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惊变
陈尚武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化为焦炭的教众,众人的愤怒已达到了极限,不断有人发动脉技向那些焦炭招呼。
直到陈尚武低沉了一句:“够了!”,众人才逐渐收手,但心中的悲愤难平,王都四大营,卫国的精锐,堂堂七尺男儿,竟也忍不住地落泪。
如今,七大国为了扩充自己的势力,四处征战,用自己强大的军事力量不断吞并小国。陈尚武明白,卫国是被北燕盯上了,更何况,卫国还藏有一本上古脉法残卷——融决。融决为上古八位先圣所创,此脉法所蕴含的能量无人可知,但必定是能够置换天地。此前,陈家先祖也是经历了无数的战役,才守住了这本融决,才护住了卫国的江山。陈尚武暗自发誓,自己也要仿效先祖,力战八方,守护好融决和自己的国家。想到这里,陈尚武不禁又悲凉起来,洪家自开国以来就一直为卫国鞠躬尽瘁,满门忠良,可如今,自己从小崇拜的长辈洪卫梁,居然叛了。洪卫梁的音容相貌不断地出现在陈尚武的脑海里,犹如万箭穿心。
深夜,陈尚武却辗转反侧,皎白的月光照在营帐内,为这深秋又添上一份凉意。陈尚武捎上平日里常用的酒壶,心乱如麻,他只想四处转转,借酒浇愁。
经过白天的血战,四营将士皆是精疲力尽,此刻已熟睡。陈尚武穿过营地,径直走到埋葬着今日牺牲将士的坟前。
陈尚武猛灌了一大口酒,凛冽的寒风带着刺骨的寒冷拍在脸上,这么一吹,酒劲便上来了。就着酒,陈尚武双眼也闪烁了起来,面对这些英魂忠骨呢喃道:“诸位将士,是本王对不起你们。你们都有挚爱血亲,是本王轻敌冒进,害了你们。但我王都四大营将士,没有一人是孬种,你们都是好样的!”
风越寒凉,酒越醇香,不知不觉,陈尚武竟喝的迷醉了。恍惚间,陈尚武仿佛听到了远方若有似无的琴声,琴声凄美悠扬,似是在替陈尚武诉说心中的不甘,忽然变奏,又百转千回,像是激烈的战场,陈尚武不觉已沉溺其中。
忽然,陈尚武手中的酒壶“哐当”落地,陈尚武猛地恢复了一丝清明,暗道一声:“不对,琴声!”
陈尚武冲着某一处虚空喝道:“何人在此弹奏?出来!”
只听虚空中有人道:“不愧是卫王陛下,琴声萧瑟,知音难觅呐。”只见从黑暗中现出一个全身着素白的人影,此人瘦骨嶙峋,仿佛只有皮包骨,又身穿白袍,戴着白帽,远远一看,仿佛骷髅成精。此人生的奇丑无比,尖嘴猴腮,细长的眼睛闪烁着狡诈,活像一只营养不良的大耗子。
陈尚武拿起重剑,问道:“你是何人?为何深夜在我军营地旁演奏。”
那白骷髅回道:“在下魇天神教白护法,白长阴。”说着,白骷髅向陈尚武行了个礼。
陈尚武一听是魇天神教的护法,瞬间怒从中来,哼声道:“哼,果真是魇天神教的余孽,我卫国与魇天神教势不两立,本王劝你此刻自行了断,还能死的好看些。”
白长阴微笑道:“在下只为上古宝书,只要陛下说出宝书下落,自愿归隐,我魇天神教绝不会为难陛下。”
陈尚武运转功法,手中重剑发出剑鸣,怒喝道:“哼,要我归隐?恐怕我卫国多年基业就全落入尔等囊中了。多说无益,看剑!”说着,极快的身法便爆射而出。
白长阴摇了摇头,也不丝毫的躲闪,嘴角扬起诡异的弧度。陈尚武如闪电般的身法一个瞬间就到了白长阴跟前,见白长阴竟然毫不躲闪,陈尚武内心疑惑,不敢轻敌,便急速催动八脉,使出全身力气,五脉巅峰的力量,动辄就可开山断河,全力一击的重剑直朝着白长阴面门挥去。
只见白长阴脸上诡异的笑容不减,重剑接触到白长阴的一瞬,便如同砍在了空气上,重剑直接穿过白长阴的身躯,重重的在地上砍出一条深坑。
白长阴轻飘飘地向后飘去,满脸笑意地道:“陛下是伤不到我的。”
见多了魇天神教的诡异脉法,陈尚武也见怪不怪了:“结界画身?哼,魇天神教的人,都是邪门歪道吗?”说着,陈尚武挥舞重剑,紧追白长阴砍去。剑气纷飞,被砍中的地面都是一条深深的剑痕。
所谓结界画身,就是将结界画在自身身体上,常用于封印自身的脉法脉技,亦可反其道而行,结界反画,使外界的脉法脉技对自身无效。但此种作为也有很大的弊端,其一,此结界只能抵挡比自己脉阶低的人,在与自己脉阶相当或比自己脉阶高的人交手,则会飞快的消耗结界,撑不住多久。其二,此结界虽能使外界的脉法脉技无效,但自身也无法触碰实物。
陈尚武深知这一点。白鬼向后飘退,陈尚武舞着重剑穷追不舍,两人所过之处地面都被撕裂开来。随着陈尚武不停的凶猛攻击,白鬼的结界也即将消耗殆尽。
忽地,白长阴细长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既然卫王陛下不识好歹,那在下就只好,杀了你!”
白鬼飘到琴边,如枯柴般的手指拨弄起琴弦来。琴声宛转,连四周的树叶都被琴声震得沙沙作响。“缚龙界!”随着白鬼的琴声,陈尚武只觉得四周有强大的威压袭来,赫然间,四道蓝色光墙便在陈尚武四周围了起来。白鬼竟在陈尚武周围画上了定身结界。
“竟然能以琴声画界,如此天赋,却甘愿待在魇天鬼教,当真是可惜了。哼哼,若是再给你一段时间修炼,或许我还真就着了你的道,但可惜,你只是四脉初期,定身结界困不住我!”说着,陈尚武紧握重剑,发动脉技,“赤翎劈空斩!”只见陈尚武手持重剑,看似轻飘飘地横劈在蓝色光墙上,那光墙竟是如同豆腐一般被轻易地劈开。
几乎就是在同一时间,陈尚武感觉到自己脚下的地面有震动。陈尚武暗叫一声:“不好!”,连忙运转脉法,但陈尚武还是慢了半步。只见脚下的地面突然冲出一个黑影,陈尚武根本来不及躲闪,千钧一发之际,陈尚武只能堪堪躲开要害,回过神来,一把匕首已经插入陈尚武腹中。
遁地而行,正是白天救走赵山海的那人!陈尚武连连后退,用重剑支撑柱身体,这才看清那遁地偷袭的人。只见来人同样长相奇丑,黝黑的皮肤,肥胖臃肿的身躯,一对浓眉大眼的招子却尽是暴戾,与白长阴相反,此人却是一身黑袍黑帽,若不是嘴里露出的龅牙反光,深夜里根本很难察觉到此人的存在,活像一头野猪。这黑白二鬼宛如黑白无常,虽只开了四脉,但二人联力却非常难缠。
陈尚武撑着一口气,那匕首虽未直接命中要害,却伤到了脉府,脉法难以运转。
陈尚武怒道:“又是你这宵小!尽行如此偷摸之事。”
那黑野猪眼中满是阴狠杀戮,“桀桀,我乃魇天神教黑护法,黑未阳。陈尚武,我家教主记挂你,特命我黑白二人前来取你的项上人头!”
陈尚武看着这黑白二鬼,若有所思地道:“原来如此。白鬼结界画身,吸引注意,任何攻击都对他无效,又能以琴声画界,虽脉技无法直接伤人,但能限制住人的行动。而黑鬼虽能穿山遁地,但攻击不强,只能依靠白鬼吸引注意,再趁其不备偷袭。哼,你这二鬼倒是配合的默契。”
白鬼闻言,不禁赞叹道:“不愧是身经百战的卫王,只此一击就将我二人的套路摸得清楚,在下佩服!”
黑鬼却哼笑道:“二弟不必佩服,再过一会儿,他就是具死尸罢了。”
陈尚武冷声道:“哼,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说着,陈尚武重剑一横,虽然无法运转脉法,但常年修炼体脉,就算不用脉法,也还有三成的实力,面对两个四脉,还有一战之力。
黑鬼闪过一丝厉色,双脚一跺,便是又遁入了土中。下一瞬,便直接从陈尚武左侧窜出,手中的匕首闪着寒光,直取陈尚武要害。陈尚武迅速转身横剑一挡,电光火石间,黑鬼手中的匕首直接应声折断。
黑鬼连连后退,脸上有些许惊讶。但转瞬间,黑鬼又遁入了地面,从陈尚武身后窜出,立手成掌,对着陈尚武后背袭去。陈尚武本想继续挥动重剑防守,但没了脉法,身法速度骤减,情急之下,陈尚武只好往前一扑,刚好躲过黑鬼的一掌。陈尚武一手拍地,身形翻滚,五指成拳,顺势一拳轰出。黑鬼也是反应及时,连忙抬臂挡住,二人身形皆是后退了几步。
这一击,二人却是战了个平手。
突然,陈尚武只觉腹中一阵翻涌,一口鲜血狂喷而出。
黑鬼见状,得意的笑道:“桀桀桀桀,我那匕首上涂满了毒药,你已中了我的黑障之毒,不出数日,将会八脉尽爆而死。”
陈尚武捂着伤口,大口的鲜血从口中喷出,只觉脉府内翻江倒海,剧痛难忍。
那黑鬼面露狠色,运转功法,抬手便欲取陈尚武性命。此时,一旁的白鬼突然喊道:“大哥住手!”,黑鬼顿了一下,白鬼飘落在黑鬼身旁,说道:“大哥,此人还不能杀,你我此行为的是上古宝书,杀了他,我们如何得知宝书下落?”
黑鬼不满被白鬼打断,转而冲陈尚武怒道:“说出宝书下落,我给你个痛快,不然毒性发作,必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陈尚武咬牙忍住剧痛,强撑着一口气,“尔等心狠手辣,阴险狡诈之徒,还敢妄想我卫国宝书,白日做梦!”
黑鬼面露残忍,道:“不识好歹的东西,杀了你,再去你卫国王宫里找便是。纳命来!”
就在此时,一支箭破空而来,黑鬼刚要一掌探出,却被箭挡住。身后忽地传来大批队伍的声音,四营军发现陈尚武不在帐中,便焦急地派人寻找,在这千钧一发之时却是赶上了。
黑白二鬼见惊动了大军,自知不敌,相互对视了一眼,便遁地逃走。
陈尚武脉府翻涌,剧痛难忍,强撑着的意识也终于支撑不住,眼前一阵模糊,应声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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