死完才爬上甲板被抓住的倒霉蛋怎么可能会认识克苏鲁呢？
况且回来之后安燃手机进水，没跟任何当事人进行过交流。
好啊，在这等着我呢。
安燃脑子里的一大堆想法快速划过，在白子居的下一个问题砸过来之前率先开口多说了一点：“我看过大学文学系导师的论文，他似乎很崇拜一个叫克苏鲁的人。不知道我说我也喜欢克苏鲁，老师会不会多欣赏我一点。”
安燃羞涩地笑笑，将自己随便编的企图讨好未来大学老师的事情说出来。这件事确有其事，虽然各界政府都有意封锁关于外神的消息，从不曾在明面上宣扬什么旧日外神。文学系导师也只是在自己遗迹研究论文里感叹了一句“这是只有克苏鲁才能做出来的伟大。”
但安燃还是凭借过目不忘的记忆记住了。
提前了解导师不为人知的喜好并不过分吧。一心向上的学生注意到这点小细节没什么不对。
白子居闻言挑眉，一直玩抓握游戏的手掌抬起抱到胸前。像个相识已久的朋友一样夸安燃：“不错。大学确实很重要。想当年，我要是有你这么用心也就不用挂一门课了。”
“不过。我还是要告诉你一件事情。安燃，所有的安保员都死了。”
白子居的语速一如既往的快，安燃被暂时养成的条件反射又要将自己知情的内容秃噜出来。不过这一次，安燃掐了一下自己的手掌心止住泄密，震惊地问：“怎么死了？！难道是给氧气瓶做手脚的凶手干的？”
安燃面上充满了痛心。审讯室强劲的冷气扑到脸上，给皮肤上了一层冷白的色调。身子在冷气下不自觉的颤抖，这样子更显得安燃痛心疾首。
他的人设是爬上甲板就被海浪拍晕完全不知道研究员那边发生什么事的菜鸟调查员。安保员在人设看来可是帮过安燃的大好人。
而且原谅安燃还真不知道这件事，虽然是他将安保员扔进海里的，但可没想让他们都死光。安燃以为安保员会率先一步被救走，于是就没有多关注。
嗯哼，现在却全部都死了。
“嗯我忘了告诉你了。安保员的确都死了。在逃出红色海怪包围圈的时候被尾随而来的鲨鱼群咬断身体而死。剩下的则出现高热脱水状态，后期出现败血症，那是一、个、都、没、抢、救、成、功。”
白子居眼神沉沉，看得安燃感觉脖子凉飕飕的。
被灭口了。
安燃内心腹诽。
莫名感觉是刑响做的好事。这么一看，刑响的秘密的太多了。
安燃想着想着心也凉了。
但还是伪装出痛心的样子，整个人魂不守舍。
白子居看着安燃这不似作假的行为一时之间也不确定安燃是否真的瞒着什么。
正好，另一边应该调试好了。
“跟我来。”
白子居突然起身，掏出钥匙打开审讯室里侧的另一扇门。
安燃乖乖跟上，努力维持眼圈泛红的伤心人设。
这一间比审讯室敞亮的多，灯光洒满整个房间。但却很拥挤。因为，室内站满了胸前持枪的武警。
他们围着中间插满二极管的仪器，眼神斜睨，警惕地注视白子居两人。
准确的来说是安燃一个人。
？
安燃看着不远处还在闪烁并滴着绿色不明液体，细节处攀附着青苔的物件。
这是什么？
从哪个地方挖出来的“宝藏”？
白子居不多作解释，指挥安燃站在物件屁股底下伸出的脚踏板上。他自己则是在另一侧按按钮。
安燃听见机器响起清脆的提示音，二极管花花绿绿闪烁成一片。
少年不解地站在机器上，看了看二极管又看了看拿出平板电脑的白子居。伸出看不见的腕足戳戳机器。
几次开口想问：“这是在干什么？”
但周围的人都冷漠的可以。
终于，机器突然轰隆一声震动，二极管全部亮了红灯。腕足一时僵硬地瘫在机器上。
安燃抬眼瞅白子居。
白子居瞅平板，瞅机器，皱眉。注意到安燃不安地小眼神，咧嘴一笑：“可能是运气不好，你污染度超标了。让我看看，哇，一千了，嗯？两千了，嗯？”
一直当摆件的武警已经将枪全部举起，枪口对准安燃。只等白子居一声令下，就地击毙。
安燃可怜兮兮，觉得自己应该再挣扎一下：“说不定是机器出错了。”
尝试着收回自己乱跑的腕足，打了个死结缠在腰上。
挺直腰板站得规规矩矩。
“再测一次吧。”
白子居没吭声，不过，机器上的灯光却是又重新闪烁了。
最终停在红绿夹杂，绿比红多的状态。
平板上的数值急速跌回，跌到86。
不过，相距于普通人来说还是有点高。
白子居知道埋在土里几百年的老物件刚挖出来使用，可能有些故障，刚才只是吓安燃的罢了。看着小孩规规矩矩挺直腰板挺有意思的。
他抽出安燃的信息页面，给污染度上标了一个星号。给种属那栏写了一句评语：极有可能觉醒天赋或异变为某类生物。
在枪都放下的时候，安燃松了一口气。不过回去之后，他被迫花了半小时去解打成死结的触手。
清水市夜晚，道路两侧人行道摆满了塑料餐桌。烧烤摊的车子顶头，红色的螺旋小风扇呼哧呼哧转。
已经有很多顾客坐在这里了。
多是男男女女，一家几口结伴而行。
天色幽深，今夜是个无星之夜。黄澄澄的月亮高悬天空。远处清水市的著名景点，清水山依稀可见。
山的影子朦胧深重，仿佛缭绕着烟紫的雾气。
都和平常没什么不同。
不过，在仔细一看，山的一侧出现了一点亮光。像四散的萤火虫一样慢慢飞到一起，逐渐聚成了一座庞大的浮桥。
桥有十二孔，一端连接着山峦，一端浮在虚空化作虚体。
清水市各地的人只要抬起头稍微望一眼就能看见它。
于是各地起了喧哗，行人纷纷拿出手机拍照上传分享难得一见的奇异天气。
“妈妈，你看。有大桥。”
小女孩扯着母亲的衣摆让她看桥。年轻的母亲放下手中的小碗，抬起头看了一眼，也惊呆了。
“真的有桥啊。”
“桥。肯定是仙人爷爷的桥~！”
小女孩天真地说，手心却突然一空。妈妈的衣摆不见了。
“妈妈？”
“小暖，妈妈呢？”
年轻的父亲提着一打啤酒回来，却看不见妻子的身影。烧烤摊上的座位空荡荡。
“阿姨，爸爸今天回来。多做一些爸爸爱吃的菜。”
“哎，小姐。”
苏笑笑吩咐完管家阿姨，好心情地哼着歌上楼。爸爸难得回来一次呢。真是的，做生意有那么忙吗？
然而，苏笑笑的好心情不过维持了片刻。爸爸的电话打来了，苏笑笑接通。
“爸爸，今天你什么时候回来啊，菜凉了就不好吃啦~”
苏笑笑似抱怨似期待地开口。
“笑笑爸爸今天有应酬，可能回不来了。你让阿姨做一些你喜欢吃的。不用等爸爸。”
中年男人的声音带着歉意和迟疑，但语速很快。听筒那边传来的还有一些喧闹的喝酒声。
“嗷，就是不回来了是不是？”
苏笑笑心中戾气骤然喷发，语气很冲，“不回来算了。”
说完挂断了电话，将手机扫到地上。
“不回来就算了，有什么了不起的。”
苏笑笑喃喃道，嘴瘪着，想笑又笑不出来。眼泪浸湿长睫毛扑朔朔地流下。
身前原本完好的作业本出现一个个被腐蚀的焦黑大洞。还再有绿色的腐蚀性液体滴在上面。
是苏笑笑把自己的手指抠破了，感觉不到疼痛，越抠越深，内里变成绿色的血液一直在流。
“该死。”
苏笑笑蜷起瘦弱的身子窝在椅子上。浑身颤抖，流血的手控制不住地去摸发痒发烫的后背。
清丽清冷的脸狼藉一片。
她对面镜子上映出的影像却是八只眼睛的蜘蛛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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