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醉酒
他们到家的时候，客厅和书房里都还亮着灯，章鸿还在看文件。
邵莹莹不在，前几天就出去开会去了。
章惟钦没打扰他爸，带着温如栩去卫生间洗漱，问他想不想吐。
温如栩摇摇头，把牙刷往嘴里塞。
章惟钦怕他漱口的时候把水吞下去，一直在旁边站着。
章鸿拿着文件出来，听到卫生间有说话的声音，出来看了看，发现温如栩也在，而且看起来和平时不太一样。
他问章惟钦，“如栩这是怎么了？”
章惟钦说：“徐文谦生日，我们出去玩，他喝醉了。周游说他以前没醉过，怕他家里骂他，我就把他带回来了。”
章鸿严肃地说：“你们一群学生喝酒，怎么还把人灌醉了？不要学那些酒桌习气。”
“冤枉啊爸，没人灌他，他自己喝成这样的。”章惟钦无奈道。
章鸿问温如栩：“如栩，你喝了多少？”
温如栩吐掉嘴里最后一口水，比了个“二”，说：“两杯。”
章鸿看了看章惟钦，章惟钦补充道：“今天没人开白的，都是啤酒。”
章鸿哭笑不得地说：“这酒量，跟你妈有的一拼。如栩，以前一滴酒没沾过吗？”
温如栩点点头。
章鸿又对章惟钦说：“算了，那你好好照顾他，给他弄一碗蜂蜜水。局里有点事儿，我还得过去一趟，今晚就直接在办公室睡了。”
“好的。”
温如栩酒品还行，喝醉以后也不大吵大闹。章惟钦去厨房给他调了一杯蜂蜜水，他也乖乖喝完了。
章惟钦问他：“还是不想吐吗？”
温如栩摇摇头。
“想不想上厕所？”
温如栩点点头。
“那你去吧。”
客房里只有一张床，章惟钦犹豫了一下，还是只放了一个枕头。
就两杯啤酒，应该没事吧？
温如栩上完厕所出来，还记得客房的位置，直接走了进去。
章惟钦把他上次穿过的那套洗干净了的睡衣递给他，试探性地问：“你一个人睡可以吗？”
温如栩洗漱完似乎清明了不少，他说：“可以的。”
章惟钦松了口气，又说：“那你晚上记得侧卧，不要仰着睡。有事就叫我，我就在隔壁。你手机我给你放在床头柜上了，有事给我打电话也行。”
温如栩点头。
章惟钦走出客房，还想叮嘱一句晚上别开窗，不能吹冷风，结果拉开房门看到温如栩已经把t恤往上拉到了背部，准备换睡衣。
他迅速把房门带上了。
今天忙前忙后忙了这么久，躺在床上，章惟钦却一点睡意也没有。
他又想起在ktv里温如栩那个仿佛看一眼少一眼的神情。
包厢里昏暗，一片喧嚣里，他的视线却只追随着自己，好像没有什么比眼前人更重要了。
有那么一瞬间，章惟钦很想直接去找温如栩问清楚。
他在床上翻来覆去，最后还是决定去温如栩房间看一眼。
他想，我就是怕他醉酒后一个人睡不安全。
我就去隔壁看一眼，要是他没睡，我就旁敲侧击地问一问；要是睡了，那就算了。
章惟钦起身，先很轻地敲了敲客房的门。
没想到温如栩居然真的没睡，他说：“门没锁，进来吧。”
章惟钦推门进去：“怎么不锁门？”
“我在家也不锁门。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儿吗？”
章惟钦先问：“这么晚还没睡着？外面太吵了吗？”
温如栩笑了笑：“没有，如果我在家的话这会儿也还没睡着。”
章惟钦清了清嗓子，准备回答温如栩之前的问题。
他想找个借口，但话说出口却变成了：“要不你去我房里睡吧。”
温如栩默默看了他一眼。
章惟钦咬了咬自己的舌尖，不知道自己怎么说出了这个。但是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他只能补充道：“我怕你睡得太沉了，不知不觉成了仰睡的姿势，不安全。我们一起睡，我能看着你。”
温如栩觉得今晚的章惟钦有点奇怪，但他习惯于不拒绝章惟钦的建议，就同意了。
章惟钦把自己之前睡的有点凌乱的床铺平，问：“你想睡里面还是外面？”
温如栩看之前床上的印子，觉得章惟钦应该是习惯于睡外面，就说：“我睡里面吧。”
等到两个人都躺下，温如栩听话地侧卧着，面对着靠墙的衣柜。
章惟钦和他背对背睡着。
窗帘遮光性很好，关了灯就是一片黑暗。枕头、床单和被子都是自己睡习惯了的东西，他平时也是一上床就能睡着，可是今天却失眠了。
过了一会儿，温如栩突然问：“章惟钦，你也还没睡着吗？”
章惟钦翻了个身：“是啊。”
“不习惯和别人一起睡吧？要不我还是……”
“不用，”温如栩话还没说完，他已经打断说：“我就是……酒喝多了睡不着。”
温如栩笑笑，问：“你喝了几杯？”
一片黑暗里，章惟钦连他的轮廓都看不见，却莫名觉得他的声音里有种落寞。
其实温如栩平时也是这样说话的，只是他自己心境有变化。
章惟钦轻声说：“四五瓶吧。”
“那你酒量还挺好的。”
“嗯。”
温如栩之前就觉得今晚的章惟钦奇怪，这会儿更加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章惟钦平时不想再继续话题的时候，也说过这种单音节。但是刚才他说完这句之后，温如栩总感觉他还有未尽之意。
两个人沉默了须臾，章惟钦说：“如栩，你酒醒了吗？”
“这会儿感觉好多了。”
“那挺好的，看来你解酒还挺快。”又说：“你喝酒也不上脸，这回可能就是第一次喝酒才醉得厉害，以后练练就好了。”
“嗯，以后有机会就练。”
“如栩，你能转过来和我讲话吗？”
温如栩翻了个身，两个人面对面睡着。章惟钦虽然看不见他，但是能感觉到对面近在咫尺的呼吸。
深夜适合谈心，章惟钦问：“之前你说这个点你在家也没睡着，是晚上失眠吗？”
“是啊，从上了高中就这样。”
“每晚都睡不着？”
“那倒没有，一半一半吧。失眠也不是整夜整夜睡不着，到了后半夜总能迷迷糊糊睡过去的。”
章惟钦轻声问：“为什么失眠？”
温如栩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可能是上了高中压力大吧。”
“别把自己逼得太紧，我们才高一，配合着老师的步调走就行了。”
章惟钦感觉到温如栩笑了笑，说：“嗯。”
他隔着被子拍了拍温如栩：“那快睡吧，明天还要上学，晚安。”
“嗯，晚安。”
第二天早上他们出门的时候，章鸿还是没有回来。
章惟钦带着温如栩去了福宁街的一家面馆吃早餐。
章惟钦点了两碗牛肉面，老板问他：“还是香菜葱花都要对吗？那位小同学要不要香菜？”
章惟钦应了声，又说：“他不要香菜，但是葱可以放。”
这会儿时间还早，店里人也不多，温如栩问章惟钦：“老板认识你？”
章惟钦点点头，介绍道：“杨阿姨就是徐文谦的妈妈。”
店面不大，被称作杨阿姨的老板听到了他俩的谈话，热情地说：“哟，这个同学也是17班的？”
温如栩微笑着回答：“杨阿姨好。”
杨丽霞应了声，章惟钦问：“文谦上学去了？”
“哪能那么早啊，昨天不是喝了几杯嘛，还在睡着呢。”又问：“昨天玩得开心吗？”
章惟钦还没回答，一个高瘦的男生背影已经一阵风似的从店后面住的地方到了杨丽霞做饭的那边。
徐文谦把他们要的两份刚出锅的面直接端到桌子上，自己也到温如栩旁边坐下了，又回头对他妈说：“几个男生喝完了我半个月生活费，能不开心吗？”
杨丽霞在旁边干净的抹布上擦了擦手，笑着说：“大家都玩得高兴，那花多少钱都不要紧。只是我看你这酒量不太行，回到家就吐天吐地的。”
徐文谦求饶：“妈，人家吃饭呢，你别说这个。”
章惟钦迅速打断他：“没事阿姨！您接着说。”
杨丽霞笑笑，说：“他不愿意我说，算了，你们自己问他吧。”
又开了火给徐文谦做早餐。
杨丽霞给徐文谦下的一样的牛肉面，只是香菜葱花都没加。徐文谦拆了筷子，问温如栩：“你还好吧？昨天看你醉成那样。”
温如栩咽完嘴里的面，说：“没事，到章惟钦家里以后他给我泡了杯蜂蜜水，喝完就好多了。”
“那还行。周游昨天说你出去的时候从来不喝酒，我还寻思我好大的面子，可不能让你喝坏了。”
温如栩笑了笑没应声。
徐文谦问：“不过你没喝过干嘛不说，”又开玩笑道：“让章惟钦替你几杯我们也不会说什么的。”
章惟钦抬头：“怎么就该我替了？”
徐文谦看了他一眼，慢悠悠地说：“哦，那就让周游替吧。”
“那还是我替算了。”
徐文谦“切”了一声，没继续这个话题。他吃的快，这会儿已经吃完了。
他抽了张纸折飞机，对温如栩说：“我们又不是易磊那帮人，你想喝就喝，不想喝就不喝，又没人逼你，你也别自己逼自己。”
温如栩听出他话里有话，但也不好解释自己为什么喝闷酒，只能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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