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奶奶，我今晚可能会晚点回来。”莫华年穿好鞋，提溜着书包就向外跑。
“慢点跑啊！”奶奶扒着门口喊她。
自以为做了一晚上梦的莫华年今早实在是困，好不容易挣扎着爬起来，却还有二十分钟就要上早自习了。
清早六点多的街道人很少，刚刚进入秋天的城市还没有那么荒凉。
莫华年难得放慢了脚步，享受着秋日的凉爽。
后果就是——迟到了十分钟外加一千字检讨。
“莫华年，牛啊！”胡月佩服地竖起大拇哥，“迟到碰见年级主任你都不跑！”
“跑什么，不就一千字检讨吗？”莫华年毫不在意，“他只会让人写检讨。”
“再说了，我各式各样的检讨准备了好几份，随时可以上交。”
“你还挺自豪。”同样迟到的赵无廖懒洋洋地倚在墙上。
莫华年转身怼他：“那可不，毕竟不是谁都能像您一样连个检讨都不用写。”
赵无廖是学校有名的迟到大户，莫华年都比不上他，奈何人家太出色了，最多和他们这些平民老百姓一样站个几十分钟，检讨对于他来说就是压根不可能的事。
胡月有些激动，语无伦次的问道：“班长，你、你今天怎么也迟到了？”
“我不是经常干这事吗？”赵无廖丝毫没有反省的意思，一下一下抠着墙皮。
年级主任新抓了人，领着一串的萝卜头走过来。
“你们三个先回去吧，今晚放学之前把检讨交上来。”他指了指赵无廖三个。
“哎，赵无廖，习可以学，但是也不能耽误第二天的课啊，以后晚上不要再那么努力了，看看你这黑眼圈……”年级主任很是欣慰，决定下一次表彰大会对赵同学进行公开的表扬。
赵无廖站在前面，一副诚恳的虚伪嘴脸：“老师说的是。”
莫华年看着这一出师生情深，忍不住感慨：不愧是被称为赵老狗的男人！
对人说人话，对鬼说鬼话，莫某甘拜下风！
走远了，还隐隐约约能听见年级主任夸赞他的声音：“看看人家赵无廖，回回考试年级第一，人家跟你们一样，成绩都是努力出来的……”
赵无廖双手插兜独自走在前面，胡月拉着莫华年在后面。
“班长可真是太帅了！”胡月捧着脸，一脸的花痴。
莫华年一点也不想承认，昨天在梦里，被美色迷了眼，起身倒水喝的赵无廖把她一巴掌拍死了。
“你们先进去吧，我还有点事。”赵无廖站在楼梯口，他刚才在年级主任身后看见刘瑞了，昨天的事还没跟他说清楚。
“你不会是怕老师在吧？”莫华年口无遮拦，“没事，你又不用写检唔——”
她一张嘴，胡月就知道不好，怕她说什么惊世骇俗的话，忙把她拽进教室。
好在班主任今早开会没有过来，不然给新来的老师留个不好的印象是脱不了了。
赵无廖没等多久，就在楼梯口看见和葛耀华勾肩搭背嘻嘻哈哈的刘瑞。
刘瑞正和葛耀华吹牛逼，他现在和葛耀华是同一战线上的人了。
毫无疑问，是统一针对莫华年小分队。
刘瑞吹地正爽，冷不防抬头一看，后背的汗都要下来了。
赵无廖就在上面，逆着光，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老赵。”刘瑞有些忐忑，他不由自主松开搭在葛耀华肩膀上的手。
葛耀华也想跟着喊‘老赵’，却又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微微弯腰，谄媚笑道：“赵哥好。”
赵无廖面无表情点了点头：“你先走吧，我和刘瑞有点事情要说。”
葛耀华感觉气氛不对劲，忙不迭三步并作两步爬上了楼。
“老赵，这什么事，你还非得在外面等我说……”刘瑞挠挠头，见他好像不是来找自己麻烦的，慢慢放松下来。
“昨天的事。”
“昨天的事你一说我就来气！”他伸手费劲够到后背的伤处，“我现在还疼呢。”
“待会下了早自习，你去和莫华年道个歉。”赵无廖望着外面亮着灯的教学楼。
刘瑞有些震惊：“为什么？明明是她打的我！”
“你先挑的事。要不是我回来的早，让老师知道了，你觉得刘叔还能放你一个人在这里？”
刘瑞当初求了父母很久才被同意回国，前提是不惹事，否则，一张机票立马回英国。
而赵无廖，拥有这个决定权。
“况且她昨天没有打扰我，是帮我捡橡皮被老师误会了。”
“那我也没做错。”他梗着脖子，咬死了就是不道歉。
如果他道了歉，那岂不是主动把面子扔地上让莫华年踩？
反正昨天她也揍了他一拳，大不了以后不找她麻烦就是了。
“你是怕她又揍你吧？”赵无廖轻笑一声，毫不留情戳穿他。
“怎么可能！”刘瑞听信葛耀华的无稽之谈，以为她是一个喜好暴力、蛮不讲理、武力值max的人。
连比他还要健壮的葛耀华都打不过她，自己上去那就是去白白送人头的。
而昨天已经充分实践过了：他毫无还手的余地。
果然是害怕她。
“柯嘉会陪着你的。”赵无廖掏出买好的机票，亮给他看，不给他反驳的机会，转身进了教室。
下了早自习后，莫华年刚准备趴在桌子上补补觉，刘瑞就扭扭捏捏的走过来了。
“喂，莫华年。”他脸上一坨红色，手指紧紧贴在裤缝上，像在站军姿。
不少要出去吃饭的同学又返回来，留下看热闹。班里渐渐没有人说话，安静的连衣服摩擦的声音都听得见。
莫华年伸出手抠抠耳朵，一吹：“刘大少，今天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您纡尊降贵来我这儿干嘛？还是趁早离远点，别脏了您的衣服。”
“你！”柯嘉忙拽他衣服，示意他忍着点。
“来道歉的啊？”她胳膊搭在桌面上，手撑着脑袋，好整以暇的看着刘瑞。
“……是。”刘瑞羞愧难耐，只想快点结束，嘴唇喏喏几下，“……对不起。”
“你说什么？”莫华年露出一副疑惑的表情，把手圈成圈挂在耳朵上，“我听不见哎。”
柯嘉生怕他忍不了，轻声提醒他：“机票。”
“我说——”刘瑞破罐子破摔，闭上眼大吼，“——对不起！！！”
“行了，我接受了。”莫华年大度一挥手。
她不想在这上面浪费太多时间，捉弄一下就好了，还耽误她睡觉。
“啊？”刘瑞似乎是没想到这么容易，傻乎乎站了好半天。
“走吧？站这儿给我当门神？”莫华年起了逗傻大个的心，“不想走也可以，当着大家伙的面再道一遍歉也不是不行。”
刘瑞平时听葛耀华说莫华年的坏话听多了，把她当洪水猛兽，整天想着如果莫华年找自己的麻烦，该怎么伸张正义。
“我早跟你说了，莫华年不是那么不讲理的人，你偏不信。”柯嘉一落座就开始数落他，“你这性子还是改改……”
-
第一节课是新班主任的课，英语课。
“昨天太忙，没有时间认识了解大家。我们来用英语自我介绍一下。”
全班哀嚎不停，想不到新来的老师这么狠。
“从第一排顺着来吧。”
很快，就轮到了赵无廖，他用非常流利的英语介绍了自己，甚至还差点用英语和老师交流起来。
“嗯，这位同学的英语非常的好。”她很满意，一看排名，更满意了，“下一位。”
莫华年还没有站起来，就有不少的同学开始笑了。
“莫华年，说不出来就不要为难自己了，我们不嫌弃你！”
“哈哈哈就是，莫华年，不要站起来丢人了！”
作为全校最优秀的班级，所有人的成绩优秀到可怕。而上了高中以后就成了混子的莫华年，自然而然成为了班级之耻。
但是，他们都忘了，莫华年是以全市第一的资格考进来的。
她用词精准，还使用了不少的生僻词，除了发音有些问题，几乎是毫无缺点。
“非常好！”老师很高兴，班级里有不少卧虎藏龙的同学，想必教起来也不会太费劲。
然而，她打开名册找到莫华年的名字，看到她的成绩时，笑不出来了，冷淡不少：“坐下吧。”
莫华年毫不在意，她见过太多了，早已习惯。
赵无廖看着少女趴在桌子上没有丝毫异样的脸，想：她大概是没有心。
“今天也没有晚自习？”陈妍妍回头问赵无廖，饱含期待。
他收拾好背包，拎着车钥匙：“没有。”
“耶！！！”全班沸腾。
莫华年刚才还在想如果上晚自习，她今晚就翘课。
下课铃一响，她书包也没背，径直冲出教室，跑向操场。
操场是去乐华商场最近的小路。
莫华年翻这道墙已经翻了无数遍了，她闭着眼也能跳过去。
只见她一个助跑，跳上墙壁，手上一个用力就翻了过去。
她矫健的不像女孩子。
落地后，莫华年边走边脱校服，换上一套极为宽松的运动服，再套上顶脏的打缕的假发，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油腻腻的中年大叔，一点也看不出是她。
她要给葛耀华一个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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