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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楔子


大雪下了三万五千个日夜,下过了他简白素净的一生。

        他从没有一刻抬起头来,可雪花还是落在他的脸上,落在他的手上,落在属于他的世界的各处,落在他已经化为坚冰的心脏上。

        就在这天,他倒在了雪地里。

        身体很快被雪覆盖。

        冰冷涌入他的四肢,大脑,和他已经化为坚冰的心脏。

        他挣扎了一下,想要站起来,可浑身上下疼得厉害,仿佛灵魂被箍在邪灵的窗子上生生世世不得超生。

        于是,他放弃了站起来的念头。

        他把手搁在自己的胸口,冷冰冰的,安静的,没有一点声息。

        他把手挪到眼睛上,感觉到一点温热。他有些欣慰,想笑一下,可是那种疼痛又不由分说地袭遍全身,他的手摔下来。

        他又抬手摸了摸眼睛,那种温热更加清晰,他突然觉得,痛苦奈何不了他。

        他最终还是努力笑了一下,掩盖在风雪中的一生,化作丰富的情绪从眼睛里流出来,急急被不断而来的大雪卷去。

        他也被大雪卷去。

        痛苦也跟着被大雪卷去。

        那颗化作坚冰的心脏却永远地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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