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章家
电动车很快到了教师宿舍楼下，章惟钦锁好车后带着温如栩往里面走。
绕过楼道往里是电梯，章惟钦侧身按着按钮，等温如栩进去以后才按了九楼。
温如栩问：“我待会儿见到你妈妈是叫邵老师还是叫阿姨？”
接过他的书包，章惟钦说：“在家里我觉得她可能更喜欢你叫她阿姨。”
电梯打开，章惟钦带他走到903门前，用钥匙打开了门，对着客厅喊：“妈，如栩到了。”
章惟钦找出拖鞋给他换，顺手就把钥匙放在了玄关上。
邵莹莹今天穿着围裙，她从厨房里探出头：“如栩来啦。外面热吗？快进屋吹空调。”看到章惟钦随手放钥匙，她又说：“章惟钦！说了多少次钥匙要挂在挂钩上，你要是再把钥匙弄丢下次我都不好意思去找李师傅了。”
章惟钦边把钥匙拿起来边说：“知道了。”
“你先在客厅坐会儿，我去把你书包放我房间。水果你放在那边的桌子上就行，待会儿我来收拾。”章惟钦说道。
邵莹莹洗完了手里的菜，边解下围裙往客厅走边说：“太客气了如栩，下次来可不要带东西了。”
温如栩站起来说：“阿姨好。随手从家里拿的点东西，不费事儿。”
邵莹莹招手，说：“你坐着就好。刚才发现差了点调料，章惟钦他爸出门买去了，待会儿就回来。别拘束，就当在自己家。”
她说完后又拿出果盘和零食盘，放在了温如栩面前：“随便吃。也不知道你爱吃什么，这些都是章惟钦准备的，你要是不爱吃我就打发他再去买。”
“不用麻烦了阿姨，我都挺爱吃的。”
章惟钦很快出来，挨着他坐了，问邵莹莹：“妈，几点开饭？”
邵莹莹看了看时间：“这会儿还不到十点呢，起码要等到十二点再开饭吧。你们可以先玩会儿。对了，你那游戏机你爸给你修好了，要不你们回房间去玩？”
于是章惟钦带温如栩去他自己房间。
温如栩大概看了一眼，章惟钦的房间内部布置很简洁，以白色为主。中间是床，外侧有个飘窗。桌子上有台笔记本电脑，电脑旁边放着游戏机，应该就是他妈妈说的那个。
不过章惟钦显然不是带他进来玩游戏的。
他拉出桌子配套的椅子让温如栩坐，自己从阳台拿了个高脚凳进来，打开了电脑。
“你不爱玩游戏，我们找个综艺看好了。”
章惟钦的凳子没有靠背，他看着看着就趴到了桌子上。温如栩好像还挺喜欢这个节目，本来只是消磨时间，他倒看得入神。
章惟钦偏头，觉得这个角度的温如栩也很好看。鼻梁很高，侧脸线条流畅。
“要不我俩换着坐？”温如栩突然出声，章惟钦不得不收回了视线。
温如栩继续说：“没靠背不舒服吧？”
章惟钦把他按在椅子上：“没事儿，你坐着看。我玩会儿手机。”
章惟钦给手机解了锁，随手翻了翻微信消息，看见万衡在群里问他这周数学卷子的答案。
他还没回话，万衡已经又转了话题，开始在群里秀恩爱，夸白茜茜给他带的苹果有多甜。
苹果甜不甜和谁送的有什么关系？
章惟钦突然觉得他有点碍眼，找出之前那条问数学答案的消息，回复：没有，自己做。
万衡对他这突如其来的正直摸不着头脑，还在群里追问他怎么回事，他已经把手机锁屏了。
一集综艺看完，已经是十一点半，章惟钦带他去客厅等着吃饭。
章鸿端着菜出来，温如栩道：“叔叔好。”
章鸿应了一声，然后笑着说：“饿了吧？咱们马上开饭。”
“没有，没怎么饿。还早呢。”
邵莹莹端出最后一道玉米炖排骨，放在温如栩面前，说：“章惟钦说你爱吃这个，你尝尝。”
“谢谢阿姨，看着就很香。”
章惟钦把碗筷递给他，说：“我爸肯定做的比食堂好吃，你多吃点。”
章鸿挨着邵莹莹坐下来，道：“要我说，食堂的问题主要是不够吃。你们这十几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两三块排骨哪够吃。”
邵莹莹也接话：“如栩，要是不够吃可以到五楼教师食堂去吃，我们五楼是自助餐。到你们楼下的318办公室找我拿卡就行。”
温如栩笑着说：“那敢情好，我天天去五楼吃大餐。”
一屋子人都笑了。
几个人正吃着饭，外面忽然就下起了小雨，滴滴答答地敲着玻璃。邵莹莹一看天：“哟，这雨怕是要越下越大。难怪今天这么闷热。”
温如栩转头对章惟钦说：“你的车是不是还放在外面呢？”
章惟钦放下碗筷：“我下去放雨披。”
等章惟钦上来，温如栩已经吃完了，他说了句：“叔叔阿姨慢慢吃，我饱了。”
邵莹莹应了声，说：“那你先去客厅玩会儿，客厅茶几上还有水果，你想吃就拿。”
温如栩笑答：“好的，谢谢阿姨。”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温如栩站在阳台上看了会儿，感觉这场雨今天是不会停了。
章惟钦吃完饭，也到了阳台：“在看雨？”
温如栩回头，有些无奈：“在想我待会儿怎么回去。”
“没事儿，待会儿可以让我爸送。他今天休一整天。”
“那会不会太麻烦了？”
章惟钦说：“这有什么的，你家也没多远。不过说来也幸好你们家住在云湖御景，而不是南郊那个萃宁庄园，不然还真挺麻烦的。”
等章鸿和邵莹莹也吃完，章惟钦过去收拾碗筷，温如栩也去帮忙。
邵莹莹说：“如栩你坐着就行，让章惟钦收拾。”
“没事儿阿姨，我坐一上午了，也活动活动。”
邵莹莹也就任他去了。
温如栩把盘子端进去，站在料理台边，看见章惟钦熟练地把还剩一多半的菜裹上保鲜膜放进冰箱，又把不要了的菜倒进垃圾桶，然后把碗筷盘子都放进水池。
温如栩问：“你们家都是你洗碗吗？”
“我和我爸分摊做饭和洗碗，不过从我上了高中以后，多半时间都是他做饭了，所以我洗碗的时候也变多了。”
章惟钦正伸手去拿围裙：“你要体验一下吗？”
温如栩靠在台子上，说：“看不起谁呢？我又不是没洗过。”
章惟钦把浅紫色的围裙套在他身上，说：“好啊，那你来。”
温如栩自己系好围裙后面的带子，问：“洗洁精在哪儿？”
章惟钦也穿上围裙，蹲下从柜子里拿出洗洁精，又找到一条干净的抹布，笑着说：“我开玩笑的，你帮忙把碗和盘子抹干就行。”
碗筷倒是好洗，锅底糊了一层，不太好处理，章惟钦又去拿钢丝球。
吃完午饭，他爸才开始今天的正题——做甜品。温如栩还想留在厨房帮忙，章惟钦把他拉出来说：“这个咱不会的真帮不上，你没看我妈都坐客厅玩儿呢？”
邵莹莹盘腿坐在沙发上看手机，闻言也说：“他爸做这个不爱让人帮，连我都被他骂笨手笨脚呢。如栩你们自己玩就行，等他做好了我叫你们。”
章惟钦想了想，带温如栩到客厅阳台看花去了。
茉莉清香，三角梅被修成棒棒糖型，因为下雨，光线不太足，颜色看起来不太鲜艳。
温如栩凑近那盆三角梅，没闻到味道。
章惟钦说：“它没有香味，就是好看。”
温如栩看了看它的形状，说：“这个造型是你们修剪出来的吧？”
章惟钦笑了笑：“你绝对想不到它最开始是什么样子的。”
温如栩有些好奇，章惟钦继续说：“就跟棵豆芽菜差不多吧。”
“那能长成这样还挺不容易的。”
章惟钦拨了拨三角梅的花，说：“可不是，我妈当初一口气弄了三盆，就这盆活下来了。”
等甜品做好，温如栩发现邵莹莹还吃得挺开心的。
他拿了块曲奇喂进嘴里，心想章惟钦之前那借口找得实在是有点敷衍。
不过好意他心领了。
吃完甜品之后，温如栩又待了会儿，就提出告辞。
邵莹莹热情地说：“外面雨这么大，你怎么回去呀，今晚就在我们家睡吧。”
温如栩推辞了两句，看了看章惟钦。
章惟钦接收到他妈强烈的眼神暗示，心虚地摸了摸鼻子，试探性地问道：“反正你爸他们今天也回不来，要不你就在这儿睡？”
温如栩：“？”
这和他们说好的不一样啊。
邵莹莹继续说：“这大暴雨，开车也不安全。反正我们家离学校也近，明天你们还可以一起去上学。”
温如栩知道邵莹莹只是出于客气挽留，但是“一起去上学”这几个字的诱惑力实在是太大了。
一起吃早饭，一起过马路，一起到教室，也许一辈子也就只有这一次机会。
在朋友家里留宿一晚，应该也不算很失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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