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30章成年
自上次知贤楼接吻之后，一传十十传百，他们这一届基本都知道了章惟钦和温如栩之间的关系。
安城靠海，社会风气开放，再说现在他们也已经毕业了，就更没人说什么。
高考后的学生们正闲着，有大把的时间打探八卦，连温如栩当初选理都被传成了为爱转科。
幸好周游对佟薇的土味告白替两个人分担了一点压力。
鱼霸天小分队时隔一年再次热闹了起来，梁佑俊和方旭在群里刷屏，说他俩瞒了这么久真不够意思。
温如栩本来正在敲字，消息刷得那么快，他也没仔细看。等敲完了一段拿起手机，才发现章惟钦圈了所有人：
【确实不够意思，婚礼的时候单独在万菲莉亚给你们开一桌。】
温如栩：“……”
群里其他人：【……】
为了打探八卦刚被周游拉进群的佟薇看到的就是一排排整齐的省略号。
好奇的佟薇：【你们之前说什么了，怎么这么多省略号？】
徐文谦:【惟哥说他和如栩办婚礼的时候要在万菲莉亚请全班同学吃席。】
章惟钦没有反驳，于是这个谣言就越传越离谱，传到严佳耳朵里的时候已经变成了：章惟钦和温如栩办婚礼的时候要请安城一中2013届所有学生到万菲莉亚吃流水席。
严佳对此当然没有什么意见，她甚至说要是预算不够可以找她拿。温如栩连连摆手，说不是真的。
然而他们现在的关系却并不像外人所想象的那样热络。
高考那天在知贤楼，两个人是情不自禁；然而各自回家之后，却都感觉到了中间横亘的那一年带给彼此的疏离。
他们在感情正浓烈时分开，之后的所有日子都在努力扮演对方生活中的陌生人。温如栩那天的收手虽然并不是出于本心，但他们对彼此的避让已经是一种条件反射了。或许就是因为这样，章惟钦这几天也没有约温如栩出门，甚至连消息都没给他发。
温如栩闲暇时翻手机，把他发在群里的那句玩笑话看了一遍又一遍，后来群消息太多，他干脆就截了图存在相册里。
只截了那句话，没截后面排队的省略号。仿佛这样它就不是章惟钦随口的一句玩笑，而是他们将来应该一起去兑现的承诺。
就这样又过了几天，很快温如栩的生日就要到了。
佟薇提前告诉他，生日宴还是给他安排在之前那家ktv，但是其他的事情不需要温如栩自己再费心。
去年的六月正是章惟钦和他的事情被发现的时候，他们这些朋友那时候也都跟着憋闷。因此，今年佟薇她们摩拳擦掌，势必要给温如栩过一个别出心裁的生日，覆盖掉那些不好的记忆。
为了准备这个生日，佟薇和周游还另外组建了一个群，就为了不让温如栩提前知道。
温如栩知道他们是一片好心，也没拦着。
到了6月16号，周游在ktv门口等他，然后给他的眼睛蒙上了一块黑布。
周游几次三番强调：“你要拉着我呀，你别撞柱子上了！”
温如栩凉凉道：“我现在是有夫之夫，拉着你像话吗？”
周游：“……不是吧如栩，章惟钦这么能吃醋呢？！”
刚到门口，温如栩就感觉到了灯光。他扯下布条一看，果然，是跟操场庆生那一次一样的彩灯。
不过这彩灯的照明效果着实不怎么样，温如栩根本看不见站在门口放礼花的那两个人是谁。等到有人打开灯，温如栩才发现，今天来的人也跟那次一模一样。万衡、徐文谦、周游，梁佑俊、方旭和陆新远，佟薇、姚诗涵以及阮悦。甚至还有和万衡分手了的白茜茜。
当然，还有章惟钦。
他穿着白衬衫和黑色长裤，恍然间，温如栩还以为是安城一中的夏季校服。
大家理所当然的把章惟钦旁边的位子留给了他，温如栩不希望再发生像上次那样的事，因此一开始就准备离章惟钦近一点。然而人在紧张的时候并不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身体，他坐下来的时候就感觉到自己的左腿压到了章惟钦的右腿。
幸好桌子比较高，大家的腿都在底下，所以也没其他人发现。
温如栩深吸一口气，想要轻轻地把这条腿挪回来，然而章惟钦却一把捏住了他的膝盖，不让他再动作。
温如栩：“！”
任何聚会只要有梁佑俊、佟薇和姚诗涵在，就冷不了场。本来万衡也应该是活跃气氛的一员，但今天白茜茜在场，两个人都很是沉默。
过了一会儿，白茜茜说：“我回去还有事，就先走了，你们好好玩。”
最熟悉的人最能察觉到彼此的情绪，高考都考完了，回去还能有什么事？不过是她感觉到万衡不自在罢了。
温如栩注意到，她今天本来画了很漂亮的眼妆，这会儿眼睛里却有些血丝。
等她出了ktv的门，周游才急道：“万衡！你还搁这儿坐着干什么呢？还不去追？”
他这才如梦初醒一般，连手里攥着的杯子都没放下，就追了出去。
之后场面难免有些冷清，结束的时候佟薇抱歉地说：“对不起啊如栩，本来是希望你今天能出来开心开心的。”
温如栩摇摇头，说：“大家还能聚在一起，我已经很开心了，辛苦你们费心准备。”
大家陆续离开，温如栩作为寿星和章惟钦一起留到了最后。两个人站在ktv门口，温如栩没话找话地问：“你待会儿怎么回去？”
章惟钦说坐地铁。
温如栩点点头，嘱咐他注意安全，然后就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了。
章惟钦轻声说：“如栩，抬头。”
温如栩依言照做。
章惟钦抱住他，把他的下巴轻轻地放到了自己的肩膀上，问：“如栩，还记得我跟你提过的、我外婆家附近的蛋糕店吗？”
温如栩还没回话，章惟钦又补充道：“反正不管你记不记得，今晚我都是要带你去吃他家的蛋糕的。”
温如栩笑了两声，说记得，章惟钦却突然就着这个姿势把人横抱了起来！
这会儿门口人来人往，他不敢大声闹，只能埋在章惟钦怀里遮住自己的脸：“干嘛啊，我可以自己走过去！”
章惟钦没管他的意见，抱着人往旁边的停车场走，温如栩这才突然反应过来，今晚他们聚会开始的时间本来就很晚，现在都已经十二点多了，章惟钦去坐哪门子的地铁？！
合着他刚开始是在逗自己玩儿呢！
温如栩上车之后就一直沉默，章惟钦也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章惟钦才问道：“佟薇让你带身份证的，你带了吗？”
温如栩嘴硬道：“带没带关你什么事？”
“你要是没带那我们今晚就只能露宿街头了。”
温如栩：“啊？”
章惟钦平静地说：“你不会以为待会儿吃完蛋糕我还会送你回家吧？”
温如栩震惊地看了他一眼：“不然呢？我妈会给我留门的。”
前面是红灯，章惟钦踩下刹车，停得很平稳：“温如栩，你还记得今天是你多少岁的生日吗？”
“18啊。”温如栩脱口而出。
而后章惟钦没再说话，温如栩自己却脑补出了这个数字背后所代表的含义。
他今天成年了，以后就是完全民事行为能力人，可以自己决定自己的人生。
也可以……
他的耳廓瞬间就红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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